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后我和杨建被送进部队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杨建屁事没有,在医院输了点能量和葡萄糖。
至于我,肺部有轻微挫伤,白天休息了六七个小时,晚上是文娱时间,我又接到教官的命令去了活动现场。
当天晚上,我回到我们地字营的队伍,那些男生们都恨不得狠狠的亲死我。
因为,赌擂台,我们赢了。杜教官为了兑现诺言,低声下气跟三个美女教官讨价还价了好久,最后三个女教官无奈,特意挑了一些有表演特长的女生。
我们与女生营开了一场派对。
其他营的男生见一个个美女不停往我们营里走,都恨得双目喷火,就差拿斧头砍人了。
这个派对不是让男男女女蹲在一起暧昧的,也不是让他们干劈情操的,派对目的还是为文娱活动服务。
其他营的男生不停的在一边咆哮着,让派对的男女上台表演节目,以舒缓他们泛滥的嫉妒心。
当时的我小小的紧张了一下,大家都有妹纸,咋没给我安排?
没安排也好,反正我现在一见其他女生就会紧张,当然端木蝶和我姐除外。让我上台只会丑态百出……这简直还不如让我再打一架。
自闭了十几年的我害臊到了这种程度,在众人面前说句大声话的不敢。
当时我一个人,在夜色下、在人群中站着,孤零零的就像个傻.逼。
男男女女们在一起打打闹闹的准备着节目,在我眼前晃动着,跳跃着,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而,当美色在前的时候,谁还会记得,那场擂台的主角是我,拼命打赢比赛的也是我?
“咋滴啦,还哭上了?”一个人在我左边的耳朵上轻弹一下,我仰天吞掉我的酸楚,回头望向左边没人,再转头看向右边也没人。
我摇摇头,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结果我的屁.股被人用手指捅了一下,我菊花一紧跳了起来。
“初次见面,送你一个大火烧。”
“干嘛?”我回过身,见他嬉皮笑脸看着我,也没什么恶意。
“你叫向渊洁对吧?”他扶了扶黑色眼镜框,脸圆圆的,长着一张胖嘟嘟的樱桃小嘴,虽然是个男生,但看起来却人畜无害。
“有事吗?”我问。
“我们认识一下。”他伸出手,我犹豫了片刻握了上去。
“我叫万乐,和你一个班的。”
“哦。”
“你这人话真少。”他埋汰道。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见我傻愣样,砸吧了一下嘴,皱了皱眉。
“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老实到没边的人,但是同学我奉劝你一句,这年代老实人最不招人待见,出来吃不开不说,每次被混子欺负了,老师往往不会偏袒你,你不去调戏女生,女生们也只会说你是个好人,她们虽然骂着流氓色鬼,但最后还是心甘情愿栽进流氓色鬼的怀抱。”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却已被他的话语说愣在原地……
“哦对了,看在你为我赢得和美女亲密接触的份上,我在透露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他塞给我一个纸条,握紧拳头示意我攥紧。
“什么东西?”
“晚上休息时,打开慢慢看,不用谢我。”他转身走远,忽然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小样,你的美女来了!”他转身做了一个撸的动作,又指了指远处的女生营。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
“你们别拉我,我才不跟那个傻二愣同台,那家伙跟个木头似得……”
我去!太窘迫了。
像我这么自尊心敏感的人……直接在那么多人面前埋汰我,我脸腾一下就红了,这尼玛是要我难堪啊。
女教官拉拉扯扯的将那名女生从远处带来,我心里默念,不是我吧,不是我吧……
“来,向渊洁,送你一只妹纸。”那名女教官冰寒一样的脸,难得笑了笑,一把就将那名女生推在我的怀里。
“妹纸拿好,别掉地上了……”
“哦。”
尼玛我的感觉就像死了外婆一样,周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投向我这里,嘘声一片。
“嘘什么嘘啊,姐就当是遛我家的哈士奇了……”
场内场外的众学生们因为她的这句话,登时笑的前仰后合,平时不苟言笑的教官们也忍俊不禁。
我愣住。
当,当做遛狗了。
我忽然有些气闷,一把就把妹纸推开,结果妹纸没站稳,跌在了地上,全场哗然。
刚才女教官还说别掉地上了,结果……
我感觉无地自容了,转身就躲进了一片松树林里,人群中发出大声的喧闹和叫嚷,有让我道歉的,有直接骂我的。
“向渊洁,你个乌龟王八,给我出来!”
