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醉快更新百度搜索黑岩谷;”
失去武器的小男孩像是发泄似地用手槌打向墙壁。
“妈妈……妈妈……”
小男孩背对我们颤抖着肩膀,不停地敲打同一处地方,但是那个声音十分微弱,以他的力量没办法把墙壁打破。
握着这把匕首,激烈的虚脱感从头部到指尖一路倾泄而下。
这是和快乐与焦躁两种心情呈正反两面,一股莫名的空虚,令人无法平心静气的无力感。
全身力气彷佛被抽空了一般。
奇怪,怎么回事呢?
心怀不安地按住胸口,心脏的跳动十分快速,但是对自己生命的感受却越来越不实际。
难道是后遗症吗?
可先前在厕所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这……江贤你刚刚……”
“怎么了?”
光头他们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很意外的样子呢,之前不是都已经见过我的能力吗?
“不对,这跟你原先所呈现出的不同,这一次可没看见匕首向你飞去的轨迹啊。”
好像的确是如光头所说的这样。
一个瞬间——确确实实是那种字面上意义的下一个瞬间,一瞬之前明明还被小男孩紧握住的匕首突然出现在我的手上。
移动过程完全无法用五感查知,如同播放的视频掉帧了一般。
瞬间移动吗?
只是移动的并非是我自己,而是我想要拿到的一件物体。
为求实验,我将目光投向森楠手中的巨刀上,然后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个点。
过来。
念头一起,那柄巨刀以肉眼可见的情况微颤了一下,之后又随即静止,森楠耸肩表示她并没有故意抓住巨刀,但尽管如此,无论我如何在心中默念,除了最开始的微颤外,它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是我体内的那种无力愈发明显。
于是双腿不受控制地软倒,嘴唇不由自主地抖颇起来,周身随之一阵冰冷,包括因大口喘息而涌进肺部的空气亦是凉的,这好比在严寒中进行狂奔之后精疲力竭的虚脱感。
森楠单手将我扶起,像是找到一个依靠般,瘫软无力的身体几乎都倚在她的身上。
“施放刚刚那种能力会消耗你极大的体能。”
“可、可是原先在厕所……厕所的时候,我并没有这种感觉,包括在刚拿到匕首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强烈。”
“因为你把所剩不多的体能都用在这柄刀上了。”
经她这么一讲,我稍微有些明白过来。
“瞬间移动”可以说是吸附能力抵达极限的一种状态,同样的,我所需要付出的体能亦呈数倍增加,按我目前的一级异变者体质而言,仅仅只能施放一次罢了,而在之后,所剩的体能仅供我进行正常人的行走与交流,如果我再次施放能力,哪怕只有一点,那便会如同现在这样气竭形枯。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个好消息,因为巨刀的颤动代表我已然能自主控制吸附能力的收放,虽然感觉不是很尽兴,但至少成功了不是吗?
此刻后颈部刺痛地发烫着,这不单单是因为控制能力的愉悦感,而是更心理层面的满足感。
用另一种说法来形容这就是“脱离童贞”。
就算碰上了要为宁晴负最初始责任的虬髯大汉,我也能亲手终结。他能预判到自己的武器将会消失吗?就算他能提前预知到,可他也是没办法阻止的。
虽然不是有百分之百的自信,但打败他已经变得不再是梦想。
我两边的嘴角咧了开来。
这个雨夜过得不大平静,在发现原来还有寄生体潜伏在人群当中后,使得所有人都变得惶惶不安起来,加之寄生体的独特性,除了光头等人以外,几乎没有幸存者再聚成一团,即使是曾经的同伴或亲友,此时在大家看来都像是埋设在此的炸弹似的。
于是便衍生出一种十分怪异的状况,本不愿出外的幸存者开始主动要求在外把风换为轮班制,他们宁愿单独在外巡逻,也不愿留守在家具店内,唯恐哪个阴暗的角落会忽然朝自己弹射出一只触手。
至于那个小男孩,尚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寄生体,不过截至目前来讲他是不是人类还无法得到确认,或许,他只得永远被监禁在隔壁的一间小钢材店内了。
这是光头与方朝的决定,同我和森楠的想法背道而驰,有明确表现出威胁的人类,我们的做法一般是直接弃置在外或是索性除掉,然而实际上,我发现自己还是略为优柔寡断,这是我想改善亦是被森楠痛批的弱点。
小男孩虽然有些病态,同时又有点寄生体的样子,但抛开寄生体会潜伏这点不谈,他对自己妈妈的爱显而易见。
说过,亲情一直是我童年包括目前所缺失的部分,在森楠要狠下杀手时,我的心已然有些动摇,再加上光头二人的多番阻止与劝说,我终是架不住他们的坚持,便暂时同意他们的做法。
