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尔余挨了十几个耳光,一张小脸肿成了猪头,可她硬是咬着唇,一句呻吟也没有出口。
比起被他又亲又啃,她情愿受这皮肉之苦。只是,惹怒了彪哥,她的计划也就泡了汤。
彪哥打得红了眼,也失去了理智,叫骂了起来:“我花了一万买只疯狗回来!臭女人,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乖一点,不然喂你吃药!”
陈尔余本来一声不吭,又因为酒精发作,整颗脑袋已然罢工,但听了这两句叫骂,顿时清醒了过来。
“是敏姐收了你一万?”
“不然你以为陆敏那臭婊真的那么好心!我告诉你,她以前可是这里的红牌,不过现在年纪大了,男人们不爱了,她才想着法另外搞钱!”彪哥的话好似一盆冰水浇在了陈尔余心上。
多可笑啊,她以为自己家徒四壁,却偏偏有个钱能从她身上骗走大笔财富;她以为自己身无分,陆敏却又能把她当做货物出售,还卖了一个大价钱。最讽刺的是,她先以为钱是个好人,后来又把陆敏当做了恩人。若不是钱醉酒说漏嘴,若不是彪哥气得糊涂乱说话,她恐怕还对这两个人感恩戴德吧!这叫什么,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现实如此血淋淋,是人心难测,还是她愚蠢?
包厢里,陈尔余像是被死神勾走了灵魂一般,眼神空洞无物,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偎在墙角,任凭彪哥一脚一脚地往她腹部踢去。
彪哥很多年没有遇到过这样倔强不服软的女孩了,更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咬掉了耳朵,火气自然大得很,甚至不顾自己的伤口,只想先收拾了陈尔余再说。
一阵拳打脚踢后,他的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才觉得不会折损了他的威严,就叫了几个人进来,交代两句话后,便去了医院。
他离开之后,为的那名手下走到了陈尔余的跟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后,一招手,叫身后的两人一左一右地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而后又架着她离开了酒吧。
出了酒吧后,他们把她丢上了一辆黑色客货车。
陈尔余的额头撞上了车门,一阵头昏眼花后,晕了过去。
等到她清醒过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她是被一桶冰水浇醒的,即使她再不愿意醒来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也终究敌不过那阵刺骨的冷意,而睁开了眼眸。
眼前黑漆漆一片,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挂在高处,随着从门缝里吹进的风飘来又荡去。灯光也因此摇曳不止,晃得她一阵眼花。
“臭丫头,你倒是很有胆色啊,连彪哥的耳朵也敢咬!”身旁传来一声叫骂,她偏头看了一眼,是个尖嘴猴腮的男人。
陈尔余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就又将目光移向了那一盏灯。
“被打成这样还这么嚣张!”男人被她目中无人的态惹怒,猛然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庞往自己这面扭转。
下颚传来了一阵阵的痛,陈尔余拧起了眉,但仍是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一双清亮的眼更是装满了憎恶。
无疑,她再一次引爆了男人的坏脾气,他松开了她的下颚,抡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落下,陈尔余的嘴角也多了一道血迹。
“啊——”惊叫出声的不是被打了一巴掌的陈尔余,而是其他人。她好奇地转头,望了过去。
不远处竟然蹲着一大群年轻女孩,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就好像她刚回到云胡的那一天一样,狼狈而落魄。
为什么会有一群女孩在这里?她们也是被人卖到这里的吗?
陈尔余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症结所在,如果说陆敏是专干拐卖无知少女勾当的老鸨,而她的手里又有尔雅的照片,那是不是代表着尔雅她也可能被她卖了?——她先前完全沉浸在再受骗上当的恶梦里,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尔雅?尔雅?有没有人叫尔雅!有没有人认识陈尔雅?”陈尔余挣扎着爬了过去,一个又一个地问着。
可是,没等她得到任何答复,身后的男人冲了过来,抓住了她的长发猛力地往后拖,“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听话了。”
他把陈尔余从人群里头拖出来后,顺势甩到了靠在墙角的一张单人床上。
这时候,又冒出一个人,凑到男人的耳边提醒道:“阿林,彪哥说过不可以动这个女人的!”
他口中的阿林也就是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反身推了那人一把,吼道:“要你多管闲事!你当初要爽快,我可没碍手碍脚的!你要么一旁看着别说话,要么也拎个女人走!”
那人思量了一下,便走向了那群女孩,目光溜了一圈,朝着其中一个比较面生的女孩招了招手,那人竟听话地走了出来,乖乖地跟着他走出了门去。
陈尔余震惊得四肢冰凉,而此时,阿林正将魔爪伸向她身上那件破裙。
陈尔余嘴角的笑,凄惨,讽刺,鲜血淋漓。
满身是伤的她,受冻了一个晚上不说,刚刚又被淋了一桶冰水,几乎没了半条命,加上胃里残留的酒精作祟,整个人软绵无力。她很想要推开那撕扯着衣料的男人,抬起的手却连他的衣襟都没碰到,就又垂落在了身侧。
这一生就这样了吗?从一个人的手里沦落到另一个的手里?最终也无法改写她那悲惨的命运?也许,清月镇的人都没有看错,她真的是扫把星,是厄运附体的灾星。以前还有亲人替她挡煞,如今只能自作自受。
陈尔余放弃了挣扎,偏着头,望着不远处那些满脸惊恐却又暗自庆幸的女孩。
门缝里漏进来的风似乎更大了,吹得那盏灯一阵哐当作响。灯光也被吹开,散成了碎片,落在了一张张苍白的脸上。
那群女孩里并没有她的妹妹——陈尔余收回了目光,缓缓地闭起了眼眸,她终于可以死心了。
心死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强烈的知觉?她清楚地听到了身上那件白裙被扯裂的嗤嗤声,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正一遍遍地摩挲着她腿部的肌肤。
在他俯身把玩她胸前的嫩白时,滚烫的眼泪滑落下来,引得破了皮的脸颊一阵生疼。
可是再强烈的痛楚,也比不上任人鱼肉的屈辱。
尔雅,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希望你不会像我一样!
陈尔余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了妹妹后,便将牙齿咬住了舌。
就在那一刻,在她决定咬舌自尽的那个瞬间,一个男人一脚踢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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