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赵宸熙怎么想训斥,赵宸语这次却尤为的坚持,死活不肯松口。。 更新好快。
最后赵宸熙没办法,威胁说再这么不收敛,就直接把他绑起来关太庙里去。顺便在那期间直接给夏轩府下旨赐婚,省得他闹心。
赵宸语这才不得不退让一步,又一次掀了赵宸熙的御书房后,怒气冲冲地回府去了。
赵宸语走后,赵宸熙看着一片狼藉书房,气得直发抖。
连瑾一边招呼这内监赶紧收拾,一边守在赵宸熙身边给他顺气,
“陛下快别气了。王爷肯定不是故意不听您的话。这才怕也是真喜欢镇国公世子的,这才着急了。这么多年了,殿下也多久没真么发脾气了。”
赵宸语转头瞪了他一眼。连瑾干笑两声,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帮赵宸语说情,
“奴婢见识浅薄,之前只远远的看过两眼,却也映象深刻。世子也是人中龙凤,和王爷站在一起看着也很是般配。”
赵宸熙根本就懒得搭理。这赵宸语从小到大,哪怕是打个喷嚏,也是从上到下的一堆人护着。就是这被惯出来的破‘毛’病,早就该收拾他了。
回头又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也就是带头惯着他那几个人之一。
烦躁地‘揉’了‘揉’额头,也没心情再处理什么政务了。赵宸熙干脆一挥手,提前回风阳宫去了。
至于赵宸语和夏轩的事情,赵宸熙自然也不能再瞒着夏寒了。反正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再瞒着也没什么意义。
夏寒对赵宸熙今日提前过来也有些惊讶。不过看了折子,再被赵宸熙抱怨似的说了说今日喻王的态度,夏寒却很平静。
“原来昨日陛下就因为这事在烦心么。”夏寒伸手轻轻地‘揉’了‘揉’赵宸熙的额间,抚平他的眉头,“既然喻王殿下都这么说了,陛下就随他去吧。”
赵宸熙有些惊讶地看着夏寒。
夏寒却是一笑,“陛下您也太忧心了。大哥他哪里是会被由着欺负的人,即便是喻王殿下……陛下忘了,大哥可跟着父亲镇守通州多年,手下的士兵,什么类型的没有?这军营虽不比京城生活繁复。但要论人事繁杂,却也不是那么简单。大哥十五岁就被父亲独自扔军营里,那金人可汗他都能在‘乱’军之中给拿下,又岂会真在意这些?”
赵宸熙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夏寒见他似乎终于放心了些,也便轻声道:“放心吧,父亲和大哥可都不是什么死脑筋的人。喻王殿下也只是赤子心‘性’,并无恶意,哪能真给大哥带来什么麻烦?即便确实为难,他也定会进宫告知陛下的。最起码,总会来跟臣说一声的吧。”
想到今日上朝时,夏家父子毫无异样的神态,赵宸熙也觉得确实如夏寒所说。
当下放松地叹了口气,伸手揽过夏寒抱了抱。
可能也是因为事情涉及到夏家和赵宸语,他就太在意了些。
毕竟现在镇国公府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上,夏寒才晋封为后不说,这赵宸语又死扭着夏轩不放。还把事情闹得这么不像话,传得整个京城都是风言风语。
这事若要往坏处想,再闹大点,再‘弄’些事端,还真可能会影响如今京城的各家势力。
但反过来往夏寒说得想,作为当事人的夏轩根本不计较赵宸语的举动,其实也就又是赵宸语一个人的折腾劲儿罢了。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折腾人,过阵子也就没人在意了。
想想这事都发生好几天了,京城里除了些不靠谱的流言,也确实没有任何实际影响。自己不都罢朝之后才知晓么?若真折腾出什么事了,自己还能安宁到七日后上朝?
赵宸熙现在是终于明白当年镇国公夏渊,为什么如此得父皇信任、宠爱了。既忠心又有能力,贴心、还会处理事情。烦心事从来都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这样的臣子,又有哪个帝王不喜欢?
想想自己,或许这辈子连同上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当初招了夏寒进宫来自己身边吧。
得了一个长伴身边之人,也能安心镇国公府这么效力。真省了不少心啊。
“这事陛下就先别管了,看看再说吧。”夏寒拉着赵宸熙站起身来,“大皇子可在这儿等了您一下午了,左右已经无事了,先去看看他吧。”
“也好,那就走吧。”夏寒都这么说了,赵宸熙也彻底不想管了。难得不想处理政务,那便安心地放松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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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喻王被皇帝拉进宫来训了一通,今日的镇国公府,也暂时安宁了下来。
“奇怪了,都这个时辰了,府上怎么还这么安静?”夏晰绕着镇国公府里的院子走了两圈,最后又绕进夏轩的院子里,坐在夏轩的书房里嘀咕。
“嫌安静了,便去父亲书房里看看吧。”夏轩正拿着‘毛’笔在书房内写字,头也不抬,淡淡地回了夏晰一句,“父亲书房里的画轴都堆了好几摞了,你且去选一选吧。”
“别,大哥。”夏晰闻言立刻捂着脑袋,“就算喻王他对你……那啥,也不至于就这么着急让我娶妻吧?再说了,你又没愿意真嫁给喻王,爹这是着什么急啊!”
