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因为政治和权力中心的缘故,从历史上看,四九城的商业者首先是一种权力商业,从皇室到小吏,往往都利用手中的权力抓钱,京都生意场都是官商的气派。
京派商人不少与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有联系,路子广,信息灵,他们热衷于做大买卖,而且往往能成功。由于权力也可以经商,变成钱,BJ商人的政治神经十分敏感，即使一个微不足道或与政治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件,他们也能嗅出它的“政治”气味。
由于政治情结的心理缠绕,京商俨然像是政治家,朋友聚会就像是政治家沙龙，京商侃起国家大事、政治形势,就像高山流水,气势磅礴。因此,有顺口溜说：京商侃主义,粤商谈生意。有人曾戏言在北平街头,随便挑几个生意人,其政治水平都够得上外地县官一级。
马文山便是如此，今年开科考，便问叶凡是否为科举士子，尽管叶凡给了否定答案，但他还是涛涛不绝地陈述，从科举制度到士子考生，无所不谈，还能举一反三，把好口才展现得淋漓尽致。
叶凡很耐心地听着，跟后世的四九城一样，这里的人仿佛与生俱来就具备侃的能力，与这里的人交往，千万不要不耐烦，应该今年满足对方侃的激情，而且了解后就会发现，四九城的人虽然能侃，却不会满嘴跑火车，待人也都很真诚，不虚伪，给人一种务实的感觉。
叶凡的耐心充分满足了马文山，说完科举，就又岔开话题：“叶兄弟，听你的口音也是北平的，难道这次是回家？”
“也算是回家吧，我们家本来也是商人，但在明朝年间就移居海外，这次我是特意回来看看的，顺便带一些家乡的产物到海外。”
对于身份的问题，叶凡早有准备，明朝海外移民，明朝时期，对外贸易极为发达，建立起庞大的欧美海路直接贸易，但到清朝，尤其是乾隆时期则不同，开始盲目自大，闭关锁国，自诩天朝上国，殊不知欧洲已经悄然开始第一次工业革命，以至华夏错过了最佳的发展实际，为百年积弱埋下伏笔。
“从海外回来？为兄走遍大江南北，就是没去过海外，叶兄弟快讲讲，海外都有哪些新鲜事物。”马文山来了兴趣，对于商人来说，各地的信息都可能成为发财的机遇。
“要说海外的新鲜事物，可真不少，就目前而言，可能还不如我们，但用不了多久，肯定会全面超越我们的。”
谈到这个时期的欧洲，就不得不说第一次工业革命。
工业革命首先出现于工场手工业新兴的棉纺织业。1733年，机械师凯伊发明了飞梭，大大提高了织布速度，棉纱顿时供不应求。1765年，织工哈格里夫斯发明了“珍妮纺纱机”，大幅度增加了棉纱产量。“珍妮纺纱机”的出现首先在棉纺织业中引发了发明机器、进行技术革新的连锁反应，揭开了工业革命的序幕。此后，在棉纺织业中出现了骡机、水力织布机等机器。不久，在采煤、冶金等许多工业部门，也都陆续有了机器生产。
随着机器生产的增多，原有的动力如畜力、水力和风力等已经无法满足需要。在英国伯明翰，1785年，瓦特制成的改良型蒸汽机投入使用，提供了更加便利的动力，得到迅速推广，大大推动了机器的普及和发展，人类社会开始进入蒸汽时代。
说到蒸汽机的出现，马文山一脸迷糊：“什么是蒸汽机？”
这问题明显难倒叶凡，他又不是学机械设计的，能知道蒸汽机就不错了，哪会知道蒸汽机的原理，更别说给人解释：“蒸汽机，具体我也不懂，反正就是一种动力机器，可以代替牛马、牲畜，用于各种生产，工作效率却高很多，比如一台是用蒸汽动力的纺纱机，一天的工作量相当于几十个人的工作量，还能十二个时辰联系生产。”
“真的假的？”马文山不敢相信，还有些恐惧，他家的生意就包括纺纱厂，要是洋人的生产速度远高于自己，成本又比自己低，将来产品倾销过来，纺纱厂岂不是要倒闭。
“马大哥，我没必要骗你吧？”
“这倒是，叶兄弟，你继续说。”马文山急忙点头，彼此之间才认识，没有利益冲突。
“英国，我去过，他们已经发明出火车，就是用蒸汽机作为动力，后面挂着一大排车厢，一趟就能拉上千万斤的货物。”
“这么多？”马文山再次被吓到，他们家的商队在满清也算数一数二的大商队，出动整个商队，一次也就能拉几十万斤的货物，根本无法比较，上千万斤，那得是多少啊。
“别不相信，他们的火车还在不断改进，将来肯定能拉更多的货物，不过就是路比较麻烦，需要用铁轨铺路，非常费钱，属于国家工程，私人根本无法完成。”
