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有什么话等圣洗之后再说。www.QuDUDU.coM 去:读:读”妘怀冷了脸色,似乎并不希望在圣洗之前多出什么变故来。
连婳摇了摇头,道:“总觉得,现在不问,以后都没机会了。”言罢,也不等妘怀有所反驳,便继续道:“娘,逃亡的这些年,我其实一直都想要问问你,听你亲口说说。”
“为什么会想要杀了婳儿呢?”
“婳儿难道不是你亲生的么?”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当年你确实是铁了心想要杀死婳儿的,所以婳儿才不小心引了火烧了栖凤山。”
“可是婳儿不明白啊,为什么娘亲想要杀了婳儿。”
听到连婳的话,作为唯一异族族长观礼的九罹潇紧紧锁了眉头。
妘连不是这样的人,连婳是她和百里狄禹的女儿,她那么爱百里狄禹,又怎会加害于百里狄禹的女儿呢?
一旁的白迦紧紧握着拳头,那样的经历他也有过,他同样地带着疑问活了那么多年。
然而,妘连却没有说话。却是走到了一旁,拿起了祭拜天地的圣香,替连婳点燃而后一步步走上了祭台。妘怀亦是托着奉神的金盏等事物走上了神台,与妘连二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了连婳身旁。
金盏内是澄澈的圣水,妘怀拿着那圣水递到了连婳面前,道:“饮下它吧。”
连婳知晓,妘连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至少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回答她的问题。
执起了金盏,连婳一饮而尽。
一旁观礼的几人愈发觉得异常了,因为饮下金盏中的圣水之后,连婳被妘怀带到了距离大祭碑更近的地方,几乎与大祭碑贴身而站。
“一会儿可能会有点疼,但忍忍就过了。”言罢,那妘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连婳锁在了大祭碑上。圈外众人这才发现,在大祭碑脚下有两条黝黑的铁链,链条上是扣环和大锁,可以轻易将人锁在大祭碑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迦慌了手脚,连忙道;“不是祭天就行了么,怎的将婳儿锁上面了?!”
此刻,即便是那看好戏的黎云渊亦是皱了眉头,道:“难道你们没发现,所谓的祭天,却一点祭天的瓜果都没有么?”
“你是说他们是用婳儿祭天?!”白迦讶然,怒而斥道:“这怎么可以!她不是你们妘氏的圣女么!快将婳儿放下来!”
然而,没有人将白迦的话放在心上,围坐四周的十大长老诡异的声音不间断地传来,崇神殿前更是传来了女侍们以笙箫为器吹出的彷如九天梵乐一般的音。
“笙箫引凤,以血祭之……”
九罹潇喃喃自语,手掌却是突然挥出扫向了眼前的诡异“天火”,似乎想要灭一灭那火之后跃过去!
“妘怀!你不可以这样对连婳!”九罹潇突然大吼一声,藏青色的袍子因了内力的散发而无风自动。另外几人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这根本不是圣洗祭天,而是要用连婳的血来祭天用以引凤,召回那消失数千年的火神神鸟!
白迦亦是想要跨过那天火,然而,每每白迦要跨过去,天火便倏然陡升数丈,寻常人根本没办法穿过去!
“无须徒劳,这是妘氏天火,亦是妘氏的力量,天火三日不灭,三日之内,除非是拥有妘氏血脉的人,否则谁都别想跨过去。”
梅啸山冷静的声音传来,那张脸亦是回复了平静无波。只是那眼睛,却一直看着祭台上的连婳。
“老师!”白迦拽住了梅啸山的衣袖,仿若抓住了稻草一般,道:“老师,您是婳儿的师父啊,您不能眼睁睁看着婳儿被他们拿来祭天啊!”
“即使是九罹氏族长都没有办法,我又如何能够跨过去?”
白迦松开了梅啸山的衣袖,似乎不相信那天火真的那么神奇,一个跃身便要用轻功跳过去。然而堪堪触及天火上方,那天火便又是陡升数丈,梅啸山长臂一伸将白迦拉了回来,可白迦的外袍上仍然沾染上了那火,火势迅速蔓延了上来,根本扑不灭。梅啸山一把撕了白迦沾了天火的外袍扔到了一边,转瞬间那外袍便化为了灰烬。
看着刚刚那一幕,圈外没有人再贸然越过这天火。
然而,黎云渊却试着伸出了手来,可是那天火同样倏然变大,惊得黎云渊一下子收回了手。
“这是妘氏的天火,并且……很有可能被妘怀加了另外的什么东西。”九罹潇此刻脸色铁青,看着祭台上的连婳和连婳身旁的妘连,虽是他族中事,但是却始终觉得窒闷,“这朱雀谷内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上苍赐予的东西,那些东西在岩石内,在水里,被妘氏一族加以利用。有些是毒,有些是燃物,还有些硬比玄铁可造兵器。如今这火里,很有可能让妘氏加了我们所不知道的物什,所以才遇物即燃。”
这一刻,百里颜似乎终于有一些明白当初百里狄禹临终前要他们将妘氏一族斩杀殆尽的原因了。
这些未知的东西,未知的力量,正是当初辅助着百里狄禹一统天下的东西。可惜,最终却不能为百里氏所用,自然会让百里氏有所忌惮。若是不能收为己用,那便毁之灭之。
只是,在火圈外的众人焦灼的时候,祭台上的三人却都异常的冷静,包括突然被锁起来的连婳。
笙箫的乐曲盈盈绕绕,连婳因着饮了那圣水,头有些昏昏沉沉,呼吸亦是有些急促。
眼前寒光一闪,只见妘连抱来了一个镶满了宝石的盒子,妘怀打开来,里面是一柄晶莹剔透的匕首。前日梅啸山赠予她的匕首在这盒子里面的匕首面前一下子就会相形见绌,这匕首浑身透明,里头却又似乎泛着微微的红光。
“这是天地间最为纯澈的匕首,乃是妘氏历代传下来的宝物,饮了数代最为高贵的圣女的血,方才浸染成了如今的模样。”
妘怀脸色异常严肃,却并不碰那匕首,只是对妘连道:“虽然你是罪女之身,但你的身份毫无疑问是如今妘氏一族内最适合奉祭的人。”
妘连并不多言,转而一手托着盒子一手拿起了里面的匕首。
圈外,妘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讥讽道:“我这辈子,果然比不过姐姐,如今看来,姐姐是要亲自动手的。”
当连婳摇了摇头,定了定神看清站在自己眼前拿着匕首的人的时候,她的眼睛微微地红了,却突然笑了开来,道:“原来娘亲始终还是要杀了婳儿。”
“你娘不会杀了你,只是需要你的血祭一下天,只是疼一下,一会儿就好。”妘怀在一旁安慰道。
然而,连婳却看着背对着妘怀的妘连,面具下那双眼睛死死地盯视着连婳。
那并不是完成任务只需要取她一点血的眼神,那是……真的想要她死的眼神。
只是,连婳没有开口。
看了眼火圈外的梅啸山,连婳笑笑,道:“娘,师父说……我是百里狄禹的女儿,是真的么?”
连婳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她的话,那话夹在笙箫之曲和长老的古语中,让百里颜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九罹潇和梅啸山。
“连婳,连婳是……”百里颜盯视着梅啸山,似乎想要听到对方的回答。
然而,他听到的却是妘连的回答。
“不,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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