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默坐在人肉沙发上,背靠着沈子阳结实的胸膛,头枕着他宽厚的肩膀,心不在焉地享受着沈子阳给她带来的特殊服务。“植物人”是个什么概念?她该怎样面对依楠的父母啊?嗨,如果时光可以轮回,她没有邂逅一个叫沈子阳的男人,没有那么执着,没有见过夏芷珊……不,这该死的温柔,她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邂逅总是那么美。
沈子阳左手端着臭气熏天的汤药,右手从享默侧身穿过拿着汤勺喂药。他嘴角向后扯了扯,眼里含着温柔的光,把嘴凑到享默耳边低声哄道:“乖,把药喝了。”享默的睫毛微微眨了眨,缓缓侧过头,气若游丝地说:“不想喝!”沈子阳的心揪成一团,放下汤勺,手指划过享默惨白的脸颊,是他太疏忽大意了,说好的用生命去爱她怎么就让她伤痕累累了?他凝视着雪白的天花板,目光中透露着杀气。夏芷珊,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他深呼吸了一下,玩笑道:“乖乖把药喝了给你买巧克力吃,不喝就给承宇吃了。”享默把半边脸深深地埋在沈子阳的颈窝里,伸手在他胸口画圈圈。讨厌!就是不喝。心里好愧疚,就是没胃口。
子悦听说享默受伤的消息,马不停蹄地往别墅赶去。“享默,听说你受伤了”,她冒失地推开沈子阳的房门,“啊……对不起,对不起!”沈子阳环抱着享默坐在床头,手里的汤药全洒落在真丝床单上,怀里的女人大腿也浸湿了一大片。享默推开沈子阳,坐直身子,不自在地看着子悦。
沈子阳抽过纸巾细心地擦拭享默腿上的药渍,厉声呵斥站在一旁心虚的妹妹:“我和你嫂子的房间是你可以随便进来的吗?礼节都还给礼仪老师了是吧?明天就把你的礼仪课重新捡起来,越大越没样了!你给我滚出去!”
享默忙回头解释:“子阳,不关子悦的事儿,刚才是我自己走了神才会不小心碰翻药碗的。”她伸手摇摇沈子阳的手臂,撅起小嘴撒娇道:“好嘛……子阳……”子悦的脸乌云遮日,享默不想再拉仇恨了。
享默娇滴滴的模样沈子阳看了很满意,伸手把她再次抱在怀里,满足地笑着说:“我是心疼你,她吓着你了!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享默调整一下尴尬的坐姿,郁闷地说:“我恨透自己这张爱闯祸的脸了,长得像也是一种罪过吗?夏芷珊和阮心恋是有多大的仇呀,非置我于死地不可?”她抬头看着沈子阳心满意足的脸,猛然一惊说:“子阳,阮心恋是怎么死的呀?难道也是死于非命?”沈子阳抬手捏了一下享默的小脸蛋,若有所思地说:
“夺夫之恨、杀子之仇。当年,夏芷珊和步胜是一对情比金坚的夫妻,感情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心恋救过奶奶的命,爷爷很欣赏她的才华,遂认她为干孙女。夏芷珊从小在沈家长大,一次回家看望爷爷的机会,步胜对阮心恋一见倾心,全然忘了夏芷珊的存在和自己身上肩负着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从那以后,他们夫妻俩争吵不断,夏芷珊肚子里八个月大的儿子在一次争执的过程中受到猛烈撞击胎死腹中了。”沈子阳专注地看着沉浸在故事情节中的享默,神情凝重放慢语速说道:“心恋是为了盗取沈氏的投标书,失足从沈氏大楼的天台跌落,重度昏迷,抢救无效走的。”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有些颤抖:“是我害死她的,如果不是为了帮我……”
享默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身后男人气息的微妙变化,满腔都是悔恨啊。她伸手温柔地抚摸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她懊悔自己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莫步胜你的多情毁了今生最爱你的女人,夏芷珊好可怜……可怜?什么叫“只是一场医疗事故罢了”?她脑袋里重新回想了好几遍那天办公室里的对话,“只是一场医疗事故罢了,不会有人知道的”,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她想着想着,念出了声:“医疗事故罢了?”她在沈子阳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好奇地问:“子阳,当时抢救的医生里有没有夏芳菲?”
沈子阳一时跟不上节拍,抓耳挠腮想不通,说:“你嘴里念叨什么呢?你摸着我的脸就对我说这个啊?”他有些生气,不耐烦地说:“有,芳菲是实习医生,手术是她主刀的。”
享默瞪了沈子阳一眼,正襟危坐,感叹道:“这就对了,阮心恋应该是死在夏氏姐妹的手里!”她轻皱了一下眉,疑惑地问:“难道你们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夏芷珊吗?”沈子阳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享默的额头,“没有证据是没有发言权的,小脑袋里胡思乱想什么呢?”享默有些不服气,“谁说我没证据?告诉你是夏芷珊亲口说的。你说阮心恋是抢救无效,可夏芷珊却安慰芳菲说这只是一场医疗事故罢了,不会有人知道。你说是不是有问题?”
沈子阳想了几秒钟,镇静地“哦”了一声,继续喂她重新出炉的汤药。享默的眼珠一眨一眨的,好像她发现的新大陆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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