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
突然,一女子高声尖叫,随即,马惊了,马车停了。()一直随侍在马车两侧的副将,立刻驱马上前。
“殿下御前,何人惊驾?!”
那是一年轻少妇,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一脸惊魂未定。
这时,一年轻男子,神色焦急,匆忙从人群中冲出来,挡在妻女面前,双膝跪地。
“大公殿下海量,民下未抓紧幼女,导致她被人群挤了出来,惊扰了御驾,还请大公殿下宽恕。”
“惊扰御驾,阻扰国礼……”
“呵呵呵!”
低沉,醇厚,充满磁性,又带点慵懒的男性嗓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不多时,一把合拢的白玉扇,挑开绉纱,拨开珠帘,一俊雅贵气,风姿卓然的年轻男子,就这样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此男子,一身金色的锦绣华服,头戴金色头冠,与额间金色抹额相连,却仍然绑不住那头有些肆意的银发,如水般含着笑意的银眸,配上他嘴角似勾微勾的弧度,让人如浴春风。
“如此可爱的小花儿,到真是今年收到的一份特别的礼。可惜啊,还没到让人采摘的时节。得好好看护,可别惊落了!”
“谢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那男子激动万分,千恩万谢,拉起妻女退到一旁,又跪了下来,大喊千岁。
于是乎,大道两旁的人也跟着跪下身,声呼千岁。
“大公殿下,千岁,千千岁!”
此时此刻。
北大洲,男爵国,米尔开琪。
首都,伯纳。
冰封千里,雪倾万里,冻川冰河,树木,花草,檐,冰条满挂。
雪,熙熙攘攘,还在飘落。从入冬之日起,从未停歇。
米尔开琪,又称雪域北国,果真是冰天雪地,天寒地冻,名副其实。
然而,即使是在这样严寒的冰雪之城,年夜的热闹,也丝毫不减。
家家户户,灯火通明。
老人们坐在炕上,围在一起,看电视;
男人烧柴加火,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上桌;女人切菜煮食,替小孩穿上大红新袄,戴上毛茸茸的雪帽,穿上厚厚的雪地靴……总之,大人们是忙里忙外,进进出出。
而外,一些已经穿好新衣新鞋戴好雪帽的小孩,更是不畏寒冷,在雪中,欢快地打雪仗,堆雪人。()
直到,大人们将小孩叫进,里老人们,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才从里的冰窖中,取出几盏,晶莹剔透,造型精美,如水晶般通透的花灯。
这种花灯,除了里面发光用到的日光彩灯,装饰物外,其余的全是用冰雕塑而成,故名,冰灯。
雪,一片一片,飘飘洒洒,伴着偶尔吹起的北风。到处堆积的积雪,有些厚到能淹没一栋矮房。
然而,有一条街道的雪,明显有人工清理过的痕迹,虽也铺上了厚实的雪毯,却不会太影响出行。
尤其是街道两旁,穿着厚厚类似少数名族服饰的人群,即使是在这样寒冷,还飘着雪花的寒夜,依旧人挤人,热闹非凡。
并且人手一盏冰灯。
那一盏盏冰灯,形态各异,大小不一,色彩斑斓,美仑美幻,映衬着提灯人丰富的表情,营造出了一幅,独特,梦幻却又充满热情的雪景。
漫天飞雪,五颜六色的期盼中,浩浩荡荡一支队伍,终于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那是一支看起来很有力量,很剽悍的军队。个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头戴黑甲绒帽,身穿黑甲绒衣,脚踩黑甲绒靴,手持黑钢大剑,腰间更是绑着一条黑金长鞭,举步有力,神情冷峻,训练有素,威武前行。
