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不夜城已经是很晚了，夜空繁星闪耀，甚是耀眼。不夜城此时的街道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跟着长空，我们直奔宫殿的第十八层，当千年雪走近圣女宫时，宫中的侍从与急急赶来的大臣们跪了一地，
个个头朝下低着，诚惶诚恐的不敢看他一眼。
千年雪没有理会跪了一地的大臣和侍从们，径直朝圣女宫中央那颗开花的参天大树走过去，我也跟了过去。走到开着红艳艳硕大花朵的苦鸳鸯前面，千年雪伸手就要摘花朵，
“不要摘，这花有毒。”我连忙出声制止。
他却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只听“咔”的一声，他便将一朵苦鸳鸯折了下来，拿在手中递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接过花朵，警惕的看着手中这朵娇艳欲滴的花朵。
“这花没毒。”千年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没毒？”我抬头看着他。
“这才是真正的血女花，是用纯洁温暖的鲜血滋养而生的花朵，是世界上纯真爱情的象征。”
“这是真正的血女花？”我有些疑惑，长空明明说这是苦鸳鸯的嘛，我看向站在旁边一脸严肃的长空，他此时眼中也有些疑惑，恐怕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好了，血女花已经拿到了，跟我回去吧。”千年雪越过我，朝宫殿门口走去，准备离开。
“回哪去？”
他迈动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头来，恼怒的看着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说回哪去呢？”
他那双冰冷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我，不带一丝感情，这样的千年雪让我觉得有些陌生，我有些不自在起来，先前在他面前的理直气壮现在却变成了低低的妥协之声。
“那，那你在外面等等我吧，我……，还有事要做。”
千年雪皱了皱眉，眼中怒意加深，朝我看了看，随即那股怒意在眼中扩散，慢慢淡了下来。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朝宫殿底层走去。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处，我便走到长空跟前，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长空将宫殿大厅的人全部遣散了，偌大的宫殿中，闪着银色纯洁的光亮，现在就只剩下我和长空，空中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让我有些不自在。
“那个，我，我要离开了。”我不敢看长空的眼睛，害怕那如天空般湛蓝的双眸会将我牢牢吸住，从此再也离不开了。
“恩。”
“谢谢你这两天对我的照顾。”
“恩。”
“我会永远记住你这个朋友的。”
“恩。”
“你怎么老是恩，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我有些恼怒的朝他吼道，抬眼对上那幽远的蓝色眼睛，他的纯净双眸像一块磁铁般，牢牢的吸引住我的视线。
看着这双美丽的眼睛，要揉碎般的温柔闪动在眼眸中，除了那恋恋的不舍，还有悲伤的颜色。一丝内疚戳住了我，狠狠的搅动着我的心。这样的长空看上去有些脆弱，让人心疼，让人很不舍。
“乐乐，留下来好吗？”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冰冷，我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始终没有忍心将手抽出来。被他抓着的手仿佛与他的手产生了共鸣一般，原本温热的手掌，一下子融化在他的掌心，变得冰冷起来。
“长空，你知道我不能。”
“为什么，我爱你，我很爱你，从第一眼看见你，你那轻盈的脚步，秀美的容貌深深的将我的视线捕捉，牵动我灵魂深处最真挚的感情，你种下了一棵爱情的种子，但你却狠心要将他抛弃。”他平日脸上幽默的表情此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痛心的忧伤。
“长空，我承认，我也喜欢你。是你将我心中的伤痛慢慢抚平，是你在我身心感到疲惫的时候，给予我最需要的温暖，你是让我感动的。如果没有他，也许我会选择你。”我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撇过脸去不敢看他，害怕看见他脸上让人心碎的悲痛。
“可是，你知道，你跟他没有结果的。”
“是，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尝试过将他遗忘，我也曾骗过自己，自己根本不爱他，可是，我越是想要忘记，便越是无法将他从脑海中抹去。”
