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仙儿被打入天牢,卿一辰同千棠汀在旁边安静坐着,似乎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她眼睛四下看了看,最后斟酌许久才扯住了千棠汀的袖子,声音戚戚哀哀的。
“师祖,为何你也被关进来了?”
千棠汀依然保持者风流俊雅的态度,拿扇尾敲敲她的脑袋:“我若不进来,如何救你们出去?”他清清嗓子立起来,负手立着的模样少有的正经:“公主看看周围,这牢里关着的可全是我的徒子徒孙。”
云仙儿回身望去,借着一点天窗的光亮扫视一圈,看到好几张熟悉的脸,身上套着新旧不一的皱巴巴的道袍。她想起来下山之前曾经去过的空无一人的静和观,原来是都被捉到这里来了!
可是,这不是她想问的问题,她有个疑问呼之欲出,却又在出口一瞬全然忘记。究竟是什么呢?她有些苦恼的抓住了脑袋。
身边的卿一辰却从沉默中忽然开口:“那个小道士怎的不在?”
小道士?!云仙儿恍然大悟。对了,从她进宫到现在,身边一直少了一个人,大殿上也没有看到,是善生,她的小师父!
善生去了何处?
千棠汀闻言蹙起眉头:“小道士?这里不都是小道士么。难道是前日随公主殿下来的那位?”
云仙儿默然。
“先不管他,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他若是静和观的,此刻应是逃走躲起来了。”他又抬手捏住了下巴道:“公主殿下,重点是你先听我来为你捋一捋现如今的情况,你我在大牢,静和观已经被囚禁,江山易主,那个白泽更是没有半句真话,说的那些话还有扰乱你之嫌,好在你神经粗壮反应迟钝些,不过,据我所知,他确然是同你的兄长合作了。”云仙儿猛然抬头,又听见他道:“不过,弑君的事与你兄长没有干系,那孩子我见过,是个孝顺孩子,与公主殿下很是相像。”
……
孝顺孩子,他与她相依为命那几年,就着昏暗的灯火习字,寒夜的凉风吹的他满手冻疮,白日里痒得难受总爱找她敷药,尚未鸡鸣,便起床习武,年纪轻轻剑花挽得风生水起,骑射样样居于榜首,做这些……就为了得到父王一句夸赞。
是了,他确实是个好人,只可惜没有生对地方。太爷爷说得对,云家的人生在帝王家都是不会有好报的,不过有仙根一事有待考证。
千棠汀又道:“公主,你想不想复仇?”
卿一辰闻言站起来,默然站在了她身后。云仙儿抬手扶住他的手臂,头忽然有些眩晕。复仇?搞垮她唯一的亲人么?!
千棠汀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高深莫测地摇首:“公主,白泽并非主谋,他所图的并非陶陶国,而是百姓。能否引出背后的人,只有你能办得到。若是没猜错,他想要你交出五百年前的神力来。”
那一个称呼如同魔咒一般再度传入她耳中。
他的嘴边含着一抹笑:“芃芃天神,你可愿回归?”顿一顿看向卿一辰:“你身边的这些小妖怪还有我,都会一心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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