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没有同意签上名字。
昨晚的闹腾,害得我一夜都没睡好。身子沉沉的,眼皮也很沉重。被子盖的我全身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身上一阵接一阵的燥热。
好热。这是我还能运转的半边脑子里唯一浮现的两个字。
突然间,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我的额头上。凉凉的,很舒服。那只手从额头滑到脖颈,用手背轻轻搭在我颈上的动脉边。
我将那手抓住,放在右脸上,还蹭了蹭他的掌心。
那只手,手指修长,指尖圆润,看来保养的不错。
指尖上带着薄茧,看来这个人还经常练剑。
掌心宽厚,是个男子的手。
男子。
我天灵盖一激,立刻睁开眼。
楚漓坐在我床边,穿着月牙色的儒衫,一只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被我抓着,手心压在我右脸上,漂亮的眼睛含笑看着我。
“小言儿,睡得可好。”
好你妹。
我甩开他的手,拿起枕头,裹着被子退到角落里。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怎么进来的?你进来要干什么?”我一口气问了他几个问题。
楚漓耸耸肩。
“这么多问题,小言儿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让我想一下。”我一般起床前,脑袋是不会运转的,当他笑出来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别给我油嘴滑舌,说,你怎么进来的?”我将手中唯一的武器枕头扔过去,他稳稳的接住。
“走进来的。”
“。。。。。。”
“怎么走进来的?”
“站着走进来的。”
得,我换个方式问。
“你是怎么进我房间的?”
“你房门没锁,一推就进来了。”
我才想起,我房门一向是不上锁的,最开始是因为我年幼,师姐半夜常来照顾我,看我有没有踢被子或者滚下床,久而久之,养成习惯,也没那么多顾虑了。
“那,你进来干什么?”我态度缓和下来。
“刚才路过你房间,听到有东西摔下来,以为你有什么事,就进来看看。”我抬身看了躺在地板上的玲珑骨。玲珑骨我从不离身,一直都是放在床边的。这是师姐教我的,为了以防万一。许是我睡得太热,踢被子的时候被我一脚踢下去了。
楚漓捡起玲珑骨,在手上把玩了一番。
“这东西还是有些重量的,落下去的声响竟然没把你吵醒,看来。。。”
“你想说什么?”我眯起眼问他。
“你睡眠质量挺好的。”
“算你会说话。”此时刚才的热气已经退去,清晨是霜重之时,我靠着墙面的背已经冷下来了。
“喂,你刚才干嘛摸我脸。”
“我有吗?”他反问。“不是,你硬拉着我的手吗?”
“是你先摸我额头的。”
“你在做梦?”
“你还碰了我脖颈。”
“你这是昨晚睡觉热糊涂了。”
“。。。。。”
“八宝呢?”
“那只狐狸崽子,我刚才摸你额头时,它想咬我,被我丢出去了。”
“。。。。。。”
我好想杀了他。
那日楚漓在我房里闹了一番,究其原因还是为了让我在卷册上签名。
我死活不同意。
接着几天,二师兄,五师姐,师父都来劝我。连三师兄也来了。
我和三师兄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对方一下午。
“说真的,阿言,是你四师兄让我来了。”
三师兄,您还能在诚实点吗?
经过上次的教训,我养成了每日关门上锁的好习惯。楚漓进不来,但每天一早打开房门,就看见他靠在我门前走廊的石柱上,带着他明媚的笑容,说:“小言儿,早上好。”
通常我的答案都是,退回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这样的日子反反复复重复了近半月,我的耐心都快被他们磨光了,不知道这楚漓
施了什么法,把全谷上下都治的服服帖帖的,所有人都称他的好。
大师兄的回复已经回谷了。
师姐说:“阿言,你不是最听大师兄的话吗?你看大师兄都同意了,再怎么,我们也说了半个月了,你可别再倔了。”
“师姐,我还是。。。”还是不想同意。
“阮清言。”五师姐终于火了。“不就签个名字,老娘我劝你劝了半个月了,再劝下去,老娘我这张嘴就要废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签,要么老娘用听话蛊让你签。”
“师姐,你,你好可怕!”师姐不容易发火,发起火来就不是人。
她拿出卷册:“签不签。”
“我签。”结局还是我两行清泪,忍痛签完了这可耻的‘卖身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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