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吗?我把热闹扔进了死海,心如止水地,写一些在别人看来从来不会去看的话。这些话我原想只对自己说。
天气是一个爱耍鬼胎的胖娃。他常常在最喜欢热闹的时候吹几口北风,或许还有雪花。只是不管冬日如何在为天神的旨意而毫无节制地做作,元旦的联欢总是要开的。
y在与事件有一定距离的时间点,总爱站在走廊尽头侧脸向下。是望是想,是痴目滞玄,我不得而知——我在教室门口,和尽头的风景有一定距离。然而或是说太远,我会选择向另一个方向走下去,回家去。
一日风吹草动,夜晚,北极星的眼泪洒在这鬼天气里,周身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前几天我分明是喜与和y还有邻班的原来的桑梓大姊相约而去的。虽然只是一段,从三楼到校门口。100米?50米?确实,y和我都觉得这已经足够了。也许是我一厢情愿吧。
披星戴月的日子被认为是除了公式单词外只有为睡眠或是只有对睡眠向往的生存方式,那么拥有这种情绪的人,是否会被斥为用心不专?
我说不,因为人是情感的动物。
那天她很认真地对我说,我在走逆时针的人生。或有下文,我似乎那时还没有耐心来听她讲“论语”。至于她恼或不恼,与我何干?
“关你什么事?!”
我说英语老师笨笨的原因在于她的话是在太多。所谓“言多必失”罢了,但确实给蔚为死板的课堂带来些许的潇湘雨。
比方说,每节课前由学生准备一篇演讲稿。下节课要轮我,我像往常一样不以为然。拐角窗户是专门为我准备的用来给我看人和吹风的。我背靠窗户,和友人狂侃周董和周扒皮的关系。
她走过,用很少有的认真的脸、眼睛和嘴巴询问我的准备情况。如果是现在,我会寒暄,调侃或很认真地回答。
但是,对于初恋的不可否认和无法愈合的伤痛来说,我是不会轻易领受一个女生或者一个女孩或者一个女人的好意的。回她道:
“关你什么事?”
这本是句玩笑。一向漫漫的她仿佛一下子陌生到一个荒凉和极为心酸的境地来。她瞪了我一眼,旋即好像赌气似的跑掉了。我立在那,并没有想到青鸟会再次莅临我心。我想是为朋友,她岂会计较这些?她回来再次经过这里时,我假以笑迎,最后变成了送——她不理我。我隐约的心告诉我说,这孩子将来会对你有大影响。
也许从此以后,我便无可自拔地开始注意那个疯丫头了。
而任何无端的重视都是某个事件的开始。
我说这些并非为了转变,只是觉得这厮平日里形象颇多瑕疵,但依旧不变的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却也不长,要小心她的橙色水瓶和拳头爪子。因为她可能会在你得意忘形的时候冷不丁用瓶子烫你一下,或者用手在你肚皮上掐一下。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对我说:她是疯子吗?
我说不,世界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
刚到高中时,她没有多少朋友。我是班里唯一她所认识的。因为以前曾有一些不理解,我竟然会有一个星期不理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唯一有安全感的同学,竟然整整一个星期都不耻与和她说哪怕一句话!这在人类关系史上实在不可想象。那时只是同学啊,即使短短十五天军训得来的朋友,也没这么冷淡吧,更何况?
事后虽然到过谦,心里却永远是要忏悔的。
那时三五扎堆,玩闹,我不经意却瞥见独自侧脸枕在自己的右臂弯里。
人类的自我保护意识决定了当一个人在没有朋友的时候只会自己来保护自己。
我蓦地开始谴责自己的冷漠。但想过去安慰又心有余悸,于是连忙折纸飞机一架,想借此给y一些安慰,让她不必悲伤逆流。我还没死呢!
后来啊,惋惜把纸飞机硬生生吹上壁柜顶的灰尘里——事情无果而终。勤奋积极的态度总令我十分敬仰,因为我没有。但她有。
她充分发挥她在英语方面的优势,与我的阶段性颓废形成强烈对比。于是人们渐渐认识了她。y也许有了自己的朋友,或许还有些势利眼。终于有几天,她不再孤单了。
我说,这不是我的功劳。
月考从来都是一种会让你感觉自己丢人的鞭挞。这对像我这样容易懒散的人来说尤其受用。上午数学考试结束了,校门口我和y碰面。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原来那么多的鬼码现在居然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我认真的谈话。我似乎还由于惯性保持用于配合她的胡说八道的天马行空——我忽然意识到,她变了。
“班头,这次数学考得怎么样啊?”
“不告。”
y想必很失望,眼角的黑头在不会说谎地表达一种玛雅文明般的哀怨,红扑扑的脸是要转青的。在它没有转青之前,我亦认真如上宾地回她答案。她很高兴,像个孩子。我不知道心里在处理怎样的文件——我是害怕伤害到她呢,还是不愿看她那如童媛的眼睛?
奇怪的情感把我从那段记忆里曳了出来。我赤。裸着心灵站在人群中间,作为从前的句点。我抬头的方向,y颇带情绪地走着。
于是每每放学之后,不管身处何处,我总是在她的背后默默地守望着,也喜欢上了她的背影,继而正式爱上了她。
爱总是遇见时的意外收获。伫立良久的爱是真幸福,不是假的。
传说神刚造的第一批人属于雌雄合体,但这种构造使人成了仅次于神的存在。神为了顾及自己的地位,所以将人一劈两半。于是现实中两半的人总在试图寻找另一半,于是恋人诞生了,而爱情就是同体时两半所共有的精神特质。当然,也有找错的时候,于是同性恋就这样诞生了。
言归正传。
关于对等的爱是不是有这种可能,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可言。但y如同候鸟迁徙般的感性一直感染着我。
有一回她对我说,她是一个坏人,心理扭曲,一直和别人不一样。
我煞有介事地问:什么啊,你说什么?
然后y笑得很茫然,回头叫我快快做题,做完好让她抄抄——这是不愿正面回答托词吧。我坚信这一论断的依据是,y有一次经过我座位时用她那个橙色水壶再次戕害了我的皮肤,如是便有了如下对话:
对不起啊,小班,我不小心烫了你一下。
不是不小心,你就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嘿嘿,我的专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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