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结了?”林母惊诧。
“是呀,哎呀英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可别被人胡乱嚼舌根啊!”阿发在电话那头喊冤。
林母沉默良久,才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会核实的,大晚上吵着你了,早点休息吧。”
挂完电话,林母心若擂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林父说得完全不一样?
难道林父在说谎?
他为什么说谎?是为了隐瞒那个电话?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越想心吊得越高,站在酒店阳台上,林母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冰凉起来。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林母目光落在了林父放在桌上的电话,心鬼使神差地收缩了下。
她走了过去,拿起那银色的翻盖手机,衡量几许,还是选择遵从自己此刻的忐忑才艺与好奇直觉。
银色的翻盖被打开,一条信息弹了出来,信息来人没有备注姓名。
林母从来没有翻过林父的手机,一是林父不喜欢自己的**被人指手画脚,一是林母本身也不屑这一行为。然而此时,她挣扎许久,还是颤抖着手点开那封她看了一眼就后悔的未读短信——
杰洪,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你。对不起今天给你造成困扰了……我会乖乖的在家里等你回来,在我们的家。晚安,我爱你。】
“砰!”
林母脚下不稳,狠狠地撞在电视机柜上。
被尖角装得刺骨的疼痛怎么也没这晴天霹雳来的凶猛。
林母赤红着双眼盯着手机屏幕,恨不得把那几十个字给盯得穿孔。
她哆嗦着翻到通话记录,果然,最近一次通话正是这个号码。
一口血气涌上喉头,林母死死地咬住唇咽下去,瞪大眼稳住视线,伸手按了重拨。
“嘟——嘟——”
“嘟——”
“杰洪?”
对方接起了电话,居然是个很熟悉的女性声音,柔软的声音里满是幸福,可能见电话这头没声音,就又疑惑地问了声:“杰洪?”
……陈雪。
林母瞬间如置冰窖。
“杰洪是你吗?你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啊?”
“……”
“杰洪?”
“老婆我洗完了,你……你在干什么!”
林父猛地冲上来抢走林母手上的手机,林母双手双腿已经没了力气,往后一倒,瘫在了沙发里。
林父看了眼通话记录,一颗心猛地沉入谷底。
完了。
“……杰洪?发生什么事了?杰洪?”
林父掐断了电话,僵硬地杵在原地,不敢第一时间去看林母死白的脸。
套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好长一会儿,林母终于颤抖着开口,声音哆嗦得让人心疼。
“是小雪吗?我听出来了,是她的声音。”
“……是。”
亲口得到承认,无疑是在她胸口最直接地****一刀。
林母望着一脸灰霾的林父,突然笑出了声,“我真是没想到,你和陈雪……哈哈哈哈……。”
“月英?”
“哈哈哈哈真是精彩……”
“月英你别笑了。”
“哈哈哈你这是想管我?哈哈哈真是好笑了!”
“月英……”
笑声戛然而止,林母面罩寒霜:“别叫我。”
“别这样月英,我……”
“说了别叫我,别让我恶心!”
林父猛地停住脚步,满脸痛苦地望着她。
然而那双深黑瞳孔里已经完全没有自己的影,林父后悔莫及,沙哑着嗓开口:“……对不起。”
林母无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一声接着一声,掷地有声。
林母颤抖的睫羽终于承受不住泪珠的力量,连串滚落到脸上。
她连忙转过脸,抬手抹掉这些让她觉得羞耻丢人的液体,呼了口气,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为什么?”
没有回答。
林母闭了闭双眼:“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一年半了。”
一年半……
“林杰洪林杰洪,你他娘的可真行。”
林母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兔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要偷食不能离远点?”
“哦我懂了,你这样玩儿很刺激是吧?看我白痴一样被你们蒙在鼓里很好玩是吧?”
“是吗?!”
林父双手交握,垂头不言,对林母的控诉算是供认不讳。
啪——
响亮的脆声,林父半边脸被狠狠扇到了一遍,脸上火红地印着清晰的五个指印。
在林父还没反应过来时,林母又反手甩上一巴掌。
“啪”!
这两下可是完全没留力气,林父的脸迅速红肿起来。
他被那火辣辣的痛觉硬生生拉扯回来,怎么都不敢置信地望着林母。
“一巴掌是替我,一巴掌是替你女儿。”
冰冷地吐出这句话,林母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
“砰!”
