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段西安差遣来当车夫,林三攒了一肚子火气,也不管限速标志,把车开得飞快。。: 。一路上还在骂骂咧咧,不过他也就只能在段西安不在的时候逞逞英雄了。
s600飚高速,不出20分钟,林三就把车开到了姚东京公寓楼下。摇下车窗张望了下,果然看见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站在单元楼下。
林三心怀不满,自然不愿意下车去接那陌生‘女’人,只是按了两下车喇叭,示意那‘女’人回头。
在林三赶过来的时候,姚东京大概是打过电话给张慧慧,他一按喇叭,张慧慧也不觉得奇怪,就这么一路小跑过来了。
林三看也没看张慧慧,自顾自地从箱屉里‘抽’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火,‘抽’了起来。
张慧慧没直接上副驾驶,而是先到林三车窗这边打了声招呼。
林三向来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本来就不太高兴,张慧慧这么麻烦,他立刻不耐烦地抬头看她一眼。
张慧慧本打算来找姚东京逛街,因此是不施脂粉的,清汤挂面似的头发遮住了大半脸颊。她弯腰下来朝林三微笑招手,看起来温婉可爱,脸颊上有浅浅的红晕。
林三愣了一下,没想到张慧慧长这样。
由于林三工作的特殊‘性’,导致他的社‘交’圈子包围了各式各样的‘女’人,御姐型、‘女’王型、萌妹型、‘女’汉子型、绿茶婊型等等。
他自诩见过千千万万种‘女’人,说起‘女’人来也是如数家珍。可大千世界,他偏偏没见过张慧慧这类纯洁型的。
对,纯洁。
林三还没接触张慧慧,就给她贴了张标签。
在林三的阅历中,张慧慧这种‘女’人,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他在浮华中沉浮久了,许久没看过莲‘花’了。
于是,张慧慧和他打了招呼,林三没反应过来,还盯着她在看。越看越觉得,张慧慧笑的时候,‘露’出的小虎牙真他妈可爱。
火星快烧到烟屁股了,林三嘶了一声,烫得立刻松手。他也没管手是不是烧到了,立刻指了指副驾驶,邀请张慧慧上车,还颇狗‘腿’地替她系了安全带。
40分钟后,林三他们和段西安一伙人汇合,一群人三三两两地上山去摘野菜。
‘春’季的山头像个藏宝箱,树林里、泥土下全是大自然的礼物。
这片山藏着许多野菜,诸如马兰头、蕨菜、香菜之类。这些菜是野生的,都比菜市场上的好。
姚东京和罗伊娜在一块儿,罗伊娜说要来摘野菜,可偏偏不亲自动手。
更可气的是,她穿了一双高跟鞋,7、8厘米的那种。还是细跟的。除此之外,她那条连衣长裙蓬蓬的,‘挺’韩版的。
姚东京无奈地笑了一下:“你这是来选美的吧。”
罗伊娜在泥地里站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恨不得立刻把身上那件donnakaran长裙扒下来。太贵了,碰泥上心疼。
又忍了几分钟,罗伊娜终于翘着兰‘花’指把裙摆提溜起来,一边朝农庄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对姚东京道:“我觉得摘野菜不适合我。我先去农庄避避,一会儿你和他们一起过来吧啊。”
姚东京应了一声就继续摘了,眼前忽地出现了一双anz男鞋,跟罗伊娜似的,都是来选美的。
她抬头正要取笑,才见段西安站在眼前。
那鞋是段西安的。
姚东京的表情立马僵了,段西安却是神态自若,瞄了一眼她手里的马兰头,道:“你摘得不好。你知道哪些用来吃好,哪些做‘药’好吗?”
姚东京没说话,就是捏着马兰头的手紧了紧。
段西安便主动凑过来,想把自己的经验说给她听,哪晓得姚东京特别抗拒他的靠近,立马就躲开了。
这回换段西安僵住了。
他没想到才一上午功夫,他又这么不受她待见了。
其实姚东京没想别的,那个躲避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她脑子里被他按在电梯强‘吻’的画面还没模糊,他一靠近,她就生理‘性’地心跳加速,血流加速,血管都快爆了。
她躲他只是想保护自己。没别的意思。
可段西安不这么想。他受伤了,后悔了,害怕了。他担心他又前功尽弃了。
于是,他也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姚东京的手。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将她紧紧地抓在手心里。
姚东京一抬头,就看见段西安专注的神情,以及眼底的执拗。
她也害怕了。
害怕的是看见他那么执着,她居然心疼了。
没想太多,姚东京挣扎开了,一句招呼不打,拎起菜篮子就跑掉了,越跑越急,就跟逃避洪水猛兽似的。
段西安没追上去,傻愣愣地杵在原地。宗以文过来拍他肩膀,他都没反应。
“你小子傻啦?”宗以文歪过头,伸出五只手指在段西安眼前晃了一晃。
段西安自嘲地苦笑道:“对,我傻了。我他妈就是个煞笔。”
宗以文怔了一下,心知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我可能又搞砸了。”
“姚东京?”
