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猫居然让我抱了起来。我抱起它,刚走出这树林,站在路边,一辆摩托车呼啸而来,速度快得惊人,就像是突然间从天而降一样。小猫受了惊吓,嗷地一声从我的怀里蹿了出去,扑到了那人的脖颈上,那人也因此从车上摔了下来。那个人,就是盛梓煜。”
朱思荞和盛梓煜相遇居然是因为一只猫。乔守业想,如果他是盛梓煜,一定会感谢那只能让他们相识的小猫。
乔守业也很难想象出盛梓煜的样子,一个正读高三的十*的大男孩,喜欢朱思荞并不奇怪,可是能让朱思荞接受,至今还念念不忘,乔守业也有些好奇。
而朱思荞却完全沉浸在往事的回忆当中。
“当时,梓煜全副武装,防范措施做得好,也仗着他机警动作灵活,只是轻微有点擦伤,现在想起来,倒觉得有些庆幸,庆幸他那个时候没有发生意外……”
如果……朱思荞没有再想下去,过去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了如果。
可是,这世上,并不是每一次事故,会有幸运光顾。就像五年前的那一次……
乔守业却从“庆幸”这两个字里听出了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朱思荞并不后悔和盛梓煜相遇。
“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盛梓煜会不会受伤,我心里想的全是那只小猫,我担心那只小猫会不会受伤,伤得如何,当梓煜从泥沙中站起来,刚刚摘下头盔的时候,看到他那么年轻,我把他当成了不良少年,我走到他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训得他根本插不上嘴。”
想到当时的情景,朱思荞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挂着微笑,这笑里却又带着淡淡地苦涩与伤感。在乔守业眼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笑,甜美得让人伤感,伤感中又带着淡然。
忽然之间,乔守业好像懂了朱思荞的感觉,在那段感情里,朱思荞是真的爱上了,因为真的有爱,回忆中才有美好,因为太过美好,如今却也是一种折磨。
就算是一种折磨,乔守业却在朱思荞的感伤中看到了无怨无悔。
这样的女子,让他心动。
他喜欢朱思荞,乔守业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望着朱思荞的眼神里,不知不觉地添了几分情愫。
“现在想来,我当时会那样,一个原因是心里太担心那只小猫,还有一个原因,可能就是老师的职业病吧,训得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梓煜本来就不擅言辞,面对我的强势,只是你你你支吾了半天,我骂够了,又担心那只小猫,就扔下他去找小猫了,我找了很久,也没再找到那只小猫。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偶尔想起,记得的也只是那只小猫,竟完全忘记了当时的梓煜。没想到,几天后,我的一个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份家教的工作。”
“就是盛梓煜?”乔守业猜到了。
“对。梓煜很聪明,但是,对学业并不用心,他父母替他着急,才要为他请家教老师,前两位家教都被他气走了。”
“那你呢,他对你,应该也不会认同吧。”
“是啊,他当时一眼就认出我了,我却把他忘了。”
“那他又怎么接受你的呢?”乔守业问。
“当时,无论我讲什么,说什么,他都用双手捂着耳朵不听,也不看。”
“那你呢?怎么做的?”
“我也只是讲自己的,我知道他是听得见的,然后,我发现他的胳膊肘儿受伤了,从衣袖上渗出血迹来,我要去给他包扎,被他拦下了。他害怕父母知道,收了他的摩托车,那个时候,梓煜正迷恋赛车。”
“赛车?”
“野外摩托车。那天,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这里,是一个天然的野外赛场。”
“难怪,这里虽然偏僻,但却没有荒废的迹象。看来,这里还仍然是赛场。”乔守业说。
两人正说到这的时候,摩托车的声音呼啸而至,听声音应该是停在了路边。
朱思荞站起身来,“好像有人赛车,去看看。”
乔守业随着朱思荞出了白杨林,来到了乡路上。
两辆摩托车停在了路边,一辆红色,一辆黑色。
两个年轻人摘下了头盔,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岁左右。
“明子,今天,你替我。”戴红色头盔的年轻人说。
“生哥,我这水平怎么能和你比呢?”
“我手受伤了。”
“难怪,我觉得你今天的速度这么慢。”
“本来今天和大强的比赛,我是有六分胜算的,可是,我的手……只怕是一分的胜算也没有了。”
“可我和大强比,也没有胜算的。”明子说道。
“可你至少还有三分胜算,我们,就赌这三分。”被叫做“生哥”的人,眼里透着几分坚定。
“可我心里,没有半分把握。”明子很是迟疑。
“明子,我和大强的比赛,这次,是押了注的。”
“噢,原来如此,我说呢,平时你和大强那伙都没有来往的。”
“你知道我们赌了多少吗?”
“多少?”
“三万。”
“三万?”明子瞪大了眼睛。
“如果你替我出赛,赢了,这些钱都归你。”
“都归我?”
“是。不过,明子,我希望你能先把这些钱借给我,你也知道,我爸他还在住院……”
“这当然没问题,可是,生哥,如果我输了呢?”明子怯怯地问。
“你只管尽力比赛就是,其他的,不用你管。如果你输了,我会赔大强三万。”
“那怎么行?你爸正在医院,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
“明子,我相信你。”生哥拍着明子的肩膀,为他打气。
明子低头想了一会儿,“如果我们不比呢?”
“我一样要赔钱。”
“那我们就赌一次。”明子下定了决心。
“好,明子,你记住,赛车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尽力向前就好了。”
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尽力向前就好了。当初,盛梓煜也说过同样的话。
生哥看了一下表,“明子,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你调整好心态就好。”
朱思荞看着那个被明子叫做“生哥”的年轻人,他神情之中,不知哪一点,与盛梓煜有些相像。
“我替你们出赛。”突然,朱思荞说到,走到了两人面前。
“你?”两人同时抬头望着朱思荞这个不速之客,刚才他们只顾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朱思荞和乔守业。
“你谁啊?”明子斜睨着朱思荞,对于这个好管闲事的人并不友善。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刚才说,我可以替你出赛。”朱思荞冲着“生哥”说。
“你?为什么?还有,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很久没有碰车了……还有,我想帮你。”朱思荞说。
朱思荞在看着摩托车的时候,眼里,那复杂的有感情的神情,是可以感觉得到的。
“帮我?”生哥的眼里还是带着几分疑惑。
“如果赢了,钱归你,如果输了,钱,还是你出,我没钱。”朱思荞开诚布公。
“你赛过吗?”明子问。
乔守业却看得清楚,朱思荞一定是个高手,不然,她不会在望着摩托车的时候流露出那样的眼神。
“我和你先比一场,如何?让你们心里有个底。”
“好。”明子说。
生哥下了车,朱思荞接过他的头盔,跨上摩托车,在她握着车把的那一刻,从朱思荞的眼里闪出一种煜煜地光彩,就像是天空中的明星,乔守业感觉,朱思荞身体的血液好像有一部分被唤醒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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