这就是,米尔开琪,皇室历任,男爵王的专属护王军,又称黑甲重军。()
黑,肃穆,庄重,威严,却又冷峻的颜色,与街道两旁缤纷靓丽的色彩,仿若两个世界,所到,所经过之处,一片静默,只有军队整齐稳健的脚步声,踏雪而过。
队伍好长好长,终于,迎来了一辆像马车一样的雪橇座驾。
马的脸,鹿的角,骆驼的颈脖,驴的尾,这是两只非常神骏,健壮,漂亮的麋鹿,被黑甲金边的厚实皮带绑缚住,而驾驭这俩匹麋鹿的人,就是头戴黑绒雪帽,一身黑绒衣,外穿金边黑皮马甲,腰间配着长刀短剑,脚穿皮靴的熟面孔,学生会副会长,更是黑甲重军中,最接近皇族的近侍影卫大官长—左伦。
而他身后,则是一个黑皮包裹的,看起来很暖和的,类似蒙古包状的座轿,周身配以金色纹路,边沿缀以与轿身齐长的金色流苏,华贵无比。
沉寂的人群,又开始蠢蠢欲动,个个伸长脖子,企图一睹里面人的风彩。
透过两边被金色流苏遮挡的窗,还是可以看见里面的模样。
轿內,铺满貂皮绒毯,暖炉,热茶,点心,全在绒皮矮桌上。
矮桌旁,是一金发金眸,如雕刻般俊美的少年。
他头戴一顶黑绒貂皮,镶满珠玉金丝,华丽的帽子,身穿黑色貂皮金绒长袍,外搭中长金色金绒马甲,腰间黑色金丝腰带上,一条金鞭,一柄短刀,脚穿黑皮金纹马靴。()
奢贵,大气,隆重的同时,正襟危座,神色淡漠,比之平时,更加冰凉,完全就成了一幅高高在上的活雕像。
最后。
中大洲,公爵国,多拉玛尔。
首都,卡吉达。
这是一个全民狂欢,极其热闹的城市,男女老少,甚至是商家小贩,人人都一副中世纪欧洲的装扮。
尤其是那条铺满红毯的巡礼大道的街市附近,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横幅,标语,荧光棒,气球,小型表演等,各种各样庆祝喜庆的活动,随处可见,人声鼎沸,喧闹至极。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嘹亮的小号声,突然吹响。喧闹的街市,一下子沉寂下来,欢闹四散的人群,一股脑儿地全往大道涌去。
皇室巡礼的大队伍,终于……出现了。
最前头的,是一群,昂首挺胸,吹奏各种不同类型,不同大小,金色号角,身穿正红色燕尾军装礼服的军人。随后的,又是一群,步履稳健,敲打各种不同鼓种的军人,尤其是那个侧绑在身上的大鼓,侧击的声道,更为有力。号声清澈嘹亮,鼓声铿锵澎湃,号鼓相映,隆重且喜庆。
这是多拉玛尔公爵国,最独具特色的一支皇家军。
除了一些十分重要的场合,也只有在王冠加冕典礼和皇室巡礼上,才能看到这支军队的出现和表演,全称皇家军乐仪仗队。()
黑色四方竖立直帽,上穿天蓝色上衣,金色绣边,腰间黑色皮带,佩有一支短枪,下穿白色紧身裤,脚踩中筒黑皮军靴,金色流苏装饰的肩头,扛着一柄长枪,阵仗气势,举步有力,浩浩荡荡。
这支庞大的部队,便是,多拉玛尔,皇室公爵王直属军中的一支步行军。
而历任公爵王的直属军,又称步骑王军。
顾名思义,除了步行军,自然还有一支骑兵。
这不,那紧随在步行军后,一个个身穿铁甲,戴着头盔,披着金纹蓝底披风,腰佩大剑,骑在马上,高大威武,气势摄人,标准古欧洲骑士军团装扮的军队,不就是步骑王军中的铁骑军么。
一列列,一对对,一排排,皇室王军的威严,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造次半分,整个大道两旁虽人头攒动,却异常安静。
直到,铁骑军护卫中,那一辆又一辆华丽的欧式马车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人群才又开始骚动起来。
银色的马车,银色四个车轮,中间造型精致,雕刻精美的银色镂空车座里,是一个个身着中世纪古欧洲宫廷华服的男男女女,或优雅,或端庄,或是向两旁的人群,招呼微笑。
尤其是当那辆,金色的欧式马车,出现时,人群沸腾了。
