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香在听见南宫景轩娓娓道来的这一段不为她知的往事时,心下紧紧地揪在一起,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在‘胸’臆中徘徊彷徨。
“念香,还记得华山之行么?”南宫景轩忽而转了身子,他看向念香,问道:“那****被轩辕宏寻仇,后来我们掉入了山‘洞’之中,出来之际,你已经晕厥了,就在那时,因着我不在府中的缘故,宁如雪遭到了采‘花’大盗的侮辱,当时的我心存歉疚,是以,匆匆忙忙便从华山撤回了临邑,还好找回得及时,不然她便要自尽轻生了。”
田秋香沉沉地呼吸了一口气,原来,那****的不告而别是因为着这件事,只记得那日当她从昏睡中醒来时,就见五座大山立在她的‘床’头,惟独那个她想见到的身影却消失无踪影了。
宁如雪被采‘花’大盗侮辱了,那么,那个孩子当是那个采‘花’大盗的吧?
原来,兜兜转转,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胡‘乱’猜想而已,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她与南宫景轩之间虚构着一切。
“那孩子,怎么又没了呢?”田秋香此刻早已没了方才那凌人气势,出口的话语也软了太多,同为‘女’子,自然是愤恨这等子事的,更何况,还是在‘女’儿家名节如此重要的古代?
这事一直是南宫景轩心头的一要刺,虽然已经过去许久,每每一回想起,他都觉心痛难耐,垂于身侧的手,紧了紧,他说道:“孩子是被那采‘花’大盗落了毒后没了的,前些日子,我已经查到了那个人,并且,已经让他为那个孩子赎罪了。”
是啊,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他也为宁如雪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为她置办好了一切,他只希望她的余生能够幸福安康。
“因着此事关乎如雪的名节,是以,这件事我一直极力掩盖,没有人敢声张。”
倘若这件事传了出去,如雪今后又当如何做人?
田秋香细长的眉‘毛’越蹙越紧,她看着眼前的男子,难怪王府内的人会唤宁如雪为夫人,原是因着那些人都以为宁如雪是怀了他的孩子,连他母妃都被他骗了过去。
曾经,他的仁慈宽厚在她的眼里却看成了‘花’心多情。而今,他的用心良苦却又被她看成了狠心绝情。
她果真是不了解他的呵!
竹林之中,除了风过婆婆之声,再也没有了对话的声音,田秋香静静地看着南宫景轩,她的内心汹涌澎湃,似有千万句话想要脱口而出,最终却是与他相对而视无语凝噎。
她该说什么好呢?
良久之后,久到田秋香的身子都已被‘春’风吹冷时,只听南宫景轩说道:“走吧,致予在临江楼等着我们呢。”
说罢,起步转身朝阁外行去,修长洁白的身影渐渐渐湮没在了浓浓的绿‘色’之下。
田秋香凝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一直缄默不语。
去临江楼的路上,田秋香与南宫景轩坐在一辆马车之中,余光不止一次地瞟向了身旁的男子,放于膝盖上的手情不自禁的捏紧了衣衫。
许是被念香看得多了,南宫景轩浑身不自在,他不知她眸底的含义究竟为何,刚开始时,他还能无视,到后来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方才转眸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缓缓奚落道:“一个‘女’孩子家,不要老穿灰白‘色’的衣衫。”
自从认识念香以来,她身上的衣服不是灰的,就是灰白‘色’的,发簪之上也是发鉓全无,都说姑娘家最是爱漂亮爱打扮自己,她当真一点也不在意么?
田秋香被他这么一说,瞬时收起了打量他的目光,见他揶揄自己,遂回敬道:“你一个男人,不要整天穿着白‘色’的衣服,你以为白‘色’衣服很飘逸,很好看么?”
只有医生才整天穿白‘色’衣服呢!
南宫景轩见念香说话时不住地翻白眼,只觉她的模样可爱得紧,遂问道:“念香,你除了喜欢‘药’草和围棋以外,便不喜欢其他什么东西了么?”
回望过往,他从来没有送过她什么东西,而今,他是真想送一些东西给她了,只是不知道她会喜欢些什么,‘女’子用的那些东西,她貌似都不太喜欢,那应当送她什么好呢?
田秋香闻言,挑了挑眉,自顾自地说道:“有啊,我喜欢手术刀。”
在现代的时候,医院的人谁不知道凌主任的一把手术刀完全可以以玩出刀马旦的绝招来。
记得她常用的那组手术刀,是父亲在美国为她专‘门’订做的,拿在手上非常好使力,细细的刀柄之上还刻着一个篆体的香字。
田秋香以为南宫景轩会听不懂她的话,毕竟在古代还没有先进到直接划开皮肤做手术的地步,不过,除了那玩意儿,她还真不知道喜欢什么,所以,才会那样回答他。
然而,南宫景轩出口的话语却让田秋香太过诧异,他的回答完全可以炸开一锅滚烫的沸水,他说:“你所说的手术刀,是指你上次为那个‘妇’人摘除会厌囊肿时本该使用的一种专用刀具么?”
田秋香不可以置信地转眸看向南宫景轩,瞪了好半晌,方才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来:“南宫景轩,你偷窥我?”
南宫景轩撇了撇薄‘唇’,耸肩道:“谁让你那个时候是阶下囚呢?”一句话语落下,南宫景轩知道念香会像个炸‘毛’的公‘鸡’一样与他斗争,是以,他再度开口,完全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念香,你可以以画一张手术刀的图给我么?”
田秋香本想指着他的鼻子骂回去,天知道那段在西华山被他们关押的日子是她人生中的最大败笔,然而,南宫景轩后面的话却让她生生住了嘴,她白眼一翻,懒懒道:“回去再画给你看吧。”
让他这个自诩医术无人能敌的人见识见识现代的手术刀,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南宫景轩闻言,‘唇’边漾出一朵灿烂的笑容:“好的。”
她的笑容似三月里‘花’开烂漫,绽放枝头,田秋香在见到那宛若‘春’‘花’的笑容时,眼眸不再转动,心底又溢出一抹异样的情绪。在她所有的记忆中,她从未见过南宫景轩如是笑过,他的笑容纯洁若初水,缓缓涤‘荡’在青青的山涧之中。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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