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金从琴煊阁回来后便一直待在府中,并不像往常般还会去文苑走走。此刻的他已气急败坏,在宫中被茗婵压得死死的,在宫外又被琴煊阁欺负,叫他心中怎么能不恨得直痒痒?他现在就连装模作样也装不下去了,那文苑,他早便要去吐了。
楚留金想到自己这家当不再要属于自己了,整张脸都遍布阴云,他呵斥了一声,让下人滚出去。看着满屋的珍宝名画,再也不可收拾的砸了个遍。
茗婵,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屋里碎声如雷,就像楚留金心中这些天所隐忍的怒吼一般,接连不断。
这会儿,琴煊阁也应该行动了吧!楚留金凌乱了的有些发白的头发垂下了些许至耳旁,这般懊恼又颓废的模样,他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他发誓。
他没有让琴煊阁知道,他还有一个地下玉坊,而这个玉坊从今日开始,便不再只只是玉坊了。
……
自从楚留金被派去了编纂史册,除了那次亲自去文苑后,茗婵已多日未见此人,而暗暗派在楚留金身边的探子在并未查探出任何东西,这叫茗婵心里反而有些不安了。
如今,尽管楚留金曾经对朝堂进行过一次换血,如今有着自己和菽离叔叔的里外配合,朝堂上也还算稳定。
因为早上菽离都起得很早批改奏折,再加之上早朝,茗婵也从未敢去请安,生怕打扰了。
刚搬到长鸣宫时,宫殿前的土地爬满了杂草,错乱不堪。后来,茗婵派人重新整修了一番,开始种上了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就像从前一样。又或许,只是想偶尔回到从前,再在承阳王府中那片属于自己小花园里,坐在那张父亲为自己做的紫藤椅上,等待着夜晚轩辕清城的到来……
可是现实终归是现实,思绪再次回归到现实时,茗婵能做的,也只有哑然失笑。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吗?她牵挂的太多,牵挂她的,也太多。
已是午后了,茗婵用过餐后,便想着去趟膳食房给菽离叔叔做一碗银耳汤作为餐后甜点送去……
茗婵特地挑了一只进贡的水晶紫玉温泉碗给呈上她用心熬制的银耳汤,给菽离叔叔端去。
茗婵轻轻走至偏殿的门口,把头倚在门前,使劲地瞧着门里。
刚用完餐,叔叔竟然又批起奏章了!
见此情况,茗婵眼眸里流露出浅浅的担忧,她也不敢表露,不想让菽离叔叔为自己担心。
茗婵微曲着腰,屏住呼吸,硬是给自己挤出了个微笑。
“是阿婵来了吗?”正准备进去,想不到门里就传来了菽离叔叔的声音。
茗婵听闻着,却是真的会心一笑了,轻轻地推开了门进去,“叔叔怎么知道是茗婵的呢?”
菽离抬起了头,搁下了手中的笔,看着茗婵,笑道:“除了你,谁还敢站在门口偷偷摸摸,还动静那么大的呀!”
茗婵不好意思地驽了驽嘴,心里不住地回忆刚才在门外的情景,真的有那么大动静吗!
“怎么了?”菽离看茗婵这模样,笑得很是爽朗。
茗婵做出满脸不乐意地模样,“叔叔,阿婵是看你这么累,特地熬了一碗银耳汤给您,您倒好,一来就笑话阿婵。”
菽离也是很配合地做出强忍住笑的模样,“好好,让叔叔来尝尝你的银耳汤。”
茗婵心里一暖,把汤端了上去,看着菽离喝下。
这样的对话,也只有和家人了吧,阿婵喜欢这种感觉。
菽离接过碗,凑至嘴边大口喝了两口,却渐渐皱起了眉。
茗婵见状,心突然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怎么了,阿婵弄得不好喝么?”
菽离未回答,把碗正端置眼前,仔细端详着。
“这可是刚仅供的水晶紫玉温泉碗?”
茗婵点点头。
菽离将碗搁在桌上,看着窗外,“现在的官员们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向宫内进贡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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