震天动地的甩门声将林父的目光被死死地隔绝在了房门外。
一巴掌是替我,一巴掌是替你女儿。】
我要是有这样的爸这样的家还不如死了算了。】
林父猛地按住心脏位置抽了口气,几乎呼吸不过来。
“嗡嗡……”
电话又响了,林父看也没看,猛地直接用力掰成了两半砸了个稀巴烂。
看着那一地的零件,林父突然整个人都没力气了。他现在发脾气有用吗?马后炮有用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仰倒在沙发背垫里,林父把脸深深地埋进手里,后悔,愧疚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脸上依旧**辣的疼。可再怎么疼,也疼不过那两句话在心上捅得那两刀。
可事到如今,他还能挽回吗?还能祈求妻女儿原谅吗?
他该怎么做……
寂静的黑夜里,林溪缓缓地睁开双眼。
果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林溪只觉得感交集,那种复杂情绪盘踞在她心底,让她郁结地长叹一口气。
“林林,你现在要怎么做?”
林溪拱着被翻了个身:“不知道,睡觉。”
第二天,毫无意外地听林母说他们就要回程了。
林溪装作没看林父林母双双一晚上没睡好的难看脸色,照旧该吃饭吃饭该看电视看电视,整个早晨林母一直静默不语,林父看着她欲言又止。
由于时间来的突然,只买到下午的机票,但林溪他们还是吃过午饭早早就来了机场。
趁着林父去上厕所的功夫,林溪飞快从包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林母:“妈,送给你的。”
林母游离的神识愣了愣,她伸手接过,看着缎面铺花的精致锦盒,讶异问道:“这是什么?”
林溪嘿嘿一笑,催促着:“打开看看嘛,好东西诶。”
林母解开盘口,在林溪期待的目光中打开了那只红色锦盒。
“哇。”
短促的一声赞叹,林母的眼睛落在那两指宽大小的玉坠儿上移不开眼。
这是一枚纯白剔透的玉石,干净的程简直让人不敢相信,里面的韵质更像是一滴最醇香的牛奶滴散在了一晚清水里般,变换流转,令人炫目。
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林溪已经伸手将那栓了红绳的玉坠儿拿出来,给她结结实实地戴在脖上。
一股透凉的气息贴着脖上的肌肤传来,林母伸手摸了摸那个让人看了一眼就爱不释手的玉坠儿,突然觉得萦绕在心头的痛苦烦闷都少了一些,连大脑都清明不少。
“这是在哪儿买的?花了不少钱吧。”
林母有些疼惜的说道,林溪这般懂事简直让此时此刻的她想歉然落泪。
林溪笑哈哈道:“哪有,不值钱,一个好人大哥哥送给我的,他见我囊中羞涩,只意思意思地收了一块钱呢。”
林母惊异,她也买过不少玉器饰,玉佛玉镯都有,尽管还是外行,但也能看得出脖上这块是好成色的玉,就这么白送了?林溪这是在哪里遇到了贵人?
看林母好奇,林溪就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故事给林母说了一番,结合她昨天买玉的经历半真半假,林母还是很不可思议,但到底还是接受了。
林溪满意地眯了眯眼,以她现在的眼力,能清楚的看见林母脖上的玉坠儿正散出一圈淡淡地荧光,还有其上闪出金光的复刻咒印。
想到脑内这么久都没有动静的域灵,林溪挺愧疚的,为了给玉坠施咒,域灵这次是动了很大的元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复过来。林溪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回到成阳就去花鸟市场买一大卡车的种,算是给域灵补偿。
时间倒回到六个小时之前,林溪在空间绿地上来回烦躁踱步。
域灵在旁看她,分析她话里的意思“照你这么说,你是想寻一个安神凝魂降躁之法给你妈妈?”
林溪双眼一亮:“有这种法吗?”
域灵摊手:“有是有,不过以我现在所剩无几的灵力,施展起来消耗特比大啊,一不小心我就躺了。”
林溪有些失望,顿了一下道:“我妈从小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小中大一直是所有人眼里的骄傲。她的人生很顺遂,可以说从来没出过一丝差错,就像她对自我的要求那般完美无瑕。她和我爸的婚姻在当时是被众人看好祝福的,这么多年,她以前的同姐妹家里都矛盾不断,只有我们家一直比较和谐。就连在工作上,我妈也是我爸的左膀右臂……外人给她认识打上一分,她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分人生出现这种污点呢?我爸这次可是毫不留情给了她一耳光,怕是完全把她从骄傲里打醒了吧。”
域灵默默地听完,呐呐地小碎念了一声,林溪没有听到。
她感慨颇多:“其实哪有满分人生……根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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