长空长长的叹了口气，“老天将你送到我身边，却不能让我拥有你，这是多么无情的捉弄。你走吧，但是，”他双手扣住我的肩膀，让我抬头直视他的双眼，他眼神坚定，“但是，我要让你知道，不管你以后走到哪里，请你记住，在遥远的雪国深处，在这直冲云霄，散着万丈光芒的神圣宫殿中，有那么一个人，一直爱着你，一直挂念着你，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我会在离神最近的地方为你祈祷，祝福你。”
他将我揽入怀中，深情的拥抱着我，久久不肯放手。他的气息包围着我，使我仿佛置身于幻觉，我留连着他的温暖，舍不得离开。我忍不住伸出双臂环绕在他的腰间，紧紧的拥抱着他。这一别，恐怕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再见了，长空，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你将是我心底最美的回忆。
“走吧，趁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时，你快离开吧，不要让我为你发疯。”他猛然将我放开，转身背对着我，声音沙哑而凄凉。
“再见了，长空。”我的鼻子酸酸的，几乎又要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我朝门外跑去，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决堤的泪水。
“你怎么了？”等在第一层的千年雪见我铁青着脸从楼梯上冲下来，担忧的问道。
“没事，我们走吧。”我将点点唤过来，便让它带着我一头冲出了不夜城。
离开不夜城没有多远，远远的就看见风婆婆朝我们招着手，我们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风婆婆，你怎么来了。”我赶紧从点点背上跳了下来，一把将在风雪中摇摇欲坠的风婆婆扶住，一脸的担忧。
千年雪也从雪驹上下来，走近我们，他上下打量着风婆婆，淡淡的问道，“你是谁？”
“我以前一直跟在雪女玄冰的身边，照顾着她的起居，你也可以叫我风婆婆。”我吃了一惊，风婆婆居然是雪女玄冰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难怪她住在雪山之巅。这一路上的惊奇太多，让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风婆婆，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再次发问。
“我是来告诉你们，雪女的转化仪式要在这雪山之巅的神殿里举行，而且还要我亲自施法才可以。”
“可是，风婆婆，我们还没有找齐四件宝物呢，现在还差玉女血。”我赶紧告诉婆婆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仪式所要的东西呢。
“玉女血，就是海国公主的鲜血，这个我想你一定已经办妥了吧。”风婆婆看了看千年雪，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是，我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他们将玉女送到雪国。雪女转化仪式在十天后就能举行，请您也做好万全的准备。”
“好，十天后，你将所需之物一起带到雪女神殿，我在那等着你们。”
“恩，乐乐，我们走吧。” 千年雪朝我望过来，示意我跟上他。
我站着没有动，依然手扶着风婆婆，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千年雪回头见我毫无动静，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脸上表情平淡而坚定。
“我不跟你回去，我就在这跟风婆婆一起等你们。”
“不行，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千年雪皱起了眉头，态度坚决。
“不，我不回去。”我理直气壮的顶嘴道，一副铁了心的样子。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打算要跟着他回去，因为我害怕见到那个美丽高贵的公主，在她面前我感到深深的自卑。我更害怕见到她与千年雪站在一起时的那种天衣无缝的完美相配，这让我嫉妒又悲伤。
“她就留下来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我还要教她怎样运用冰雪之术。”风婆婆适时的打破了我和千年雪之间凝滞气氛。
“你就放心回去吧。”风婆婆对千年雪说道。
千年雪犹豫了一下，最后只好自己离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有一种想要追上去的冲动。我理了理心神，努力压制着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留恋。
“怎么了，舍不得啊？”风婆婆也开始调侃我。
“没有，”我将嘴一撅，立马否认。