段西安点头,苦着脸道:“她不理我了。”
宗以文的心咯噔一下,冷不丁地,忽然难受起来。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段西安这幅模样。三年来,作为段西安的好兄弟,好哥们儿,他不知见过他多少次这么沮丧。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
只是以往的任何一次不如这一次难过。痛苦是会叠加的。如果第一次痛苦尚可忍受的话,第二次就能钻入心肺,第三次就得撕心裂肺了。
他宗以文一个外人尚且如此,真难以想象,段西安是怎么熬过来的。
宗以文在内心深处长长地叹气,却不敢在外表上表现出来,怕让段西安更糟心。
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指着不远处的林三和张慧慧道:“泡妞你至今没入‘门’。你看三儿,泡第一次见面的妞多么如鱼得水,悠然自得啊。靠的什么?我跟你说,就三点——第一,坚持;第二,不要脸;第三,坚持不要脸。”
“还有啊,我给你看个东西。”一边说,宗以文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微博,指着其中一个段子念给段西安听,“你听听这个啊——”
“不要暗恋,要强/‘奸’。爱她就去搞她,喜欢就强/‘奸’,表白有什么用,还是会被拒绝。追不到就‘操’,‘操’不到就下‘药’,翻脸了就发‘裸’/照啊,大不了蹲监狱,你连监狱都不敢蹲还敢说爱她。”
“哈哈哈,说得‘挺’搞笑的是吧?”
宗以文自得其乐地念完,瞥眼就见段西安依旧沉着脸,一下子就尴尬了。他默默地把手机塞回兜里去,轻拍了拍段西安的肩,道:“你等着。”
宗以文把段西安撇在原地,去找姚东京了。
其实他去找姚东京是没什么道理的,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两人的事,怎么着也轮不上他一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来说项。
可他真心看不下去,替段西安着急。当时他真是恨不得从月老那儿偷条红线,把这俩人捆在一起。
事后证明,偶尔狗拿耗子一下,猫也会感谢你的。
那时候,姚东京正拾掇了马兰头在水龙头下冲洗,见宗以文过来了,客套地笑了笑。
宗以文没心情陪她笑,直截了当地说,口气‘挺’严肃的:“我是来给我兄弟拉票的。”
姚东京洗菜的动作一顿,好奇地看他一眼,淡淡地“哦”了一声。
这事不关己的样子把宗以文惹火了,他忍不住脑补,不会段西安‘激’情表白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么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吧?
“我真搞不懂,段西安他到底哪儿惹你不满意了。”
宗以文双手‘插’兜,也跟着冷了脸:“如果我是他,早就放弃了。也就他这煞笔,为了一个你,耗得起时间,耐得住寂寞,扛得起煎熬,守得住目标。”
宗以文追罗伊娜那会儿,也‘挺’艰苦卓越的,但不像段西安这样,好像完全看不见希望。
好歹罗伊娜对宗以文也有点儿意思,因此会时不时给他点儿甜头。
这人呐,在极度渴望某一件事物的时候,才敢闷着头一条道走到黑。那是因为相信尽头有曙光。
可段西安对姚东京的追求,宗以文是看不见光的。
段西安偏偏选了这么一条‘阴’险的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偏就生出一股奇力,要将挡路的南墙用血‘肉’之躯凿出个‘洞’来。
他和大部分人不同。
大部分人等不下去的时候,他等得下去。大部分人苦不堪言的时候,他乐在其中。大部分人终于放手的时候,他仍旧执着。
这是他身上最闪光的特质——忍耐和坚持。
这么好的段西安,值得一个更好的。
因此宗以文忿忿不平,他觉得姚东京配不上段西安。姚东京就是座冰山,也不知道段西安耗尽浑身的热血,能不能将她浇热。
思及此,宗以文沉重地叹息,越想越烦躁:“诶,我说这么多,你听了没?”
“我听见了。”
宗以文说了那么一大通,到姚东京这儿,四个字打发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
宗以文现在就是这么个感觉。
他词穷了,无语地望天。突然就听姚东京细声细语地补充:“……也看见了,也感受到了。我心里清楚。只是我毫无准备。”
那一刻,宗以文几乎要喜极而泣了,总感觉眼前有礼‘花’在绽放。有一种终于使上了劲儿的感觉。他替兄弟高兴。
后来,他向段西安添油加醋地转述这件事,综合分析了一下他们两人的未来,觉得能成的可能‘性’为40%,此外的60%尚需时日。
“所以你觉得我该加大火力?”段西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宗以文赞赏地拍了拍段西安的肩:“孺子可教。”顿了顿,他又想起什么时候,补充说道:“以及,电梯‘激’‘吻’这件事,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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