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候机厅，她知道自己这会一定比上次方进离开时更要狼狈百倍、千倍。可她也管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逃离。
时月低头着一路疾走，一出机场便撞了人，时月头也没抬地低着头道歉，也不管那人有没有事，一心只想着离开。
哪知她刚想走，手臂却被人抓住，她抬头，看见的却是顾怀。
前一秒时月还在想，为什么顾怀会在这里，后一秒她自己便给了自己很好的解释。
她刚刚还在大厅里遇着了顾怀的未婚妻，所以在门口会碰见顾怀也不会让人太意外。
呵呵……今日这般，倒是齐了。
两人对视，似乎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冷意。因着那样的眼神，时月更加愤恨。
她觉着自己欠了很多人，老太太啊，时宇啊，甚至顾蕾啊，可独独不欠顾怀的。在顾怀面前，她还没资格担上罪人那两个字。
从顾蕾出事到现在，这是时月第二次与顾怀正面碰上，上次在墓园，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上，这次也一样，两人互看了足有两分钟之久，然后什么也没说地各自离开，好似不过路上的两个陌生人撞到了一起。
不，她刚刚说了……
时月取了车，一路往回开，在车上的时候不停想着自己刚刚的那句对不起，心中后悔得恨不得把车开回去往顾怀身上撞两下。
要知道她撞的人是他，那句对不起她是绝不会说的。
顾怀神情冷峻地径直往航站楼里走，仗着个高往里寻视了一遍便看到正在智能机前换取登机证的许婷。
停了片刻，顾怀还是提起脚步走上前去。
许婷拿着身份证刷出登机证，一转身便看到了身后的顾怀，愣了片刻，到嘴的那句不是说没空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两人定定地站着，不似时月与他之间的剑拔弩张，却也是不怎么好的气氛。
许婷咬咬唇别开眼，眼神看向别处，下巴却抬了起来。
“顾怀，你死心吧，你跟时月永远不会有可能的。”
许婷的话在顾怀心上甚至是脸上都未起任何波澜。
顾怀神色淡淡，从开始步入航站楼时的冷峻已恢复平时的漠然，他略带讥讽地开口。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看到我在这。”
许婷神色一变，脸上闪现出被戳中心事的痛楚，她转过脸，眼睛直视顾怀，一字一句地说：“顾怀，你真他妈虚伪。”
岂料顾怀仅仅是一笑，神情比刚才更显放松，“彼此彼此。”
许婷被他激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顾怀只要一看见时月就能疯魔，两年了，这两年以来，他们之间虽没有太大的进展，但也趋于平静，甚至过于平静。
但她妈妈说，日子嘛，总是这样，平淡而显真实，细水流长的那才叫日子。
与她与顾怀之间所有的不安因素相比，她宁愿选择相信她妈口中所说的细水流长。
“顾怀，你这样多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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