即使这样说，马文山仍旧觉得恐怖，要是英国能把铁路通往全国，甚至只需要通往重大城市，以货车拉货，其运输能力将有多惊人？想要富先修路，一旦路通了，会有多么大的商机，可想而知：“没想到啊，国外竟然如此发达，亏我们还自诩天朝上国。”
商人的确是最开放的人群，相比其他人更容易接收新事物，叶凡这些话如果跟别人说起，尤其是对官员说起，根本没人相信，现在的清朝人跟乾隆皇帝差不多，盲目自大，不愿意接受新事物：“其实相差也不是很大，欧洲那边才刚起步，咱们这边的瓷器，还有手工艺品在那边就特别受欢迎，尤其是金银做成的西方餐具。”
马文山开始思考，马甲的生意也涉及海商，只是规模不大，走的也是近海，如果扩大规模，远走欧洲，是否可以倾销产品？回来时再引入叶凡所说的蒸汽机器，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惊喜。
马车已经到城门处，马文山说道：“叶兄弟，你刚从海外回来，人生地不熟，也没个落脚之地，不如先住我家中？”
“马大哥，方便吗？”叶凡意动，人生地不熟确实不利于收集古玩，要是有熟人帮忙，尤其是有人脉的商人，肯定会方便许多。
“说这话就见外了，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还想听你多讲些海外的趣事呢。”马文山实话实说，对于是否把生意扩展到欧洲，还要多听听叶凡带回来的消息，只要存在商机，又有可观的利润，商人从来都不怕冒险。
正如欧洲流传过来的一句话：资本家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敢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冒上绞刑架的危险。
马家在四九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豪商，住的是四合院，不过乾隆时期住在控制还非常严格，大四合院只有达官显贵才能居住，商人哪怕再有钱，最多也只能修建中四合院。
同许多四合院一样，院子中间摆放着许多鱼缸，全都是青花瓷，叶凡又免不了眼红，放在这里只是普通的水缸，但放倒后世，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真相一股脑全部搬回去。
“没出息啊！”
暗骂了自己一句，这里是清朝，这些青花鱼缸跟后世超市中的瓷器一样，值不了几个钱，就算要带青花瓷回去，也要带jīng品，拿一堆大路货回去才是丢人。
“老爷，您回来了。”
迎面走来一位妇人，年岁与马文山相差不大，长相也属一流，配上谨慎的旗袍，显得婀娜多姿，放在后世，就是极品少妇。
“叶兄弟，这位我夫人，周梅。”马文山介绍道。
“嫂子你好，我叫叶凡，刚从海外回来，叨扰了，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叶凡打开背包，选了一块怀表送过去，既然要麻烦别人，礼数肯定要做足了。
本来想送手表的，但打开背包后才发现，买的时候太过匆忙，全都是男士机械表。
“叶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到这就跟自己家一样，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马文山急忙阻止，以前拜访高官时曾见过一块怀表，价格高得吓人，做工也远不如这块jīng致。
“马大哥，嫂子cāo持家务也要看时间，有块怀表会方便很多的，你也有，在外做生意，难免忘了时间，戴手上就方便了。”叶凡拿出一块机械表，可以清楚看到齿轮转动，造型十分华丽。
“叶兄弟，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马文山虽然没见过手表，但从做工也可以看出，肯定比怀表还要珍贵。
“马大哥，说这个话就见外了，你要是不收，我可没脸在这住着。”
叶凡绷起脸，转身就要走，马文山赶紧拦着：“好，大哥收下了，我先让丫鬟带你去沐浴更衣，然后再吃饭。”
看着丫鬟带叶凡到偏院，马文山拿着手表苦笑：“夫人啊，这份礼物太重了，你说我们要怎么回礼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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