“宏奕你蹲在这里干嘛?捉‘迷’藏吗?”赵宸语抱着怀里软绵绵的团子晃了晃,奇怪地问道。。 更新好快。
赵宏奕对这个虽然偶尔一见,但却会陪他玩,还会给他带宫外新奇玩具的皇叔,还是非常喜欢的。听到赵宸语问他,扭捏了一下,便老实道:
“宏奕想见父皇。”
“见他干嘛呀。”赵宸语立刻扭脸,“一天就知道板着脸训人。还不如跟皇叔去玩呢。”
“可是宏奕很久都没见过父皇了。”赵宏奕捏着手指小声道:“每天功课太傅都有表扬宏奕,可是父皇还是没来。”
见赵宏奕这委屈的小模样,赵宸语连忙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好了,别伤心么。你父皇每天就知道政务,一点不通情理,早该习惯了啊。走,皇叔带你去见他。”
赵宸语从小便讨厌娇蛮跋扈的萧贵妃,好在她到现在也没皇子。同样也一直不怎么看得上淑妃,总觉得那‘女’人怎么都配不上自家皇兄。可架不住之前皇兄就喜欢她那样的。
但对于这个大侄子,赵宸语一向还是很喜欢的。
赵宸熙的皇嗣单薄,不算还在吃‘奶’的两个,之前这宫里,也就赵宏奕和赵宏宁两个皇子。
二皇子小时候生了场大病,身子一直不是很好。相貌肖似宁贵人不说,‘性’子也被宁贵人养得跟个‘女’娃似的,安静腼腆得甚是无趣。
这大皇子不同了,不说之前一直很得自家皇兄重视,并且很多时候都是亲自教导。大方知礼、乖巧聪颖。最重要的是,这大侄子长相简直跟自家皇兄小时候一模一样!
每次把赵宏奕抱在怀里折腾的时候,都能让赵宸语有一种不能言说的畅快感。
偏偏这孩子被自己折腾了,还是会巴巴跑过来。亲昵地拉着自己衣摆,软绵绵地叫皇叔。跟每次看到自己就躲,叫他一声还得哄半天的二皇子一对比。赵宸语怎么不稀罕他?
赵宸语挥手示意安如很身后的‘侍’卫不用‘操’心了,便抱着赵宏奕一路往御书房去。
一边走,一边还逗着赵宏奕说话,不时还晃晃他。直把刚才还委屈伤心的赵宏奕逗得直乐。
赵宸熙坐在御案后,折子批到一半。小太监便在外通报,说喻王来了。
“宣吧。”赵宸熙吩咐完,刚放下朱砂笔,便听到一阵笑语。抬头一看,便见赵宸语抱着赵宏奕一同进来了。
赵宸熙皱了皱眉,“你怎么把宏奕也带来了?”
赵宏奕见赵宸熙似乎有些不高兴,立刻有些紧张地抓紧赵宸语的衣襟。
赵宸语拍了拍他的背心,看了自家兄长一眼,俯身把赵宏奕放在地上,“这不是大皇子想您了么。正好在外面碰到,就带他一起来咯。”
赵宏奕一落地,连忙跪下给赵宸熙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赵宸熙叹气道:“你来找朕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赵宏奕还没说话,赵宸语便在旁边帮腔,“都说大皇子想你了啊。”
赵宏奕也可怜兮兮地盯着他,“宏奕不知道父皇在忙,下次不来打扰父皇了。”
看着立刻一脸不赞同盯着自己的胞弟,赵宸熙立刻有些头疼。
到底什么跟什么啊?朕今日叫他进宫来,可不是听他来说教的。
赵宸熙与夏寒大婚之后,很多事情确实看开不少。平日里没见到便算了,如今亲眼看到赵宏奕此时满眼孺慕,又带着害怕委屈的样子。赵宸熙心就是再硬,也软了三分。
毕竟是自己曾经疼爱重视过的孩子,那份父子天情,也不是说散就散了。
本来准备让连瑾直接送他回去的打算,也直接改了口,“朕现在有事在忙。你先去风阳宫找你父后和四皇弟吧,朕晚膳再过来。”
赵宏奕还是眼巴巴地盯着他,似乎有些发愣。
赵宸熙只好又道:“用过晚膳,朕可还有再考考你这些时日的功课。”
“是,儿臣谢过父皇。”
赵宏奕反应过来,连忙高兴地给赵宸熙道谢。又恭敬地给赵宸语行过礼,这才由连瑾领着,兴奋地退出了御书房。
小孩子就是这么简单又好哄,或许就那么两三句话,之前再多的委屈,也能让他瞬间忘了。
‘弄’走了赵宏奕,赵宸熙终于给赵宸语开始说说今日的正事。
看了胞弟一眼,赵宸熙平静地开口道:“知道朕今日为什么让你来吗?”