她的声音尖尖的,就像抓狂的小老鼠一般,窜进了松树林,一把扯住我的衣襟把我往外拽。
我蹲在地上跟个石头似得,任她使劲作为。
松林外的学生们不停的闹腾着,还伴随着哈哈大笑。
“向渊洁来一个,向渊洁来一个!”
“李翩然扇他,李翩然扇他!”
听到他们的一声声叫喊,我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加丢人,只会让别人更瞧不起我自己。
急的满头大汗,要不要出去?要不要出去?可是我的内心却无法跨越出这一步。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为何要改变,我生来就是这样,我不会改变,我的心中仿佛出现了两个我,不停的拷问着自己。
我的内心忽然陷入了极度的紧张,那种感觉仿佛是要出卖自己的本真与灵魂,额前、鼻尖冷汗涔涔,我的喉头发干,我的胸口仿佛快要压抑的喘不过气,眼前的松林仿佛在晃荡,模糊。
“向渊洁?向渊洁?……”她又尖又细的声音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
她急切的在我后背上**拍打着,我的心情才慢慢的舒展开来。
“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不上去演了,好不好。”
她蹲下身,在我身旁,依旧不停的**着我的后背。
“来,你喝点水。”她将她的水瓶子递给我,我一把夺过猛灌了几口,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
“哎,你别哭啊,我不是答应过你不上去演了吗?”
我转过头,将水瓶递给她,她的目光里有些关切,她柔软的手还在抚摸我的背部,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才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泪水。
面对她有些希翼的目光,我的脑子一热。
“谁,谁说不去的,我去。”我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强调了一遍“我去!”
“哦,那你会什么?”
“呃……”我愣住。
哎呀妈,唱歌吗,我听得都是什么嘶吼咆哮的金属乐,难道我要跟个美女站在台上吼,这场面怎么说不出的诡异呢?
演小品,就我这渣演技,连个脸红心跳都控制不住,除了哭戏比较到位还能干什么?
跳舞?长这么大我只跳过……第八套广播体操算么?
“你不会是什么特长都没有吧?”她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我。
“是的……”我很不好意的努努嘴。
“我去……”她低下头有些颓败的在我面前踱步,陷入了思索。
我听着外面的表演又换了好几拨,依旧有人催促着我们。
“喂喂,你们两在这墨迹什么呢,难不成还要等着洞房花烛?”杜教官的手拨开几根绿影影的树枝,走进来就一把将我拽了出去。
“来来来,赶紧鼓掌啊,向同学要闪亮登场了。”杜教官一把将我推倒舞台正中央,满脸喜庆,贫嘴个没完。“李翩然,出来,平时表演挺积极的吗,怎么遇上向渊洁你也变木头了。”
李翩然登台的路上,低着头手上还比划着什么,嘴里喃喃自语,慢慢的走上了来。
“演,演什么啊?”我结结巴巴的问。
她嘴角勾动一丝笑意,绽放出两个浅浅的梨窝。
“你扮钢管,我跳舞。”
“啊?”纯洁的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她拿起水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然后把水瓶交给了一个场外的女生。而我的目光却停留在她的水瓶上,直到水瓶没入人群里,我忽然感觉水瓶有点不对,刚才好像我也……
她转过身,我与她的目光刚好对个正着。
她柔和的脸庞在夜色的灯光下,不自觉的红了红,躲闪开我的目光。
我僵化在原地,这种感觉让我忽然在记忆中,闪现出一件东西。
……端木蝶的木头娃娃。
曾经有个小女孩每次见到我,都会用她的木头娃娃砸我的脑袋,每次砸完我都会僵化在原地,然后心里会莫名的升腾出一种感觉。
一种让大脑一片空白的,却又浑身轻飘飘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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