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趾高气扬大摇大摆的冲出城‘门’,所到之处,不管是行人还是鲜卑军,俱避之而不及,生怕冲撞了有名的毒公主鸾殿下的座驾,有些胆大谄媚的货,还主动上前帮忙清道,众人一口气冲出城‘门’,赵伯对着云不染哈哈大笑。-叔哈哈-
“云姑娘,老朽我算是见识到天下第一军师的本事了!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这么痛快的耍过那群鲜狗,真是太过瘾了!”
老忠亦捻须笑道:“老赵,我一向佩服你胆子大,做事有股子冲劲,不想,这云姑娘胆大胜你百倍!看来,从现在起,我要唯云姑娘马首是瞻了!”
赵伯大笑:“好!好!从今日起,我老赵也跟着云姑娘‘混’了!真是后生可畏啊!云姑娘,你乃‘女’中真豪杰!”
众人亦轰然附和,‘交’口称赞,起初听到云不染的计划时,每个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冒充温鸾喜,这也太冒险了,就跟提着脑袋去找死没什么区别,可是,就是这个胆大得离奇的办法,却把事儿办成了!
云不染微微一笑,回:“我的法子再好,也要各位配合得好,若没有各位鼎力相助,我又如何能成功救下我的丈夫和哥哥?在此,谢过各位了!”
“云姑娘过谦了!”晁洋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们在帮你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帮自己?如今我们同舟共济,本就是一个整体,哪还有什么你我之分?”
“小洋子说得好!”程轩笑,“云姑娘,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什么文绉绉的话,如今我们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一整串儿,就得横下心来一起‘混’,不然,落了单,谁也没得好儿!”
云不染笑着点头:“好,从今日起,我们便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撮土焚香,学那桃园三结义,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众人哄然而应,马车在青山绿水间飞驰,眼前渐渐出现一座青葱的石头山,扮作温鸾喜的绿痕扯掉身上的白袍,朗声道:“云笙,停车!”
云笙勒住马停了下来,云不染慌忙去瞧马车内的萧逸庭等人,自劫下人来,这一路只顾奔逃,还没有时间看看他们的状况,如今掀开帘子一看,眼泪差点掉下来。
马车的空间并不算太大,李军校那些人是直接把这六人塞进马车的,如今这六人就跟叠罗汉似的压在一起,一个个双眼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他们抬出来放在地上,就听莫夏噗哧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口齿不清的抱怨:“魏老大,你的脚真的好臭,娘娘好不容易给我找回条命来,差点又被你的脚给毁了!”
“我脚再臭,也没有你的嘴臭啊!”魏景有气无力的回骂,“你没事就找虐,每骂人一次,兄弟们就得陪你受刑,你的皮到底是有多贱啊!”
云不染又哭又笑:“你们还活着,太好了!”她慌慌的爬向萧逸庭和‘玉’无痕,这两人却仍是双目紧闭,她的心里一凉,那声音也颤起来,惊惶的叫:“逸庭,哥哥,你们醒醒啊!快醒醒啊!逸庭,哥哥!”
她拍拍这个,晃晃那个,两人的身体却一个却一个僵硬,她忍不住扑在萧逸庭身上放声大哭,那边的‘玉’无痕却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目光幽怨的看着地上的萧逸庭,说:“死小子,你赢了!”
云不染愕然,却觉腰间一紧,却是萧逸庭也‘挺’身坐了起来,云不染瞪眼:“你们在玩什么?”
“打赌!”‘玉’无痕习惯‘性’的耸耸肩,肩胛处却传来一阵剧痛,他龇牙咧嘴的回道:“我刚和他打赌,如果我们俩一起死了,你会抱着谁哭,唉,看来,我这个哥哥是比不上情郎啊!”
云不染登时一脸黑线,她咬牙:“看来,你们在桅杆上还没挂够!要不,我再送你们回去挂几天,如何?”
两人一起摆手,萧逸庭涎着脸笑:“云丫头,我们实在是挂够了,再也不想挂下去了!”
“是啊是啊,挂着不光痛,还无聊,所以只好用打赌来消磨时间,不然,非疯了不可!”‘玉’无痕嫌弃的去扯自己臭得不能再臭的衣服,边咝咝的‘抽’着冷气,边弯着‘唇’角笑。
苏澈在一边道:“娘娘,两位国主说得没错,这些日子,全凭打赌才熬过来,被挂在桅杆上,真的……疼!好几回我们都晕过去了,但皇上跟我们打赌,娘娘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肯定能把我们救出去,要我们都瞪大眼睛,不准睡觉!”
