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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太子抬起头,用力揉了揉僵直的脖子,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用书籍来麻痹自己的思想,直到困倦地伏案睡去,只有如此,这样的夜才不孤单。
他一偏头,看见翻开的册子上,稳稳地放着一枚饰有麒麟纹的玉佩,就在那盏早已冷掉的茶水旁,幽幽的碧玉,泛着潭水的光泽,昨晚入睡前它还不在那里,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将玉佩握在手里,轻轻摩挲着上面那个繁复的“麟”字,一笔一画缠缠绕绕,纠纠结结。
他捏紧玉佩,起身,步出书房,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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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默默地收拾着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她本就没有几件衣物,细软也少的可怜。
“你真的要现在离开京都吗?”君清夜问。
一大早晨他便跑过来和阿丑商量打死也不走的事,他自信阿丑定会和他想到一处,况且昨天阿丑的态度也很是强硬,原以为会一拍即合的事,却见阿丑正收拾着东西。
阿丑点点头,一边把包袱拆开,抖开一件罗裙又叠了起来。
“可是……太子现在正缺人手,我们走……是不是不太……地道?”
“也许……我在这里他会更烦。”阿丑无精打采地把叠到一半的那件鹅黄色罗裙又抖开了,重新叠了起来。
“怎么可能?”君清夜偷眼瞅瞅阿丑,颇为羞涩地说,“你可是开心果来着,每次看见你,我就觉得好开心,阳光很明媚,花儿很香甜,树叶很嫩绿……”
“谢谢你,能这么说。”阿丑抬头说的很是认真。
君清夜有些不好意思地蹭到阿丑身边,笨手笨脚地抢过阿丑手里的衣服,仔细地叠了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听你的,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早就在阿丑满是谢意的注视下,化成蝴蝶飞走了,谁说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瞎扯,明明就是女人是手足,兄弟是裤衩。
如果说阿丑之前一直不是很明白君清夜为何对自己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话,那么这几句话外加他满脸新嫁娘的招牌笑容,让她明明白白他的心了。
“君清夜。”她难得如此郑重地称呼他。
“什么事?”君清夜心里暗喜,这还是阿丑第一次如此“亲昵”地叫他的名字,多好听的声音!他陶醉了。
请允许我鄙视一下他心中“亲昵”这个词的用法,如果这也叫亲昵的话,我只能说,狱警对犯人也是无比“亲昵”滴……
“我想你是误会了。”阿丑扯过君清夜手里她的衣服,有些烦躁,就像曾经被火灼伤过的人是不会轻易玩火的,即便是靠近,也会很不舒服。此时的阿丑就像面临着一堆起因不明,却明显有些来势汹汹的火苗,逃跑是她唯一能产生的想法。
“我一起想和你。”一句在他心里已经重复了千遍万遍的话,终于是鼓足了勇气说出口,虽然说的是七零八落,可他并没有察觉,因为太紧张,满脑门冒汗,他低着头,掐着自己的手指头,掐完食指,掐中指,大有算命先生的认真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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