镇国公夏渊,同一般的世袭贵勋不同。他本就是普通布衣出生,当年参加科举,武试一路过关斩将拨得头筹,文试的遣兵布阵也被各个考官看好。最后被先帝钦点为武状元,这才成功入仕。
后来因为能力、心‘性’各方面都得先帝青睐,仕途便是平步青云一升再升。最后陪着先帝御驾亲征,大战而归,造就了今日的镇国公。
由外人看来,镇国公这辈子的运势好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几十年的时间,便已经得了其他家族几代人努力的结果。
但也正是因为镇国公本就是布衣出生,这镇国公府里,也从来没那么多的繁杂陈规。他对子‘女’也没什么特别高的要求。
夏家三兄弟除了品德、文学、武功这三样,其它一律不管。对于一般皇亲贵族所谓的联姻、结盟,在镇国公府更是没影儿的事。
夏轩在通州这么多年,每日就知道练兵练武,完全无心成家。镇国公也从来不催,爱成不成。反正三个儿子,夏家不至于绝后,他也懒得管。
媒婆踏破了‘门’槛,扰得镇国公彻底烦了,干脆放出话来——夏轩就喜欢行兵习武,要想当世子妃,得先和夏轩打一场。若能让夏轩满意,那就直接抬进来做世子妃了。
这下才吓得通州世家都闭了嘴,不再敢再来‘乱’提亲。也导致了堂堂镇国公世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七了。别说世子妃,院子里就是通房都没一个。
现在想想,镇国公或许也有些后悔吧。何苦呢,若是当年不那么怕麻烦,随便找个‘弄’进夏轩房里也成啊。
但事已至此了,为防止再有意外,还是先让小儿子成家了再说其他吧。
这阵子夏晰也被态度突变的镇国公烦得闹心,每天‘鸡’飞狗跳地和镇国公你抓我逃。也正是如此,他对事情起因的喻王赵宸语,也特别的上心。
“大哥,我告诉你。别看喻王平日里做事不靠谱,他可也真不是平日里看着那么简单。”夏轩想着,只要自家大哥不去当什么喻王妃,自己的生活应该就会恢复曾经的平静。因此格外叮嘱道:“你可千万别被他外表骗了。”
“嗯。”夏轩继续在桌面上笔走龙蛇,很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大哥,你别不信啊。”夏晰有些急了,“我这阵子还专‘门’去打听了喻王过去的事情呢!”
“哦。”夏轩依旧不怎么理他,也就随口问道:“那他以前又做过什么了?”
夏晰端起茶碗灌了一大口,咋了咋嘴,连跳带比划地给夏轩说他打听的内容。
要说赵宸语这个闲王,作为皇帝唯一的胞弟,从小便被父皇母后及兄长疼爱至极。就是手里再没一分实权,那也是京城里最受关注的人之一。
这喻王赵宸语这些年除了深受皇帝宠爱,做事肆意,还成天喜欢往外跑等众人周知的事迹。还有一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特点——那就是吝啬。
作为一个万人之上,偶尔连唯一之上的人他也敢去叫板的亲王。其实吝不吝啬,按理说一般也没人知道。
因为众人平日里都只有巴结讨好他的分,哪有敢去让他送礼请宴的事?可喻王偏偏就有这个本事,能吝啬到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一开始也有人因为他这‘性’格,不少人便把心思打到他身上,‘私’下里拿着银钱宝贝去贿赂。当今圣上的宝贝弟弟,他手里是没权。可去皇宫里走上一圈,什么事能不成?
对于这样的事情,喻王也是来者不拒。只要你能把好处给足了,不管你提什么要求他都应。
可之后呢?事情他是答应了,东西也收了,然后就再没有后事了。
多几次,有心贿赂的官员也算了解了。这喻王也就说得好听,收了东西完全不给办事的啊!