不过,就算钢材店被严明禁止进入,我想也没有哪个幸存者会大发慈悲之心将锁打开偷偷入内,像是安慰小男孩或是怎么样,反正他的食物我们事先都会预备好,再由森楠送进去。
说到食物,其实都是幸存者们在从一楼往上撤时沿途搜刮来的,不过鉴于后头行尸的数量愈见增多,他们拿到手的食物寥寥无几,也就供此处的四十多名幸存者三天的量,还是那种食不果腹,勉强维持身体热量的情况。
这么一来,为求食物生存的大家便决定开始反击了,徘徊在购物中心内的都是些行动迟缓的行尸不足为虑。
而我经过一夜的思忖过后,认为吸附能力其实与森楠的须近身搏斗的国术不同,她消耗的是体能,而我应当是精神力之类的。
为避免无止境运用能力去“砸”行尸,而导致精神枯竭两眼发晕的突发状况,因此我还是选择在钢材店内拾取一根七八十公分长的钢筋。磨尖的一头可轻易刺穿行尸趋于**的头颅,螺旋状的条纹亦可保证在抽出时双手不会滑离。
总之,这是我们目前所拥有的武器中能对付行尸的最强利器,至于枪械,弹药本就无法在这得到补充,能省则省,除非碰上行尸较为密集的情况,否则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是选择近战武器。
购物中心是类似一个“8”字形的构造,我们所呆的家具店处于最尾端,一出家具店大门,靠近两边长廊的拐角处分别设有一条扶梯,它们都被衣柜等大量堆积物所阻挡,不过这目前不在我们处理的范围内,今天早上的目标是先将聚集在五楼的行尸尽皆清空。
幸存者中除老人之外的男性,均是加入清扫行列,有二十个左右,分两头,由森楠带领的十来人走右面长廊,而我带领剩下的人走左面长廊。
之所以不从一面突围,便是担心五楼上的所有行尸如潮水般涌入一面,廊道只有六人宽,当两三百百具的行尸拥挤在一处,那我们就唯有动用枪弹一种方式。
“准备!”
“搬!”
当我一声令下,两面的幸存者同时搬动廊道上的堆积物,回应我的除搬动所发出的声响外,还有如雷鸣般骤起的哀嚎声。
在过道另一端的数具行尸进入视野后,我当机立断,跃过尚未搬走的沙发,挥起手中的钢筋,深深扎进第一具扑来的行尸脑颅。
拔出同时,位于我身后的幸存者接连补位冲上,接连干倒蹒跚而来的数具行尸。
不敢耽误一秒,因为在五楼另一头的扶梯是没有任何阻挡的,意味着四楼乃至所有的行尸都会从那两处扶梯登上五楼。
“喀——咔——哐啷!”
我敏锐地察觉到这声音,心里一惊,扭头看去,只见刚正紧闭的店门突然被撞开,一具行尸哀嚎着扑倒走在最后的一名男人。
行尸一口咬住他的小腿。
“啊——”
男人一声惨叫,之后用力猛蹬向这具行尸,终将自己的腿拔出来。
他一面用双手往后爬退,一面哼哼唧唧地叫着。
“我的腿……我的腿……”
行尸似乎对被踢一脚的事丝毫不在意,他闭着眼,咕咕嘎嘎地咀嚼着从那男人腿上撕下来的肉。
男人绝望地看了我们一眼,随即站起,从栏杆上翻下。
“砰——”
我听到他身子砸在一楼地面所发出的轻响。
并非我不救他,只是当店门被撞开的声响吸引我回头时,他的腿已然被行尸咬住了。【】
陈志清近乎于粗鲁地一脚踹开地上的行尸,没有任何怜悯的用手中的扳手在它的头上敲着,宛如发泄心中的怨恨一般。
一下。
两下。
三下。
四下……
血浆飞溅到了陈志清身上,原本看上去是老好人的陈志清现在却在满身血浆的映衬下反而像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
“陈叔行了。继续走,快!”
回身刺穿一具行尸,我们又紧忙投入与前方袭来的行尸的战斗之中。
没多久,森楠那一面同样传来恐怖的惨叫声,和行尸的吼声混合在一起,泾渭分明。
我们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手中的动作愈加利落。
捅穿。
抽出。
快步走。
无限重复相同的动作,多余的行为我命令他们不可有,哪怕是多捅一次都在我明令禁止之内。
满地都是一道道血印,有些地方血聚集得多了便成了血泊。
左侧的某道店门里,有一人躺在地上,半个身子显露在外,从我的角度看来那倒在血泊中的人只露出两条腿。
此外,一张脸无声地贴近了一旁的橱窗,即使橱窗大半部分被黑色窗帘所遮挡,却依然遮掩不住那张脸上泛白的眼睛。
“方朝你带几个人回去,沿途店铺清一遍。其余人继续跟我来。”
我几近在一个喘息内将命令发出,为抓紧时间,脚下的步伐和手中的刺穿动作甚至没有停止过。
我今天的主要目的其实不是清扫, 而是要前往当初遇见那对父女的地方,一旦抵达电梯,我便会直接下到停车场,而森楠则是在我百般要求下留在这里预防一切意外。
“这你拿好。”
“我很快回来。”
接过光头递来的手枪,我立即按下电梯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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