“咳……”赵宸语干咳一声,避而不答,换了个话题道:“皇兄,在此之前,臣弟先有要事禀报。”
赵宸熙横了他一眼,还是道:“说吧,什么事?”
“今年臣弟都二十有三了。”赵宸语‘露’出同赵宏奕一般的表情,看着自家兄长,“早该成亲了。”
赵宸熙:“……”
当年京师未出阁的小姐贵‘女’任你挑,最后死活闹着不成亲,还掀了朕御书房的又是谁?
但现在的喻王殿下显然已经曾经的事,看着赵宸熙,就一副“长兄如父,我现在还没王妃都是你的错”。
赵宸熙深吸了口气,尽量平静下来,“那你看上谁了?”
“夏轩。”听到兄长终于问到点子上了,赵宸语立刻特别干脆,回答不带一点犹豫。
赵宸熙见他这态度,也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声,猛地把一本折子拍在桌案上,“所以你这几天就给朕这么闹的?!”
赵宸语站起身,拿起折子略略看了几眼,一脸莫名其妙,“是啊,臣弟这也不是为了让夏轩能更好的接受嘛。”
赵宸熙现在就想直接把折子扇他脸上。什么叫更好的接受?这要不是他亲弟,都直接想拖出去得了!
看兄长貌似真有些生气了,赵宸语也开始收敛的几分,但还是觉得委屈,“皇兄您虎着脸吓唬我干嘛?以前您都不说,只要臣弟看上了谁,直接找您要一道空白圣旨都成么?”
“是,除了镇国公府的,你就是要娶太师府上的,朕也立刻给你下旨赐婚。”赵宸熙黑着脸瞪他,“去祸害谁都好说,但离镇国公府远点!”
“谁祸害人了。”这段时间赵宸语不管怎么用心去讨好夏轩,似乎都不得要领。本来就失落了,现在再被赵宸熙一骂,也有些急了,“这辈子除了夏轩,我谁也不要!”
赵宸熙继续指着案上的折子呵斥,“那你也不能给朕‘弄’这些事情出来吧?!”
赵宸语看了看折子,安静了几分。脸上‘露’出一抹茫然的委屈。
要说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那日赵宸语死拉着夏轩去喝酒。把夏轩灌醉后,又故意‘弄’‘乱’了两人的衣物那晚开始。
第二日夏轩醒来,神‘色’很是僵硬。
赵宸语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夏轩一会儿,道:“咳……那个,你别担心。昨晚是孤唐突了,夏将军放心,孤绝不会毁了将军清誉,定会对此事负责的。”
夏轩听完,神‘色’顿时更加僵硬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顿时有了几分尴尬。
赵宸语见夏轩不答话,刚想再说点什么,缓和缓和。却见夏轩直接从软榻上翻身起来。
“不用了。”夏轩拿起一旁自己皱成一团的外袍,面无表情的穿上,“下官是男子,并无‘清誉’可说。王爷不必担忧了。”
“啊?但是……”赵宸语也连忙爬起身,这回答跟他设想的不一样啊!