“好了，我们回去吧。”风婆婆只是笑笑，便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雪山之巅上的住处里，很快我就习惯了这里宁静、恬淡的生活，那个一开始让我毛骨悚然的房间，现在我住在里面也没有那么害怕了。时不时的，我让点点带我去以前去过的那个温泉泡泡澡，日子过得到还悠闲，只是再也没有遇到那个一头短灰发的男人，长空，这个让人怀恋的名字。我常常在想，或许我应该留在长空身边，在他的身边，虽然没有那种炽烈得快要焚烧的情感，至少和他在一起是快乐轻松的，结局一定是幸福美满的。可是我却选择了一段没有结果，艰难丛丛的爱情道路，这条路蜿蜒曲折，荆棘丛生，在路的尽头，有可能会是万丈悬崖。
风婆婆时不时会教我一些运用法术之道，可是她讲了那么多，我只听懂了一句，那就是，冰雪之术是发自内心的。我想既然是发自内心的东西，那用那么多具体的形式来描绘，岂不是多此一举，反正我也听不懂。
和风婆婆呆了几天，我发现她有一个诡异的爱好，那就是总爱端详我的脸，这个时候，她脸上的神情不是赞叹，也不是羡慕，而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仿佛透过我的脸，看见了很久以前的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事，而且嘴里还喃喃着“真像啊”“可惜”之类的奇怪话语。她的这个爱好让我觉得有些可怕，又有些同情风婆婆。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千年雪带着石中花、鲛人泪、还有一个头裹黑色纱巾的女子来到了雪山之巅。女子的头巾紧紧包裹着她的脸，从那婀娜的身姿判断，她一定很年轻。银铃和莫离也跟着来了，我看见他们到来，很是高兴，笑嘻嘻的向他们招了招手，莫离也对我笑了笑，银铃只是点了点头，仍是一副严肃得不得了的神情。
头裹黑巾的女子摘下头巾，一张粉嫩少女的美丽脸庞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在看到这张脸时，我吃惊得几乎叫了出来。这个女子居然是菩提，那个在我第一次去海国时，在碧水阁伺候我的丫鬟。她居然是海国的公主，虽然那时有所怀疑菩提可能身份高贵，但我没有想到，她居然是海国金贵的公主。
“你不是菩提吗？你居然是海国公主。”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问道。
“是我，小姐，我是旭阳和月影的妹妹。”
“哦，”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初，我扮作你的丫鬟，其实并不是居心不良，而是希望能够将海国百姓渴盼甘露的愿望至情至真的传达给您。”
“做错了事，总要受到惩罚，海国今天这个局面，都是你们皇室人员的贪婪和**一手打造。”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边的风婆婆，便已开口了，她语气冷漠，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眼神犀利，几乎想将眼前这个柔弱少女秒杀在凶恶眼神中，我看了都未免有些害怕。
而一边的菩提却没有一丝的惧意，抬眼对上风婆婆的视线，坚定的说道，“如果要惩罚，就请惩罚犯错的人。海国的百姓是无辜的，他们无端承受这样苦难是不公平的。”
“不公平？哈哈哈………”风婆婆突然狂笑起来，“不公平，那谁又对雪女玄冰公平，他只不过是想要与人接触，感受一下凡人最淳朴的快乐，但他却惨遭海国的国王，你的父亲的毒害，让她永远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你说这公平吗？”风婆婆步步逼向菩提。“你的到来就是为了洗刷罪孽的，带来仇人的鲜血作为神的祭祀。”
“如果是这样，我愿意做出牺牲，我愿意用我的鲜血换取海国的安宁。”菩提一脸的激动，隐隐的，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副普度众生的菩萨面容，她表情坚毅，仿佛随时可为受苦受难的人民付出全部。
菩提突然拔出银铃腰间的佩刀，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刀尖直直的指向了自己的心脏，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风婆婆站在一边冷笑，如看闹剧一般，不带些许忧伤与怜悯。
寒光深深的刀尖刺穿了那个娇小的身体，鲜血顺着银白色的刀刃缓缓流下。
我冲过去，一把扶住缓缓倒下的菩提，“菩提，你怎么这么傻啊。”我不解的问道。
“如果，要有人来承担这个罪孽，那么就由我承担好了，希望，我的死能带走所有的恩怨，早日结束雪国的灾难。”她说完，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又一次，又一次，一个生命在我手中流逝，这种悲剧为什么总是由我来见证。虽然我不是直接杀死他们的人，但我却间接的将他们推向了刀锋。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或许所有的不幸都不会发生吧。
“你们快救救她，救救她啊。”我疯狂的朝周围的人喊着。
千年雪将我揽入怀中轻轻说道，“没用的，她来到雪国就是为了成为神的祭祀。我们谁也无法改变她的命运。”
“可是，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那么美好的未来在等着她，这也是对她的不公平，凭什么让她承担起别人犯的错误。”
“这是他软弱的父亲一手造成的。”风婆婆冷冷的道，
