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老爷可还没缓过神儿来呢!”严府管家坐在马车上忧心忡忡的问道。
一大早少爷就让人准备马车说要出城,可老爷昨夜被气晕过去之后便发起了高热,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这时候少爷不在旁边伺候着突然说要出城,让管家心里十分不解。但严家在湘州的名声早就臭了大街,所以严忠全才半步都不出凤凰城,少爷这一心血来cháo,自己不敢不跟着,要是这个严家的独苗除了点岔子那自己也就不用活了。
严伦的心里也是苦闷,等父亲缓过神来还不知道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现在正好趁他不能理事自己就把该办的事儿给办了吧。
昨夜他在床上辗转半宿,五夫人和六夫人的事情实在来的太突然太诡异,两位穿金戴银的姨太太都发了失心疯要跟着厨子花匠跑路,而且相隔才两三天,这里面没有猫腻鬼才相信!要知道他们一没有路引二没有银两,就算出了凤凰城又能走多远,被人抓到送回严府那就是四具尸体的下场,即便不被抓到也只能是苟且偷生,两个姨太太又不傻,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选择?
所以,可以肯定是有人在针对严家!
而严家最近招惹的,可不就是澧县刘悠?
五夫人是在出外时候失踪的,这还说得过去,毕竟命不好碰到没长眼的匪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那厨子、花匠和六夫人可都是在府里突然就没了影儿,严伦想到这里不禁背后发凉,严府的护卫可以说森严,防的就是被人报复,可还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混了进来绑了三个大活人走,那是什么功夫?要是这些人对付自己,难道自己又能跑得了?
加上连湘州地界大名鼎鼎的嘎龙山马匪都对澧县不战而退,严伦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是刘悠的报复来了!
还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啊!
在府里的时候严伦没敢跟管家说自己是要去澧县,不然估计连大门都出不了就被一群人连劝带哄的关在房里了。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出了城,身边的护卫又是自己的心腹,严伦也就没有瞒着。
“去澧县,找刘悠刘知县。”
管家闻言大惊失sè,一把抓住严伦的手叫道:“不可啊!少爷,您这不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吗,不成不成,咱们赶紧掉头回去!”
严伦一甩手,叱道:“你以为父亲做的那些事儿真能瞒住多久?五夫人六夫人接连失踪你还当成是巧合不成?”
管家是严忠全的多年心腹,严伦对他也一直很是客气,但见他仍是如在雾中,心中很是不爽快,便直接当成一般家丁来训了。
“早就跟你们说过别惹刘家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人家派人直接摸到府上来咱们都一点不知道,是不是要等哪天你们发现我和父亲躺在床上身首异处你才能jǐng醒!”
管家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少爷如此发火,被骂的一愣一愣,不可思议道:“难道嘎龙山的人不是收了银子不办事,而是被那个刘悠给收拾了?然后又把咱们给供出来了?”
严伦没好气道:“哼,你总算明白过来了!”
想明白这点,管家更是惊恐道:“那您还要去澧县,这……这不是送死吗?不行啊少爷,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大不了备上一份厚礼送去澧县,您可不能去啊!”
严伦用可怜的眼神看着管家,叹了口气道:“你往rì也算jīng明人,怎么到了现在还这么糊涂?那刘悠要想我的命早就拿去了,他能弄走六夫人一个大活人难道还不能把我变成一个死人?既然他没有在府里杀我,到了澧县自然也不会杀,况且你觉得刘家会缺银子?咱们备多大的礼,五十万两?还是一百万两?”
管家被严伦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但心中却是对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少爷多了几分佩服,要是换了老爷怕是早就乱了分寸,哪还能这么冷静的分析。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笑声,“没想到严忠全那个老家伙自己是根废柴,儿子却是有些本事!”
严伦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人家夸自己,而是被人到了身边都没有被护卫发现,可见来的不是一般人!
赶紧叫停了马车,严伦掀开车帘向前望去,一个身着蓝布绸衫的青年正在不远处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而身边的十数个护卫就跟见了鬼似的表情。
也难怪,他们只听到少爷的马车边响起一阵笑声,然后就见到一个蓝sè身影从自己身边掠过,定定的站在前方,十数人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青年不等严伦问起,便先自我介绍道:“我就是刘悠,严少爷不必受累前往澧县了,咱们就在此间谈谈可好?”
这就是刘悠?他还会功夫?严伦之前已经把刘悠看的颇高,但似乎还是小瞧了他!
“原来是刘爵爷当面,严伦向您见礼了!”严伦跳下马车,整了整衣衫对刘悠深施一礼,子爵是刘悠的最高身份,严伦便以此行礼。
刘悠摆摆手笑道:“严少爷要找我,我便来了,大家都忙得很,还是撤去了护卫边走边说吧!”
严伦也笑道:“正当如此!”
然后也不顾管家朝自己狂使眼sè,挥手让护卫下马休息,自己朝刘悠走去。
刘悠心中也点了点头,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严伦的气度头脑可比他老子强上一万倍也不止!
两人并肩走出半里地,严伦才主动开口问道:“不知在下府上这几rì的事,可是爵爷让人做的?”
刘悠点头承认道:“不错,是我安排的。”
严伦又问道:“那爵爷是料到在下会去澧县,所以才在此等候?”
刘悠也笑着应道:“正是,看来我没猜错。”
严伦苦笑着一拱手,“爵爷一环套一环,在下佩服!我严家之前的所为实在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不知爵爷约我到此是要找个说法还是另有见教?”
刘悠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如果你严家仍是执迷不悟龟缩在凤凰城里,那我不介意让你府上今天少一个人明天少一个人,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玩个一两年也无妨,你说是不是?”
严伦心中惊诧,刘悠这一手真是狠毒!若是雷霆一击,严家挡不住也就罢了,大不了家破人亡,但刘悠这种手段却让人打心底里发寒!
这就像家里有一万两银子,一次xìng让人抢了,要么哭天抢地要么直接找棵歪脖子树上吊,痛苦好歹是一时的。但要是今天少十两明天又少十两,虽然都不算多,可那贼人就跟来点卯似的天天不落,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这就是钝刀子割肉啊!
“不过既然你有这个勇气来澧县找我,可见也是有担当的,比你老子强上很多,所以我打算给你严家一个机会。”
刘悠笑得很阳光,但严伦不知怎地心底里总是有着凉气往外冒。
“爵爷请说,本就是我严家的不是在先,只要我能做到的,定然竭力去做!”
“很好,我要你做凤凰城严家的家主,并且听命于我,就像……”刘悠故意拉长了声音。
严伦料到刘悠要将严家收为己用,但没想到却是要把自己扶上家主之位,心里有些恐慌又有些期待,“就像什么?”
刘悠哈哈一笑,指着远处道:“就像嘎龙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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