“多谢王爷昨晚的招待。”还没等喻王下得软榻来,夏轩已经迅速的穿好衣物,长发也简单的用发带扎起,“既已无事,那下官先行告辞了”
赵宸语:“等等……”
不顾赵宸语的挽留,夏轩对着他一抱拳,迅速开‘门’走了出去。留下赵宸语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夏轩踏出‘春’意楼,就立刻招了辆马车回镇国公府去。等赵宸语手忙脚‘乱’地追出来,早就没了他的踪迹。
回到镇国公府,夏轩正好又在前院了碰到刚晨练完的夏晰。
“大哥?你现在才回来啊?”本来只是经过旁边回廊的夏晰,看到夏轩后,立刻翻过木栏,直接跑了过来。
凑近了仔细一打量,顿时有些惊讶,“呃……大哥你昨晚去哪了?是喻王请你喝酒吧?怎么这副样子回来啊?”
不怪夏晰此时这么奇怪。夏轩从来做事严谨认真到有些刻板,但现在外袍凌‘乱’、浑身酒气,甚至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去‘花’天酒地胡闹一晚的纨绔子弟啊!
夏轩抿了抿‘唇’,似乎不愿多说,“没事,就昨晚稍微喝多了些。我先回房沐浴更衣。”
说完也不等夏晰反应,直接转身走了。
夏晰有些呆地站在原地半响,直到夏渊不知从哪里溜达了过来,“你大哥呢?”
“刚回房去了。大清早的,说要沐浴。”夏晰有些奇怪地搔了搔头,“刚才一身酒气,还神‘色’萎靡不振的样子。我还以为是谁假扮他来着。”
夏晰奇怪的耸了耸肩,回过头,“爹,你又怎么了?谁招你了?”
“……”夏渊从新调整了表情,看了夏晰一眼,“过两天我就让王媒婆来府上,先看看画像,合下八字吧。”
夏晰:“……”
这一觉醒来,怎么好像老爹和大哥都有些不对劲了?
但当日夏晰就发现,不对劲的可不仅仅是自家父兄两人。
赵宸语在‘春’意楼没追到夏轩,郁闷之下直接杀到了英王府。把还在被窝里的英王嫡孙给挖了起来,直接动手揍了一顿。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赵宸语在赵锐的厢房里直跳脚,“现在他根本就不理本王了!”
作为家族几代均未有实权,却一直能得三代皇帝信任的英王府嫡孙。赵锐从小便是赵宸语撵‘鸡’打狗的得力帮手。也是每当赵宸语有难时,总会帮着出主意狗头军师。小时候就常常被赵宸熙把两人一同责骂为“猪朋狗友”。
这次赵宸语把夏轩带去‘春’意楼灌醉,最后假装生米煮成熟饭的馊主意,自然一半就来自赵锐。
赵锐本来就睡得晕乎乎的,强制被赵宸语晃醒,只能努力撑起眼皮,耷拉着脑袋反问,
“什么讨厌你了?哪家小姐这么高眼光啊?你说负责都不搭理你。那就直接去她家里提亲好了,就说她的人都给你了,这辈子只能嫁给你。她父亲肯定会同意的。”
“同意个头啊!”赵宸语直接把枕头砸赵锐脸上,“谁告诉你他是小姐了?”
赵锐被这么一砸也清醒了,满脸震惊地盯着赵宸语,“不是小姐?不会吧,你看上有夫之‘妇’了?这么有前途,不愧是我兄弟……唔!”
赵宸语黑着脸把软枕摁在赵锐头上,真想直接这么摁死他得了。
一刻钟后,赵锐终于在沉痛的道歉中,勉强获得了赵宸语的原谅,从枕头下爬了起来。
“早说你看上的是个少爷么。”赵锐一边穿衣一边抱怨,“那我就不会给你出这个主意了啊。”
赵宸语正坐在一旁的桌边给自己倒茶,闻言再次黑了脸,“本王要真看上哪家小姐了,你还让本王带着人家姑娘去青楼喝酒?!”
“没没没……”看着赵宸语又有砸茶杯的冲动,赵锐赶紧解释,“是你自己上次说得不清不楚。要早知道是个少爷,我肯定有更好的办法。对了,你到底看上哪家公子了啊?”
“……”赵宸语顿了顿,有些不情愿地道:“夏轩。”
“……”赵锐穿衣的动作也顿了顿,“啥?夏轩?才回京的那个镇国公世子?你当年那个成天板着脸、无趣到死的伴读?”
