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
阿丑轻轻推开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今日她便要会一会这个疑点多多的太子,心里的好奇竟然夹杂了一丝的兴奋。
她施礼问安报出身份,太子从书案后抬起头。
只一眼,阿丑便觉得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太子太过熟悉,可第二眼就立刻推翻了她的这种念头,他微微眯起的眼眸,紧抿的薄唇,不可一世的冷冽霸气,如夏日的巨大冰块,正呼呼的往外冒着寒气。
这样的人,阿丑很自信,如果自己见过一面就绝对不会忘记。
太子目光幽深如潭,眼前的女子,脸上半张刻有奇怪花纹的木质面具如此诡异浮动在他的眼前,十几年过去了,自己在太子妃的眼里不过是个贪图美色的登徒子。
太子黯淡的神色,阿丑看在眼里却并不意外,她早已看惯了世人的冷眼。
半响沉默后,他问了一句让阿丑颇为不解的话:“你为什么甘心做一枚棋子?”
“奴婢,不知道。”这是实话,她的确不知道,更不敢让自己去深思,为什么?是为了荣华吗?她的爱人为了这个抛弃了她,而她今日却为了这个甘愿做强权的走狗,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实?不是为了荣华,却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自由?为了尊严?还真是可笑!她把眉头拧成了结,妄图挤走这些自己不应该去思考的无聊问题,她只要记住自己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这才是她应该时刻牢记的问题,而不是其他。
他对她不卑不亢的语气与利索的回答,颇为意外。
一个如她,甘愿入宫为奴,出卖自己的自由与尊严的人,应该要阿谀奉承,要卑躬屈膝,要笑脸相迎,可是她没有,她干干净净的立在那里,仿佛身在皇宫,心却飞翔在遥远的天空。
他挑眉看了看她拧紧的眉头,看来她并不是一枚称职的棋子,起码现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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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高悬,凉风徐徐,丹桂抖落一地金黄。
树下燃一盏孤灯,绘夏荷的白灯罩,一方古琴,一身玄衣的太子如一位避世而居的僧者,盘膝而坐,指间流淌的韵律有着些许凉意,如点点冬之初雪,飘飘摇摇零星几点,落入掌中,冷清尚不及侵骨便没了踪影。
在桂树上已然躲藏许久的她,在这琴音中仔细端详着这弹琴之人,她已经暗暗观察他月余。
一曲终了。
太子缓缓起身,一地徜徉的月色似荡起波光。
“姑娘,可否现身一见?”他说的优雅,像是邀请美女共舞一曲。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阿丑拍拍屁股,翩然而下。
太子凝眸,看了看阿丑手中已经吃了半拉的烧鸡,如果不是烤鸡的香味,加上她肆无忌惮地从树上往下抛鸡骨头,他还真是发现不了。看来这个太子妃安插到自己身边的眼线,轻功不赖。
“你吃吗?”阿丑舔了舔满是油花的手指头,把吃剩的半拉烧鸡大大方方地递了过去。
见太子没接,阿丑也没客气,继续专心致志地吃起了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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