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書同步更新百度搜抓机小说网。”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一会儿之后,握着我手掌的指尖松开了。艾欣茹开始发出和缓而规律的呼吸声。
我悄悄离开了她的房间,走在楼道上,脑中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曾母说她有卜筮工作,而其他幸存者成群结队地在大半夜出楼。并且根据艾欣茹的记忆,同样的情况最近发生过好几次。
然后是今天早上,一具骇人的诡异尸体--苏璃说是要模拟成石榴而被弄成那样的--被弃置在荒废学校的操场上。
我不想将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但我却不得不这么想。苏璃说,从过去到现在,这个世界上一直以来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还有夏海,他遇害的那天早上……
我的皮肤底层忽然窜出一股恶寒,蔓延到全身。问题在夏海的研究室,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他说他想告诉我什么,所以他……是因为这件事而被杀的吗?
我觉得好一阵的心烦意乱。
不如去废弃诊所那喝几杯吧?萧晟经常在那藏酒的。
“江贤。”
就在我正要往走下楼时,一声呼唤从身后将我叫住。我循声回头,看见昏暗的走廊那端,站着一个身着艳红色小袖上衣的身影。是曾母。
怎么又是她。
我感觉到自己的咽喉肌肉正紧绷着,但仍勉强自己挤出声音。
“阿姨,这么晚您还没休息啊。听曾瑶说您最近又病了。”
“老毛病而已没关系,你准备去哪里呢?”
她平静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愠怒的情绪,却也因此而更教人浑身不舒服。
“随便逛逛。”
“这样啊……”
曾母应了一声之后踩着无声的步伐走向我。
“唉呀?这个味道是……”
她的头轻轻晃了一下,接着鼻尖慢慢靠向我的身体。
糟糕,是欧阳血液的味道。光是用水洗过和换了衣服是瞒不住曾母的嗅觉的,要是她继续追问,那我该怎么讲?
就在我思索的同时,曾母的鼻尖从我身旁移开了。
“……是我多心了吗?”
诶?曾母,鼻子不太好吗?她的身体状况……真的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吗?
不过,她虽然常常犯病躺在床上,嗅觉却从未因此而变得不灵敏过。但这次是怎么回事?病情加重了吗?
“总之,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喔。自己要小心。”
“……您是在担心我吗?”
我不小心脱口而出。但在曾母逐渐变得冰冷的视线之中,我开始觉得有些懊悔。不过算了,反正问了就问了。
曾母向自家居所走去,正要穿过我的身边,却在这时候忽然回头--
“昨晚的事……”
“昨晚?……嗯。”
我身上的汗忽然又凝结住了。【】
“你看到了吗?”
在曾母那张像是面具般的笑容下,我只能点头回应。
“小茹也看到了吧?”
她的视线紧扣在我身上,让我像是百*挠心一样。这个瞬间,我觉得自己仿佛就要被她鲜血般红润的嘴唇给吞噬。
一会儿之后,她那对嘴唇才又张开。
“把这件事忘了吧。有一天我会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的。小茹那边我会跟她说。”
说完,她便和我擦肩而过,然后带上自家的门。
直到现在,我方才发现放在背后的左手,正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掐紧的力道松开之后,在我的右手手腕留下了一个苍白的手印。
十二月的夜晚很早就来临了。在我走出公寓楼的时候,没有路灯的小区内漆黑一片。鹅卵石路两旁没人修剪而盘根错节的树根,使得整个小道崎岖难行。脚底下的路在黑暗中几乎无法辨认,让我好几次差点摔跤,只能抱住树干勉强维持平衡。
来到小区外,视野变得开阔了。车道对面刚好就是诊所的正门。
我踏过地上的枯叶走出树林,悄悄地往废弃诊所走去。诊所的大门应该是锁上了才对。不过之前我被萧晟叫过来的时候都是从天窗爬进去的,所以我今天也是从那里偷偷爬进了诊所。
诊所中一片漆黑,室内飘荡着朽木、酒精还有老旧纸张的气味。我将窗帘拉开,在桌子上摸索着,摸到台灯的开关将台灯打开。
我看了看桌子的四周,整个人吓了一跳。原本塞满了架子上的资料、书籍等等竟然全部消失,空荡荡的书架看来非常冷清。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那些东西都被军方带走了,于是我只得坐在之前萧晟常坐的那张破旧椅子上。
夏海和萧晟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本来可以找萧晟问清楚,但这几天他带着几名猎人驻守在二区,所以现在我心里觉得空空的。
对于我从苏璃那所听到的事实,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一点不太愿意相信。这一连串杀人案竟然是那种在地球上活了不知多久的怪物下的手……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我的脚底下、这张办公桌的下面,萧晟说,这块地板下面有藏酒。
是只有藏酒而已吗?
我潜入桌子底下。这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什么是什么,但我伸手压了压,有一块地板动了。我找到这块地板和旁边地板之间的缝隙,用手指将它扳开。
一股浓浓的酒精味迎面飘散开来,这个五十公分见方的狭小收纳空间中紧密地塞满了酒瓶。而且不只酒瓶……我撑在地板上的双手不禁颤抖。这些酒瓶间还夹着好几份资料跟笔记。
我把这些资料跟笔记全部拿出来,在桌上摊开笔记。其中几份文件已经有些年代了,纸上长满了黄斑,笔墨也变得有些模糊,光是用手碰一下就好像会把这些纸张捏碎一样。文件中夹杂了一页新的纸张,上面留有萧晟的笔迹。是他以防万一特地留在这等待我发现的吗?
我在微弱的月光下埋头翻阅着这些容量庞大的资料。此时的我觉得无比寒冷,指尖不时发出痉挛,甚至还觉得耳鸣。
“……真了不起。”
红发代替了无法出声的我嘟哝着。这家伙又冒出来了。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无法抑制住他的出现。
“你以为之前那点阻碍就可以让我变得安分呀?”他带着嘲弄的态度说,“再说,你现在难道不需要藉助我的知识吗?你仔细看看吧,虽然不完全只是写了一小部分,但已经能大致知道你本人的确和我们虚有点关系。所以呀,这种事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你知道呢?”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虽然他说的话令我觉得非常不快,但确实如此。因为他确实拥有我所不知道的知识。
这些文件其中有一部分是病历表。我看不懂的资料红发都可以看得懂。这是横跨了好几个世代的病历资料,上面记载了各种死在虚手下的现场记录。
而唯一一张新的纸,也就是萧晟想要告诉我的话,他更多的是在上面简短叙述了总指挥姜倾颜当初和我说的那番话,关于十几年前的那场试验--以活人作为宿主由寄生虫寄生的试验。只有在最后,他才提到关于我和森楠的部分,但也仅仅是用蝇头小字写了一行,或者说是几个字而已。
耳边传来“砰”的一声。
当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我的膝盖颤抖得像是在嗤笑着这一切似的。一会儿之后我才察觉到刚才那个声音是椅子向后倒下的声音。我像是发泄性地拍桌一样合起了这份资料。
“……这他妈不是真的。”
我咒骂似地吐了一句。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竟然说我和森楠曾经都参与过这个试验……
不过……这倒能解释森楠为何在灾变初期就相当于三四阶的异变者了。因为她早就是了啊!但是我呢?我之前只是个平凡人而已,既不是异变者也不是寄生体,那为何又说我参与过试验……而且,我肯定是在八岁之前参与的吧,那时候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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