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个晚上偷了死人的粮食,邵霏霏一直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她,刚一躺回床上的那一刻,她吓得床板都摇得咚咚直响,可是天xìng就是天然呆的她很快便抵挡不住睡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睡到rì上三竿,邵霏霏才因为肚子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等到她走到午尸堂的正堂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师兄、师姐们正坐在正堂之中,看样子貌似正在等她。
“师兄、师姐,早上好。”邵霏霏有些尴尬,声音说得非常的低。
“这还早上好呢,都快到中午了。”昆鹏撇了一眼邵霏霏,yīn阳怪气地说道。
“这个,我从前都从来没有注意过起床的时间。”邵霏霏其实想说,以前她还是个乞丐的时候,起的太早,街上只有上街买菜的抠门大妈,她一分钱也讨不到,所以她就几乎没有在中午之前起过床。
“六师妹,你现在既然已经进入了我们午尸堂,拜了师父为师,就要遵守我们午尸堂的规矩,以前的不良习惯就应该放下了。”尸殇在这个时候一反常态,竟然一连串地说出了一大堆话,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要继续说下去。
邵霏霏点了点头,没有插嘴,乖巧地让尸殇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午尸堂是道门尸魂宗的一个分支,师父牛卧虎就是尸魂宗的外门弟子,这两年师父修炼有成,正在竞争尸魂宗内门记名弟子的资格,所以没有时间管理午尸堂的俗事。”
“师父不在的时候,就由我来负责整个午尸堂的运作,你今后要学的心法、阵法等各种本领都是由我和其他几位师兄、师姐来教你的,等到师父回来之后,你可以再去请教。”
“你现在刚刚入门,还不了解午尸堂的规矩,我们就暂时先不传授你任何的功法,等过段时间你把所有的规矩都学会之后,我们再行传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跟着少棺学习午尸堂里俗世上的业务,而且要把所有技艺全部学会。”
“你现在还仅仅只是师父所收的记名弟子,若是你在午尸堂的表现不够好、态度不够端正的话,那我可以替师父随时革除了你的弟子资格,你是从哪来的,就回哪去吧。”
邵霏霏听到尸殇话里有要赶自己走得意思,赶忙用力地点起了头,等到尸殇不再继续说话了,她赶忙说道:“师兄,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实际上,做了半年乞丐的邵霏霏,内心深处再也不想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尸魂宗的大名她可是听说过的,离国八大宗派之一,其势力之大,不是她可以轻易想象的。
只要在这午尸堂内勤勤恳恳地做事,就算是没有任何前途,邵霏霏也觉得足够了,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她恐怕再也不想经历任何大起大落了。
当然邵霏霏的想法是无限美好的,可惜她却不知道,经牛卧虎摸骨算命断定,她的一生命途多舛,将有数之不尽的大起大落要在她那长若星河的生命之中出现。
尸殇见邵霏霏的表现不错,也不再多说任何,站起身来,便说道:“那就这样吧。”随后众人便离开了正堂。
等到邵霏霏方一走出正堂,她便发现牛少棺和罗山狗正在门前等着她。
“三师姐、四师兄。”邵霏霏乖巧地说道。
牛少棺点了点头:“小师妹,以后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在祖师祠堂祭祖,祭祖结束之后要到正堂之中修炼,七点以后才能离开。”
邵霏霏点了点头,牛少棺继而说道:“七点之后你要负责打扫整个午尸堂内庭院内的卫生,打扫的工具在杂房里面可以找到,杂房的位置昨天晚上已经带你去过了。”
邵霏霏这时才算知道,感情昨天晚上师兄、师姐们带她在午尸堂内整个参观了一遍,不是因为他们好客,而是为了好在今天给她安排工作,不过作为一个新人,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点头接受了。
“下午一点,你要跟着我和山狗去城里衙门接受业务,谁家死了人,我们需要去做法事,做完法事要给死者收尸,带回午尸堂整理尸容,整理完尸容之后要负责埋葬,这中间所有的过程你都要在三个月内全部学会,三个月后,这件事情就要由你来全权负责,如果你要是学得快,做得好的话,我可以考虑把我们尸魂宗内最正宗的心法九yīn聚气诀教授给你。”
原本邵霏霏还在诽腹牛少棺三个月内就要她能接手做法事、收尸的整个业务实在是太难了,不过后面一听到牛少棺说要传授给她尸魂宗最正宗的心法九yīn聚气诀之后,她便当即开心地笑着点头了。
