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光明晃晃的，许鸢脸颊上的泪珠如一粒粒小小的珍珠，砸在高长恭的手背上，也砸在他的心里。
他翻过手，掌心朝上，接连不断地泪珠便落在他的掌心。高长恭用力握紧手掌，那手心中的点点温热便被挤压的支离破碎。
他合上眼睛，眼睑上的睫毛在瑟瑟抖动，他的呼吸声很绵长。半响，他睁开双目，他的眼里闪着破碎的光芒。他望着许鸢，声音很低，低到尘埃里。“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为难。那么，如果，我愿意留下来呢？你会不会快乐？”
高长恭的话就像一颗炸弹。把许鸢脑都炸得不听使唤了。她连眼泪都停下了。她死死的盯着他，像是第一次看见他一样。
“你，你说什么？”许鸢因高长恭的话而浑身发抖，她的声音微微上扬，不可置信的问。
高长恭还保持刚才的姿势看着她，连动也没有动一下，他的话里没有一丝起伏，像空荡山谷里的回音。他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如果我愿意留下，你会不会快乐？”
“不，不会。”许鸢的声音由小变大，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她怎么可能快乐？高长恭是属于北齐的，他有他的使命和责任。他心里所想的从来就没有自己。国家，姓，他一辈都在为别人而活。
强求，只有让两个人都不快乐。就像要她去北齐，就像要高长恭永远留在现代。他们之中无论是哪一方妥协了，对方都不会快乐。
何况是他呢？他是兰陵王啊！他连死都不怕也要回北齐不是吗？他想保护他的国和家不是吗？为自己留下来，他愿意为自己留下来，可是许鸢半点都不会觉得高兴。因为他也不会快乐。他的一辈只会活在内疚与自责当中。
“那，你告诉我，你想我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够不再让你伤心？”高长恭用力的握紧双手，他的手背上褐色的血管高高凸起，似乎要挣脱皮肤的束缚一般。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瞳孔里除了对方的模样再无其他。许鸢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要高长恭怎么做？留下，还是回去。如果她知道答案就不会在这里暗自伤神了。
“只剩下一条可以走了是不是？”许鸢用手臂抹掉眼眶里的泪水。她不想做一个用眼泪困住男人的废物。
许鸢的话，他们都清楚是什么意思。高长恭的脸色惨白到点，没有一点儿血色，他的瞳孔蓦然放大。
这，就是他最不愿意走的一步。
许鸢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她接着说“你来这里也快四个月了，对不对？”高长恭没有接话。许鸢勉强的弯了弯嘴角“那么，我们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可以在一起。”
那本手札上说，高长恭消失了半年。那么，他们可以在一起的时间，就只剩下最后两个月了。
她已经做出决定。不去理什么历史，她决定留在现代。
许鸢不会隐藏什么，她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即便她不说出口，高长恭也知道答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蛋，把她脸上残留的泪痕抹去。“如果这是你做出的选择，我答应。”
高长恭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力气才吐出那几个字。他知道，自己答应了，便不能够再反悔。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恨自己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身在皇家。
他无法克制的把她拥到怀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嘴唇迫切的贴上许鸢的，她的唇瓣上有眼泪咸咸的味道。他疯狂的吻着她，将舌头和她搅拌在一起。
渐渐的，这个吻变了味道。
高长恭似乎有所察觉，他用力的推开许鸢。步履阑珊的从床沿起身，他不敢再靠近许鸢，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要了她。
高长恭转过身去，想要逃开。许鸢一急，从背后环住了高长恭的腰。她的泪水又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她把头埋在高长恭的背上。滚烫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衣。
“长恭，你不想要我吗？”许鸢死死的抱着他，她在他的背后低低的问。
高长恭没有转过身，他的声音从前方传到许鸢耳朵里。“想，但是我不能。”
说着，他掰开许鸢的手。轻叹一声“我去另开一个房间。”
眼见着高长恭毫不留情的往外走，许鸢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她来不及穿鞋。她的脚踩在地板上，很冰冷。她打了个颤。在高长恭背后赌气的大喊“你不要我吗？那我现在就去找个男人和他上、床。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高长恭的脚步顿住了，他回过身来。眼里是骇人的血色。他一字一顿的说“我不会让你有找别的男人的机会。”
接下来，许鸢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高长恭压在了雪白的被褥上。高长恭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压冷的要命。他用恶狠狠的目光从上方俯视着许鸢，他的手掌略带惩罚性质的在她胸前一捏。
许鸢“嗯”的轻吟一声。她同样死死的望着高长恭，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鸢儿，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把你交给任何男人。”高长恭一边解她衣服的纽扣，一边伏在她耳边呢喃。
不过片刻，两人身上的衣服就脱了个干净。灯光下高长恭的身体美得像西方神话里的雕塑。
许鸢脸上红艳艳的，美得惊人。高长恭的手指很灵活，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向自已的敏、感处袭来。
男人在这种时候总是无师自通的，他将许鸢压在身体下面。他的手掌带着汗湿的触感，每每略过一个地方，便火辣辣的热着。
终于，在许鸢低低的呻、吟声中。高长恭进入了许鸢的身体。他的动作很温柔，力道也尽可能得轻。但是初经人事的许鸢还是痛的差点哭出来。
她的指尖嵌进高长恭的背上，挠出道道血痕。高长恭一声不吭，他的额头满是汗水。他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
“鸢儿，鸢儿。”他一声一声的唤他，连声音都带着让许鸢心动的热。
终于，许鸢渐渐适应了。她动了动腰，想要更加紧密的与高长恭贴合在一起。许鸢的举动，无疑是一种邀请。高长恭再也忍不住这种让人窒息的诱、惑。他缓慢的律动腰肢，慢慢的，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许鸢被快、感完全淹没，她只能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高长恭。
在濒临高、潮的那一刻，许鸢狠狠咬上了高长恭的肩膀。直到口里流过一阵温热。她知道，那是高长恭的血。
她紧紧抱着他，一句一句的说“你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而高长恭，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重复的道歉。“对不起，鸢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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