逐渐的,也就没人再去找他。甚至‘私’下开始流传,其实喻王受宠也不过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假象而已。再加上喻王常年闲适没有一份正经差事的状态,不少人还真信了。
而给喻王送过银钱的官员,自然大都愤愤不平。可再不平又如何,毕竟对方还是王爷,自己又是做得见不得光的事,也不敢真闹出去。
‘私’底下把喻王骂个半死,最后大部分也只能自认倒霉。
其中倒还是有一个气‘性’特别大的,偶然一次在酒楼喝醉了酒,公然开始大骂喻王。
好巧不巧,那日喻王也在酒楼里。
知道此事后,便直接过来找到那人。当场取了纸笔,让他把自己收了他多少东西,一一写下来。笑说不用在这里骂,等下直接送进宫让皇上看看不就好了?
那官员当日本就喝多了,心里也确实认为喻王是个不得宠的,也就一个没权利的闲王而已。况且喻王也只是让写他送了多少东西,没说是写贿赂用的啊。当即还真就提笔写了下来。
等他写完,喻王就看了一眼,便掏出自己随身带的‘私’印。直接在那单子上戳了一下,便让‘侍’从送进宫去。之后便不再搭理众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酒楼。
不出三日,在酒楼同喻王争执的官员,便莫名惹了圣怒,被一贬千里。
而之前‘私’下里也被喻王白收了贿赂,且颇有不满的几个官员也多少受了牵连。
自那之后,朝廷百官算是再次认识了这喻王受宠的程度。什么仅是闲王一说,也再没人提起。有心思的官员,自此也不再敢招惹他。
但没了官员‘骚’扰,喻王却不罢休。没人找他,他便有事没事亲自上‘门’找人去。
王家又得了个青与笔洗、钱府被人送了一对鹅蛋大的夜明珠……反正只要喻王感兴趣的各家宝贝,他全都亲自上‘门’。
或是赏玩、或是借看,反正只要落他手里的,就再也没有收回来过。
很长一段时间,家里稍有油水的官员,见了喻王都是绕着走。但喻王也不知哪里来的本事,哪怕是被藏自家地窖里的宝贝,都能被他得知后找上‘门’来。
又受不住的,也曾偷偷给皇帝告状。但那日皇帝究竟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那官员回去后,自己又亲自把喻王看上的东西给送到了他府上去。
那段时间,富官世家们几乎再没有曾经相互攀比珠宝、字画的举动。京城里的风貌,也很是清廉的一段时日。
直到现在,喻王在这京城里,也依旧是各大世家有爱又恨的人物。
得罪不得、讨好不起,连躲都躲不过!除了把他哄着供着,再也没其他办法。
“你说若真是一个闲王,几乎把大半个朝的高官重臣都得罪了,现在依旧完完整整。甚至那些官员看到他还是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的。他能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纨绔公子?我才不信!”
夏晰手舞足蹈地说完,看夏轩依旧埋头写字,立刻不满地大叫,“大哥,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
“嗯,有啊。”夏轩放下笔,拿起桌上的宣纸凉了凉,这才回头道:“说完了?那也差不多该用晚膳了。前日父亲去城外猎了只狍子回来,今晚有吩咐厨娘烤了。这个时辰差不多好了,一并过去吧。”
夏晰:“……”
不管夏晰再怎么‘激’动,这日喻王始终没有出现在镇国公府。而夏家父子三人,也难得安宁的吃了顿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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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西沉,月影当空。皇城内外也重新归于平静。
淑妃站在‘花’厅里,看着瑞珠放在一旁桌上的‘精’致食盒,出声道:“大皇子已经回偏殿了?”
“是的,娘娘。”瑞珠小声回道:“这个是大殿下嘱咐奴婢一定要‘交’给娘娘的,说是特地为娘娘带回来的。”
淑妃扫了一眼食盒,又问道:“大皇子什么时候从风阳宫回来的?”
瑞珠:“就、就在之前……大殿下一回来,便给娘娘把这盒点心送来了。”
淑妃听了,只是冷冷地站在桌边,并未回话。
瑞珠顿了顿,看了淑妃一眼,推过桌上另一个小匣子,道:“之前昭仪宫萧贵人身边的宫‘女’送来的,说是谢过娘娘下午解围之恩。”
淑妃打开匣子看了一眼,里面是只清翠的‘玉’镯子。
“收下去吧。”淑妃把镯子随意扔给瑞珠,“你也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瑞珠接过镯子屈膝行礼,“是,奴婢告退。”
等瑞珠下去了,‘花’厅里只剩下淑妃一人。她这才转身,仔细打量起桌上食盒繁复的‘花’纹。
沉默地看了半响,淑妃突然伸手一扫,猛地把食盒推下桌面。
木质的食盒在地上发出“咚”,里面各‘色’‘精’致的糕点顿时撒了一地。
淑妃狠狠地喘了两口气,咬牙瞪了一眼满地的狼藉。一甩衣袖,转身往寝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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