牛少棺满意地看着邵霏霏,拍了拍她的肩膀:“嗯,你先去打扫卫生吧,下午一点,大门口见。”说着,便转身离开了,站在她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罗山狗也立马转身跟了上去。
别看午尸堂的庭院大,但是打扫卫生这事做起来其实也不会很难,这午尸堂的活人本就不多,而且没谁会到处乱扔垃圾,这院里的树木在这时候还没到落叶的季节,就算落叶,也只是一片两片的,非常简单。
其实邵霏霏要做的也就是清理一下桌椅和走廊上的灰尘,午尸堂是一个弄堂,不是花园,没有池塘、更没有假山,露天的桌椅少,走廊也不多,整个庭院打扫下来,也仅仅只是花了她两个小时的时间,这还是她不太熟悉午尸堂的建筑构造,等她今后熟悉了,花的时间肯定会更少。
等到下午一点,天还有点热,不过邵霏霏还是提前了五分钟来到了大门口,只不过她没想到牛少棺和罗山狗俩人竟然来得比她还早。
“师姐、师兄,这么早啊。”邵霏霏没有确切的时间概念,不过她知道自己肯定还没有迟到。
牛少棺满意地笑了笑:“不早,不早,我们也才刚刚到不久,小师妹你还是挺守时的,既然人齐了,我们就不必等到一点了,直接出门吧。”
“好。”邵霏霏点了点头。
“这辆车你来拉。”牛少棺指了指罗山狗身旁的木车,人力拉的,两米长、一米宽,两边还有半米高的护栏。
邵霏霏一眼就看出来这分明就是一辆装尸体的车,不过她没多说话,这半年来她见过的死人也不算少了,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而且午尸堂做的就是死人生意,不拉死人拉什么。
三人一出门,便沿着桐陵城最繁华的正午大街一路向北行走,路上的行人看见了邵霏霏所拉的尸车纷纷忌讳地避到一边,但明面上又不想得罪午尸堂的人,所以又在一旁纷纷点头微笑,有的甚至还和牛少棺打起了招呼。
“牛姑娘辛苦了。”
“哟,牛姑娘又出门啦。”
“牛姑娘可真勤劳。”
“牛姑娘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有了午尸堂和牛姑娘来料理身后事,就算做鬼那也风流啊。”
“哎呀,我就说午尸堂前途无量吧,你看这不,又招了一个娇巧可人的小姑娘,怪可爱的。”
每一个和牛少棺打招呼的人,她都会一一与他们回礼,把礼数这表面上的工作做到了最好,虽然这午尸堂是做垄断生意的,收费也很贵,但是服务态度却是全桐陵城最好的。
一路向北走了五公里路,三人便来到了桐陵城的衙门口,把尸车停在衙门口是不吉利的,而衙门却又是午尸堂最大的客户,所以就算霸气如牛少棺,也只得带着罗山狗和邵霏霏,一路绕到了衙门的偏门。
“牛姑娘,真是辛苦你们了,你看今天天气这么热,还要劳烦你们出来劳动。”说话的是铜陵城知府衙门里的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态度非常的温和。
虽然午尸堂只能接触到衙门里地位很低的小吏,但是牛少棺却知道,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牛卧虎的面子上,这些个不入流的小吏恐怕也没有什么好脸sè给她们看。
“哎,隆叔,我们哪里辛苦,没有你们的照顾,我们哪里活得下去呢。”牛少棺说的虽然是客气话,但是小鬼难缠,这对人的道理,和对鬼的道理,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好了好了,客套话就不多说了,还是说正事吧。”这个名叫隆叔的中年男子也是个务实的xìng子,客套话虽然每天都说,但是每次以只是点到为止,说个一句两句也就足够了,“城西功成坊里死了一个乞丐,城东建业坊里两伙流氓打架斗殴死了三个,还是老规矩,一枚银币一个,这是四枚银币,你收好。”
牛少棺笑着接过银币,豪气地说道:“隆叔,我们办事你放心,没家人的直接装进棺材城外荒山挖坑埋了,有家人的包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绝对给咱衙门赚足面子。”
“好叻。”隆叔话一说完,转身便要走,也不再和牛少棺继续叨唠。
就算是在衙门,午尸堂赚的也算不少了,一枚银币就值一千枚铜钱,要知道很多人辛辛苦苦工作一天,也只能赚个十枚铜钱,他们几个也就是随随便便拉了四具尸体,可就赚了别人一年都赚不来的工钱了。
这还只是衙门,如果是私家大户的,赚的可就更多了。
“哦,对了隆叔。”牛少棺趁隆叔离开之前,把邵霏霏介绍了一番,“这是我爹新收的徒弟,名叫邵霏霏。小师妹快叫隆叔。”
邵霏霏赶忙乖巧的叫道:“隆叔。”
“嗯。”隆叔转而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邵霏霏,眼神里渗着一分浅浅的羡慕,“我说你爹收徒弟吧,就是有自己的规矩,别人就算踏破了你们午尸堂的门槛,也难得你爹看上一眼。小姑娘,你可真是有福气,跟着牛大师,前途无量啊。”隆叔这话可是发自肺腑。
邵霏霏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害羞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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