“是啊,一睡可就醒不过来了!”莫鱼在一旁心有余悸的低叹,“好在皇上赢了,娘娘把我们从地狱里扯上来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一歪头,栽倒在地上,而他这种动作似乎会传染一般,萧逸庭和‘玉’无痕等五人也相继咕咚咚的栽倒在地,云不染不由魂飞魄散,连声叫:“他们这是怎么了?”
铁血军团中的军医周宁府上前一步,分别试了试六人的脉息,微笑说:“云姑娘放心,他们只是晕过去了,被穿了琵琶骨,被挂在桅杆上那么久,他们的身体已是极度虚脱,刚才不过是因为获救而兴奋过度,才勉强积聚了气力,这时气力用尽,晕‘迷’是难免的,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云不染这才放下心来,绿痕说:“好了,都别杵在这小道上了,免得再‘露’了形迹,大家快随我进山‘洞’吧!”
大家背起六个重伤的人,披荆斩棘前行,约两个时辰后,他们进入大山腹地的一处山‘洞’。
那山‘洞’的入口在一处巨石堆中,十分隐蔽,进入后,‘洞’内却又十分宽敞明亮,地面亦十分干燥,里面石桌石‘床’俱全,连被褥碗筷脸盆都有,一间石室里还存有一大批粮食,倒跟个寻常人家的石头房子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久无人住,灰尘土气浓重。
云不染十分惊喜,问绿痕:“你怎么寻到这个好去处?”
“这是我和母亲在鲜卑时曾待过的藏身之地!”温绿痕回答,“那时母亲生下弟弟,万清四处派人追杀我们,有一个好心的太监给我们安排了这个地方,我们曾在这里避了两个多月,后来,才坐船渡海逃到了大萧。”
“可那时你才多大?这都十多年过去了,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还在?而且,这些粮食……”云不染‘迷’‘惑’不解的问。
“这些粮食,当然不可能是十几年前的!”绿痕看了她一眼,说:“这些粮食是我和温鸾喜一起回鲜卑时,我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备下的,我从她的话中知道鲜卑将大举进攻四国,便想借着她和你决战的空儿,带娘亲逃回鲜卑。”
云不染感叹:“未雨绸缪,绿痕,你想得很周到!”
绿痕垂下眼敛:“也不知道我娘亲现在怎么样了。”
“她应该会很好!”云不染低叹一声,抬头望向‘洞’外葱绿的山林,林子里长满了野生的合欢树,绒球样的‘花’朵在枝头飘摇,地下落红一片,细碎的阳光从叶间洒下来,有鸟儿在枝头叽叽叫闹,一派生机盎然,倒让她突然的想起在大萧皇宫时的情形了。
皇宫里也有一片合欢树林,闲来无事时,她最喜欢和萧逸庭两人带着一对龙凤胎窝在林间的草地上玩耍,草皮软软的,像一条绿‘色’的‘毛’毯,那对胖嘟嘟的双生子最爱在这“‘毛’毯”上嘻戏,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他们不懂的话,嘴角还挂着亮亮的口水,时不时的会揪一把落‘花’野草什么的放到嘴里细细品尝,估计味道不怎么样,两个娃娃常常会作出一些超萌超怪的表情,惹得初为人父母的他们爆笑不止。
现在想来,这一切竟似就在眼前一般,她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手里却抓了个空,云笙在一旁问:“云姐姐,你做什么?”
她如梦初醒,自嘲的说:“没什么,只是刚刚听绿痕说到她娘亲,我突然想到自己那对小宝宝了,想来,我真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自从他们出生,我就没怎么好好的照顾过他们,如今身在异国,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有南宫将军照顾他们,他们会健康成长的!”云笙安慰说,随即又问:“云姐姐,如今人也救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我们是不是要设法回大萧?”
云不染尚未作答,绿痕在一边淡淡道:“你们暂时怕是回不去了!”
“为什么?”云笙不甘心的说,“海岸线那么长,我就不相信,他们会控制得滴水不漏。”
“我没说他们控制得滴水不漏,我说的,是黑龙!”绿痕说,“黑龙几十年才出现一次,每次出现,没有一年的时间,是不可能消逝的,这个时候的死海,就像一锅随时都有可能沸腾的水,如果再遇到一次,我敢肯定,我们没有这一次这么好运!”
“死海那么大,怎么可能到处都沸腾?”云笙摇头,“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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