这是一辆异常奢华的欧式金色马车,金色的车轮,金色的装饰,金色吊顶,金色繁复花纹包裹下,天蓝色半封闭车厢里,透过拉开的帘窗,能清楚看见一个,端坐着,意兴阑珊的男孩。
黑发,黑眸,头戴一顶宝石貂毛大礼帽,一身天蓝长款,金边绣纹的长袖开襟礼服,袖子刚到手腕,遮不住里面如花般蓬散的白色花袖,领口处那一层层蓬松的白色领结上,一条精巧的链状别针,连接衣领的两旁。礼服里面,上身白色西装马甲,腰间佩有一柄西洋剑,下身裁剪得体的白色靴裤,套上黑色中筒靴,俊秀的仪态,不输旁人。
这个男孩,之所以称男孩,而不是少年,完全是因为与前四爵国的大公相比,他十六七岁的年龄,十三四岁的身形,实在纤秀得就像一个介乎于少年孩童间,半大的男孩。
然而,即使外在就如个半大的男孩,可做为皇室王族,与生俱来的高贵,以及做为大公,尊贵的威仪,却不损半分,同样让人敬畏。
“姐姐!姐姐?!阿缇丝姐姐!!!”
某个小国,某个小镇,某个小小村落中,某户并不太富裕的七口小家庭里,某台陈旧的老电视机前,一个小男孩,用力拉扯阿缇丝的衣袖,才让她回过神。立刻收回停驻在电视屏幕上的目光,继续手里的针织活儿。
“阿缇丝姐姐,你每天都能见到大公殿下,还可以在他们身边侍奉,真是太厉害了!要是我……咳……咳咳……我也……咳咳咳……”
“阿尔诺,你看,你的病又发了,这么冷的天,叫你好好卧床休息你不听,偏要出来……”
“好了,妈妈,别念了,我这就带阿尔诺回去休息。你和爸爸,还有祖父,祖母,就别担心了。阿卡姆,还有你,不许……”
“知道了,大姐,我会看着办的。你管好阿尔诺就行了。”
将阿尔诺带回卧房,盖得严严实实,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在他的床边坐下,一边陪着他,一边又继续手里的针织活儿。
“姐姐,对不起。”
“我知道,阿尔诺只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被窝里过年。放心,姐姐会陪着你的。”
好一阵子沉寂后,阿尔诺又忍不住开了口。
“姐姐,大公殿下,那些大公殿下真的不是住在天上的神么?”
天上的……神?
手顿了顿,回想起刚刚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很是震惊。
以前,几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能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画面,从最初的神往,尊崇,到现今的贴身照料,早已见怪不怪了。
可是……刚刚那一刻,她就是格外震惊。
那仪态,那骨子里散发出来,高高在上的尊贵,那么的高不可攀……与她所熟悉的那个人,天差地别,简直就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或者说,这才是爵国大公真正的姿态么?
“阿缇丝姐姐,罗德大公,那个就是我们君主国未来的王么?他是怎样的王呢?”
王?是啊!您是我们未来的王,那才是王的姿态,又怎会真的只是那么平凡的样子呢?
“阿尔诺,我们是不能随便评论爵国王族的,尤其是大公殿下,那是大不敬的。不管怎样,你只要知道,那就是我们未来的王,就足够了。”
罗德殿下!您能出席国礼,看来身体已经没事了。那么今年……狂大公……
回想刚刚在电视上看到的,狂大公……立马摇头,摒弃那些疑问和杂念,那不是她能深究触及的问题,反正她知道,今年,狂大公……又是一个人,在宿舍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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