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桌上的气氛十分诡异。
老九有些不情不愿,但是没等他开口说要先走一步,就被两把手枪指着脑门了。
他吓得腿软,只好在唐则尧左手边的位置坐下,卓婷理所当然坐在了聂琛一侧。
聂琛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命人送来了八千万赌本,每人两千万,讲明了输赢自负。而后将身往后一靠,隐去了笑意,“jason,发牌。”
一旁的荷官依言开始洗牌发牌,动作优雅而专业。
第一轮发牌下来,除开底牌,聂琛拿到一张黑桃a,卓婷的是一张方片十,唐则尧则是一张红桃k,老九牌最小是一张草花六。
“黑桃a说话。”
聂琛拿起一盒筹码,朝赌桌中心扔了出去,“一万。”
人没理由不跟,都爽快地扔出了筹码。
唐则尧微微笑着,手指悠闲地敲了敲桌面。
荷官会过意,继续发牌。
这一次,聂琛收获一张方片a,卓婷得到一张草花十,唐则尧则是一张红桃j,老九是一张草花八。
说话的仍然是聂琛。
“跟一万,加注两万。”
紧接着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局势未定,大家都不愿认输。金钱诱惑之下,哪怕牌面最差的老九也不甘心这么早就退出,斩钉截铁抛出一个“跟”字。
陈尔余不懂赌博之术,只在早年的香港电影里看过这些,但起码知道底牌未亮出,凡是都有可能。
她微微仰头,却恰巧看到他低下头来。目光幽深如夜色,落在她若隐若现的胸口处。她心头一慌,忙又躲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她感觉到了他胸膛的一阵起伏——他在笑。
等到第四张牌推到面前,大家的神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卓婷的跃跃欲试,老九的垂头丧气,聂琛的高深莫测,以及唐则尧的气定神闲。
心理战已经打响。
桌面上,聂琛已有个a,如果他的底牌也是a,胜算很大。卓婷张牌分明是方片十,草花十,以及一张草花k。老九清一色草花,很有可能是同花,跟他一样,唐则尧也是清一色同花,不过花色比较大,数字也比较大。
“我梭哈。”聂琛此时却要showhand,看似底气十足。
卓婷抿着红唇,嘴里嚼着一片口香糖,看了看聂琛的牌,心里有了一丝犹豫。聂琛既然敢showhand,他的底牌很可能就是a。但如果他只是虚张声势,其实只有对a,而自己可以再拿到一张十,她就有机会赢。
她的目光又移向了唐则尧和老九。唐二少清一色红桃,分别是jqk,若底牌是a,再拿一张十,他的同花顺独大。老九不足为惧,只有草花六七八,草花十在她这儿,看他大汗淋漓的样,不用说底牌不可能是草花九。
一番分析过后,卓婷神情自若,将面前的筹码推了出去,娇艳红唇吐气如兰:“我跟。”
再看唐则尧,老神在在,一点迟疑都没有,就将筹码全数推了过去,漫不经心间却又透着一股稳操胜券的气势。
轮到老九,他抬高手臂,用衣袖擦了擦汗,而后将扑克牌翻了盖,“不跟。”
聂琛打了个响指,荷官点点头,将最后一张底牌分别推到了他们面前。
聂琛看都没看这张底牌,就将一把枪甩到了赌桌中央筹码之上,一双桃花美目盯着唐则尧,笑问:“你说最后能走出这里的人是你,还是我呢?”
唐则尧放开了怀里陈尔余,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轻声道:“你去那边等一会儿。”而后竟也掏出了一把匕,扔上了桌面,“我喜欢用刀,一片一片地割,那才有美感。”意思很明白,输的那个不会是他。
陈尔余得了自由,却没有当即离去,她似乎察觉到了他要她离接下来的血雨腥风远一点的小心思,微妙的眼神注视他良久,才缓缓走开。
这时卓婷也不陪两个男人疯了,起身走向了沙发区,顺便把一旁吓得腿软了的老九也拖了去。
“我的底牌是红桃a,大四条,你输定了。”聂琛勾着嘴角。
唐则尧笑了,“那这局就不能作数了,一副牌居然出现了两张红桃a。”
他的意思是他的底牌也是红桃a,但这是不可能的!
卓婷不得不佩服他们两个,无论是哪个在撒谎,都声色不动,看不出一点点的心虚。
“好,既然不肯认输,那就亮牌吧。”聂琛说着就要翻起底牌。
“慢着。”唐则尧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聂琛将手收了回去,笑得邪魅,“你想知道谁想对付你?”
“是你,还是你的两位大哥?”唐则尧微眯着眼。丁厉一出现在别墅,他就知道事有蹊跷。那帮埋伏许久的记者,更印证了他这一怀疑。还有这一场赌局,像是精心安排已久,就等着他送上门来,心甘情愿把命留在这儿。到底把陈尔余送来这里是赵彪的报复,还是某个人的预谋?在赵彪杀他未果后,再把他引来这里,是借助聂琛的力量解决了他?
“想知道,赢了我再说。”聂琛对他的猜测不置可否。
唐则尧不语,比了个请的手势。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将底牌亮出。
卓婷和老九不由得站起身,伸长脖看过去。
聂琛底牌只有一对k,红桃a在唐则尧手里,他一副大同花顺,赢得漂亮。
“不好意思。”唐则尧站了起来,拿过自己的匕将刀片拔了出来,雪一般透亮的刀面倒映出他脸上的阴狠,“一条命换一个名字?”
他心里很清楚,杀了聂琛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反而会使得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的聂唐两家由此结怨,倒不如从聂琛口里套点秘密来得实际。
聂琛输光筹码,还搭上了一条命,竟没有半点气急败坏,神色淡定从容,似乎已将生死置之外。听到问话,他耸了耸肩,说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还是为了维护某个人?
“好,那我换个问题,是谁把她卖到这里的?”
“赵彪!他说自己要弄点钱跑。”这一次,聂琛供认不讳。
也就是说赵彪原本的计划是把他引去星月码头对他下手,然后把陈尔余卖给聂琛赚一笔。赵彪倒是精明,知道他不会乖乖交赎金,绑架陈尔余不为赎金,而是为报仇。
难道聂琛的这场赌局真的只是临时起意?
“你知道她是我的人?赵彪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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