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来,流苏心情不好,每天强颜欢笑,苏景衡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只得慢慢安抚。
为了让她展颜,这一日晚膳后,他特地带她去南门夜市游玩。
南门是荆州最热闹的地段,一条蜿蜒的护城河自西而东,两岸有茶楼、食楼,各式娱乐欢场,是富贵人家最爱逛的地方,也是各式摊贩的聚集处,街上的人非常多。
夜里,华灯逶迤,繁华溢彩。流苏虽无兴致,但也被热闹的气氛感染,脸上荡起几丝笑意,苏景衡心下宽慰,在人潮中小心护着她。
走到一处卖河灯的小摊前,流苏停下了脚步。苏景衡指了指她盯视良久的一盏荷灯,笑道:“苏儿,还有月余才是下元节,到时好看的河灯多的是,这盏灯做工粗糙了一些。”
“可它是用荷花叶做的灯。”流苏喃喃道。
“这位姑娘好眼力,这灯正是用荷叶做的,将摘得的荷叶抽去水分,涂上一层蜡,再拼做成灯,可费了一番功夫的。”一旁的摊主赶紧上前解释了一通。
“既如此,就买了吧,难得苏儿喜欢。”苏景衡勾唇浅笑,乌瞳璀璨动人,一手摸上流苏的头顶,拍了拍。这举动像对着自家的小孩儿,宠溺疼爱。
流苏回他一脸甜笑,这灯虽不精致,也是一种念想,对往事的一番追思,至于做工什么的,无所谓。
买好荷灯,苏景衡牵住她,往一座三层高的茶楼走去,走了半天,苏儿一定累了。
阅香茶楼精美雅趣,门庭若市,第一二层为大众所设,第三层则是富贵人家驻足之地,有**的包厢,更配有唱小曲儿的戏子,咿呀成曲,所以回头客不少。
此时,三楼某个包间的窗户前,一个脸上蒙了薄纱的年轻女子正探出头。富贵人家的小姐出门都是要遮脸的,不过平民百姓不会顾及这些。
“小姐,那不是苏公子吗?”女子身后的丫鬟惊呼出声。早在苏景衡他们停留在河灯摊贩前,那丫鬟就注意到了。
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人物,总是惹人注目的。今日的苏景衡,一身滚了金边的白袍,姿长清逸,头上金色高冠束发,更添了几分优雅的贵气。本该是清冷疏淡的贵公子,此刻却散发着温柔的气场,眼中只有他手中牵着的人儿。那是一个细眉朱唇、娇美怜人的女子,与他说话间,不时地将他深情凝望。
灯火晕染下的佳人公子,好一对璧人,不知羡煞了多少路人。
“你可看清楚了?”蒙纱女子淡淡出口,一双美目光华流转,向不远处望去。
“看得真真的!小姐,那日苏公子来府上做客,您也躲在屏风后面看到了啊!喏,就那个穿白衣服的,您瞧是不是他?”小丫鬟手一指,正赶上苏景衡带着流苏慢慢走向茶楼,勃勃英姿在光亮处愈发惹眼。
“他身边的女子是谁……”蒙纱女子自言自语。
声音虽小,还是被身边的小丫鬟听了去,她嘟了嘟嘴,忿忿道:“管她是谁。小姐,看来这苏公子也不是什么好的,您还没嫁给他呢,他就敢这样对您了。”
蒙纱女子正是齐家二小姐齐泠玉,丫鬟的话她恍若未闻,贝齿中只轻吐出一句话,“她梳的竟然是妇人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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