赵宸语:“……嗯。”
赵锐呆了呆,过了半响,才来拍拍赵宸语的肩膀,“我觉得吧……对夏将军这样的,嗯、你可不能硬来!”
赵宸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要能硬来本王还来找你干嘛?!”
如此这般,喻王又在英王府呆了大半个上午。离开时,还一脸怀疑并且警告的盯着赵锐,
“你确定这样没错?若再像今早这样,本王就把你扒光了吊‘春’意楼‘门’口去!”
赵锐闻言,连忙严肃地保证,“小人发誓,这次绝对没有问题。但这可是个长期的过程,殿下放心,今后小人会时常跟随您身边助一臂之力,直到您娶得喻王妃为止。”
看赵锐这么真诚的样子,赵宸语将信将疑地回去了。
下午时分,赵宸语又带着礼物再次出‘门’,去了镇国公府拜访。
夏晰当日可是真受惊了,这喻王的吝啬小气,他就是才回京不久,也在各家官宦贵族的偶尔‘私’下‘交’流中,印象深刻。
此时喻王居然亲自拜访不说,他还带礼物了啊!
昨晚就拉着自家大哥去喝酒,今早就分开不说,下午怎么又来了啊!
夏晰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见知道了什么。也好像有些模糊的明白了,最近父亲看着自己复杂的目光中,隐含的深意。
总之那天开始,镇国公府几乎就没清静过。或者更准确的说,镇国公世子夏轩身边,就没清静的时候。
那天开始,喻王总是用各种方法不断出现在夏轩身边。借着‘交’好的名义,走哪都缠着夏轩。时不时的就送礼物、请喝酒。甚至只要夏轩在外出现的场合,都能看得喻王的身影。
偏偏镇国公一家刚回朝不久,次子夏寒又新封皇后,朝中想来结‘交’的官员甚多。夏轩作为镇国公世子,很多应酬也不得不去。
每当这个时候,喻王就跟只老母‘鸡’一样,时刻都守夏轩身边。
虽然很多时候请客的主人家,并未料到赵宸语会来。可这京城里,哪还有赵宸语不能去的地方?不管是谁宴请,反正只要有夏轩,赵宸语便一定会厚着脸皮出现。
而全程绕着夏轩举止言行表达出来的意思,那可再明显不过了。
最夸张的一次,请夏轩酒宴的主人不过一时喝高兴了,伸手搭了一下夏轩的肩膀。
结果赵宸语立即便掀了酒桌,直接把主人家给打了一顿。并当场扬言,夏轩是他喻王的人,以后谁都不许有丝毫肖想的念头。
不出几日,全京城的人可都知道喻王有意于镇国公府世子,正在各种献殷勤讨好之中。
并且各种谣言四起,什么因为有人多看了镇国公世子一眼,喻王便去挖了人家的眼珠;什么只要曾经透‘露’过有意和镇国公府世子结亲的世家,都被喻王亲自上‘门’威胁……等等等等。
赵宸熙不过罢朝了七日,未理宫外之事。哪知道赵宸语就直接快把这京城都掀了!
“我这不是怕他被欺负么?”赵宸语也很委屈,“他这么久没回京师了,谁知道那些人接近他有没有龌龊心思呢。”
赵宸熙拍着桌案骂道:“朕不管你要干什么,今天开始都给朕老实点。不许再这么去缠着夏轩胡闹了!”
“我没胡闹!”赵宸语也对着赵宸熙回吼,“我就想他能同样当我的王妃。”
赵宸熙‘揉’了‘揉’额头,“你就不能用正常些的法子?”
“什么才叫正常的法子?”赵宸语反问,“皇兄你之前是怎么突然跟皇嫂好上的?”
赵宸熙顿时有些语塞,他和夏寒……一开始是怎么来着?还不太熟悉的时候,是怎么相处的?
“就……每日先去他那里坐坐。”赵宸熙瞪他,“朕跟你能有可比‘性’?他本来就是朕妃嫔。”
赵宸语直接忽略了后面一句,抱怨道:“我也每天都去镇国公府啊。每日至少坐半个时辰呢!”
赵宸熙:“……”
到现在镇国公都还没来告御状,也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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