她转身将神台上的一个银杯举起，菩提鲜红的血液如一条细流缓缓流入杯中，这条细流如一根红线，牵动着我的心，我带着恐惧与悲伤看着血将杯子盛满。
风婆婆将银杯放在神台上，对着神殿里站着的人缓缓说道，
“将其他三件东西给我，乐乐留下，你们都出去吧，我要举行转化仪式了。”
我将血女花递给风婆婆，而莫离则从怀中掏出石中花与鲛人泪交给了风婆婆，随后他们便转身离开了神殿，千年雪在出去之前，担忧的握着我的手，欲言又止，后又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恩”我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的离开。
“过来，躺到上面。”风婆婆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躺到神台上。
看着冰洁光亮的神台四方分别放着石中花，鲛人泪，雪女花和玉女血，我感觉有些害怕，害怕一躺上去，闭上眼睛，再次醒来后，我就不再是我了。
“过来？不要怕。”风婆婆再次召唤着我。
我走过去，躺在冰凉透骨的神台上，一颗心砰砰的跳着，紧张得手心捏出了汗水。
风婆婆往石中花上浇了些水，一朵金灿灿的花朵奇迹般的从石头中间的小孔中挣扎着长了出来，并在空气中完全绽放开来，我定定的看着这朵四瓣的花朵，它仍如初见时那样鲜艳。
“闭上眼睛。”风婆婆命令道，
我紧紧闭上了双眼，只听风婆婆低低吟唱起来，
“仇人的血，洗刷罪恶的根源。大海的眼泪，带来源源不断的力量。美丽的血女花，寄存着冰雪之灵。带来奇迹的花朵，让不可能成为可能…，恩…”只听风婆婆一声闷哼。
“怎么了？”我连忙睁开了眼睛，朝风婆婆望去。
只见风婆婆皱着眉头，盯着手上碎成了两半的石头，石中花也枯萎在她的手心。看着这场景，我不禁骇然，怎么会这样，石中花怎么会碎掉。
“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望着昔日金光闪闪的花朵，如今变成了残香一缕，静静的躺在风婆婆手中，我的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与惋惜。
“哎！天意啊！”风婆婆仰天长长的叹了口气，便侧手将已经没有用处的石中花翻到在冰洁光亮的地上，转身离开了神殿，脸上表情复杂，不知是伤心还是绝望。
我从神台上坐了起来，看着地上碎成几块的石头发着呆。
“仪式完成了吗？”
莫离走了进来。当他看见地上散碎开来的石中花，眼中也是一片惊讶之色。他蹲下身捡起一颗碎石，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这，怎么会碎了呢。”
“我也不知道，千年雪在哪啊？”我从神台上走了下来，如果千年雪知道雪女仪式失败了，不知道会有多失望吧。
“王与刚刚那个老人出去了，一看见老人出来，我以为已经完成了仪式，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莫离脸上有些失望，但眼中神色却平静异常。
我和莫离都没有再说话，神殿中出奇的安静，我的心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不一会银铃也进来了，她看了看都没有说话的我们，眼睛扫过地面上的碎石，随即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她皱了皱眉，也是一脸的惋惜。
“雪女，你先回房休息一会吧。”银铃朝我走过来，对我恭敬的说道，眼中担忧之色在接触到我凝重的表情后更加浓烈。
“不用了，我到外面去走走。”
我叫来点点，便坐在他背上，让它将我带出了悬崖上的住处。我准备去找风婆婆，问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办，雪国该怎么办。
走出山崖没多久，就见千年雪和风婆婆朝我走了过来，我看着他们，不知道怎样开口才好，此时的千年雪心情估计比我的更糟，他肩负着整个雪国未来的命运，他对雪国的子民负有沉重的、不可卸下的责任。
风婆婆脸上此时也是一脸的凝重，在看见我时，眼中闪着悲悯之色。千年雪远远的看着我，一脸的疼惜和关爱。
我从点点背上翻身而下，朝着两人走近。
“石中花没有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风婆婆刚要开口说话，便被千年雪的眼神制止住了。
“没有石中花你仍然有能力解救人民。跟我回去吧，在我的王宫里，你将履行你的职责。”千年雪将我的手拉起，紧紧的捂在掌心，紧得都能听见我手指关节的声响，仿佛他一松手，我便会离去。
“可是，我没有任何的法力啊。”我不解的问道。
“你有的，就在你的心中，一切法术的根源来自于爱，只要你心中有爱，你将可以施展冰雪之术，拯救雪国。”风婆婆看着我说道。
“真的吗？”我看向千年雪，等着他一个确切的答复。
“恩”千年雪凝望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
“你先休息一会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带你出发。”
虽然，我害怕着回去，但我所要履行的责任在那里，所以这一次，我没有在说不。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