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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杂语 桃夭夭第九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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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饭,雨晴便领着桃夭游逛起小镇。

    桃夭第一次搭乘了公交车,第一次骑旋转木马,第一次喝可乐,第一次吃棉花糖,第一次陪人逛街……太多的第一次出现在这一天,让人禁不住兴奋,也让人禁不住哀伤。

    晚上抬头仰望星空,桃夭心中滋味千百般,八百年的沉寂,却在这生命里的最后一段时光里让他体味到了活着的快乐,原本对生命已经没有期待,原本已经做好坦然面对身死道销的准备,为何此时却有了不舍,有了牵挂?老天是残忍的,总喜欢在别人获得幸福的时候,给人抛来绝望。这次的千年雷劫他是躲不过了……

    第二天是星期五,桃夭又一早来到雨晴的床边,跟雨晴一起吃过早饭后,就拉着雨晴一起来到了距那片桃林不远的山顶。山顶上有一棵桃树,桃花开得很美。

    雨晴一眼就被这棵桃树给吸引住了,“真不愧是桃夭的本体,比其他桃树开得都要好!”

    桃夭望着雨晴高兴地样子,微微笑道:“你喜欢吗?”

    “喜欢。”雨晴回答的很干脆。

    然而,桃夭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做出了一个动作。他竟转身抬手抚上桃花开得最旺盛的一杆枝节,正要使力折下它。

    雨晴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忙出声喝道:“你要做什么?”

    “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我要亲手折下这簇桃花送给你。”

    “不行?”

    桃夭瞳孔一缩,回首定定看着雨晴。

    “美丽的东西需要记在心里,而不是拿在手上。那簇桃花是你本体上的,你折下它或许会痛。我不是妖,对我来说朋友的交流在于心,朋友之间的牵跘是心的维系,而非你口中的‘折花契约’。人的寿命很短,如果跟妖做朋友的话,妖会很吃亏的。因为妖怪朋友可以记得你千年万年甚至更久,而你却最多只记得百年而已。如果订下了那个契约,在人死后,妖怪朋友会很孤独。如果没有那份契约,妖怪朋友或许就会淡然许多,不会陷入失去朋友的痛苦中而不能自拔。因为是朋友,我想要看到你快乐的样子,不希望你在我死后会痛苦,所以,所以请你不要折花!”

    不要折花么……一阵风吹来,桃夭抽手转身。举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因为是背对着雨晴,雨晴没有看到他流泪的样子。

    “你怎么了?迷住眼了么?”

    轻浅靠近的脚步声,让桃夭有种急切掩盖自己哭了的事实,连忙应道:“嗯。”

    雨晴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抬手搭上他遮眼的胳膊:“我帮你吹吹。”

    桃夭慌忙挣脱:“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三四月份的春意盎然眨眼间就变成了六七月份的蝉鸣唧唧。三个月以来,桃夭差不不多每天都来陪雨晴吃饭。有时,两人还和老槐树一起开开玩笑。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了。

    但是这日下午天空忽然阴云密布,暗沉沉许久就是不下雨,不打雷,说不出的怪异。从天气变成这样开始,桃夭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了。末了,他望着我,那眼神仿佛穿过五千年的深邃哀忧,先前轻松谈笑的脸色也早就被慎重严肃所取代,然而出口的话却是布满了无奈与苦涩:“雨晴知道作为妖怪的朋友意味着什么吗?不管你知不知道,作为朋友我都要劝你,今后不要随便和妖怪做朋友。因为妖怪很傻,说不定就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举动……”

    我醒来时外面早已经是雷电交加,大雨漂泊哗哗作响,轰轰之声响彻寰宇,令人骇然。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知道最后看到的是桃夭那带着诀别意味的痛苦眼神。

    不知道哪里来的第六感,直冲我脑海,“这场雷雨跟桃夭脱不了干系”的想法萦绕而出,挥之不去。在雷鸣之声的兢兢战战中,我不知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

    次日,睁开眼时,太阳便已经照到屁股上了。起来好久都没有看到爷爷,心里记挂着桃夭,便也没有考虑许多。在奶奶的催促下我匆忙吃过早饭,便冲门而去。

    一路奔波,当我远远的看到本该是桃夭本体所伫立的山顶或缺一角的时候,我蒙掉了。我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跌跌撞撞,浑浑噩噩间我来到了他本体应该存在的山顶。

    我没想到山顶上会有其他人,地上出现了很大一个巨坑,坑里一片焦黑,应是被雷劈过的痕迹。此时巨坑边上,聚集了镇上很多人,其中竟然有爷爷。

    我不想被爷爷看到,正要躲到一边,不想确是跟爷爷来了个意外相视,眼神碰触的刹那,我立刻别开了眼睛。爷爷走过来,抚上我的头:“小孩子别在这里玩闹,这里不好玩。回家找奶奶去吧!”爷爷见我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便恐吓道,“再不走,我可就打你喽!”

    我只好遵从爷爷的吩咐,带着疑惑一步一挪的回到了家。

    回到家里,走到老槐树旁边的时候,老槐树叫住了我:“雨晴,桃夭有话让我转告你。”

    我一听便来了精神,左右看看,发现奶奶在里屋里打扫卫生,便凑过去悄声道:“他是不是搬家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唉……”老槐树唏嘘一叹,语气怆然,“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我明白了老槐树的意思,可是我不愿相信:“你骗人,他昨天还好好的啊!好好的一个人,不可能说没有就没有。”许是情绪太激动了,说话的声音太过响亮,惊动了里屋的奶奶。

    “谁在院里说话呀?”说话间,奶奶已经走了出来。

    “奶奶是我。”

    “你不是出去玩了吗?”

    “没,我被爷爷赶回来了。”

    奶奶神情了然,没有多说什么,“回来也好,在家玩吧。你那哮喘也需要注意。”奶奶转身回里屋去了。

    “老槐树,桃夭有什么话让你转告我?”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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