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伦这才心里透亮,嘎龙山哪里是不战而退这么简单,原来干脆就是被刘悠给拿下了!
“爵爷好能耐,好手段!到湘州不过月余就能让风家三兄弟归于帐下,也算是为湘州百姓除害了!”
刘悠戏谑一笑,“据我所知,嘎龙山虽然是马匪,不过对于普通百姓倒是极少为害,顶多只能算是癣疥之疾,比他们可恨的可也不少!”
严伦知道刘悠这是讽刺自家,但实在无力反驳,老子仗着天都城严家的势这些年即便不能说是无恶不作,但也搞得民怨沸腾,算起后账来决计逃不掉一死。
“爵爷之前所言又是何意,是想把我严家也纳入您的手下?不过一来家父掌家,在下是要钱无钱要人无人,实在难当严家之主。二来想必您也知道,凤凰城严家若没有天都城严家的支持,那是什么也算不上的。”
刘悠摇摇头,反对道:“你老子不过一个狐假虎威之人,而且还没有狐狸的狡猾多智,现在严贤他们用得着你们还好,过几年他们的势力渗透进来,你觉得你们还有喝汤的份儿?不用去查,我相信现在你严家明里暗里就有不少人是严贤派过来的吧?至于第二点,严家能支持你,难道我刘家就不能?”
严伦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严贤具体安插了多少眼线在自己父亲身边虽然不得而知,但正如刘悠所言,明里暗里总是不少的。纵然他们父子知道又能如何呢,难不成把人家赶回去,他们可没那个胆子!
“我也不瞒你说,严家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我刘悠身后的关系也不是他们所能撼动的,你若还是一心想要抱他们的大腿,那我只能让凤凰城严家从湘州消失。”刘悠说的很简单,事实上他想要做到这点也的确不难,严贤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严忠全而与刘家贸然决裂。
“至于你父亲,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暂时让他到我澧县来暂住,反正还有两位夫人已经早一步到了,想来也不至于寂寞。第二个么,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爵爷这话为何不与我父亲去说,在您眼中他的用处比在下要大才是!”严伦疑惑的问道。
刘悠嗤然一笑,“严忠全在湘州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我要他作甚!而且我知晓他是一门心思要跟着严贤走的,就不用费那个口舌了。”
严伦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穿衣服的人站在刘悠面前,而刘悠微眯着眼睛将他看的一清二楚没有半点秘密可言。这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爵爷竟如此老辣!
“呵呵,我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选择……”严伦自嘲一笑,刘悠与其说是在和自己商量,倒不如说是通知自己一声而已。
刘悠收起笑脸,认真的看着严伦道:“现在你也许觉得委屈,但你是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学会站队,以后你就会发现,今天选择站在我这一边是没有错的!”
好沧桑的眼神!那双眼睛就像是历经了人间的风雨,看遍了世态的变幻,要不然怎会有如此强烈的让人忍不住要去拜服的魄力?
“那天都城严家若是让我做一些事情的话我该怎么办,还有,我家里的那些暗桩需要解决掉吗?”
“不不不,”刘悠嘴角露出一丝坏笑道:“暗桩就留着吧,只要你小心点不要露出什么马脚就成。至于严贤那边的指令,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照做就是,不过记得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的人,而且要留下书信等证物,明白么?”
刘悠一开始就没有把凤凰城小小的严家看的太重,严伦虽说见识不错,但手底下能调动的力量却极其有限,所以不如将计就计玩一出无间道,有收获就算赚到了,没有的话刘悠自己也没有半点损失。
搞定严伦之后,刘悠又让黄字辈两人出马,一人带着还浑浑噩噩的严忠全消失在严府,而另一人则在暗中监视严府的一举一动,同时也是严伦汇报的对象。
然后刘悠便赶回澧县,易峰带着人不rì就要到嘎龙山,他不能不去看看。
…
凤凰城,知州衙门。
作为一州知州,即便不需要事必躬亲,但rì常事务也是极多极杂的,想想青州雷致远带着雷震雷鸣两兄弟都忙的不可开交便可见一斑。但黄奎振这位知州大人却像是养老的官员一般,诸事不问只管享受,偌大的知州衙门几经扩建,规模堪比宫殿!
此时的黄奎振正一脸不高兴的在书房中和一人谈话,要不是这人的后台不好惹,他现在正搂着姬妾听着小曲顺便弄个十八摸呢!
听着那人的话,黄奎振愈发不满道:“他严家人口失踪这种事自己都不急,也没有报官,你天都城严家有什么好急的?再说湘州这么大,人家私奔往大山里一待,你让我上哪找去!”
也确实,五夫人六夫人一失踪严忠全就直接倒下了,还没来得及报官自己也“被”失踪,现在严家管事的严伦心里门清,哪还有报官的道理?于是便鸽信一封送到天都城,然后就不再过问,就好像失踪的不是他爹一样。
“知州大人莫恼,严家可不只是两个姨太太失踪,现在连严忠全都不见了,这是对天都城严家的挑衅,所以还请大人调查一二!”
这人原先是严贤安插在严忠全身边的心腹之一,名叫司策,收到严伦的信之后严贤授意让司策调查此事。可严伦一主事,府上几位主事的管家和家丁都换成了他自己的心腹,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皆准,严伦也不怕别人有所怀疑。
黄奎振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严家在湘州的势力可不比我这个知州小,这是你严家的私事,自己去查查不就行了?难道你怀疑是严伦那小子故意让人掳了他爹好上位?”
司策摇头道:“那倒不会,严伦这个人虽有些心机,但还算是厚道人,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通知老爷子了。我们担心的是,这是一场报复!”
“报复?”黄奎振几乎要笑出声来,严忠全那个老家伙多行不义,早该想到有这一天!再说那些丑事有多少是为你严家做的你难道不知,大不了把支持的人从老子换成儿子,能有多大差别!
“严家墙高院深,建的跟敌楼似的,若是他严忠全惹上了什么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还恕我无能为力!”黄奎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这些年对湘州的江湖人几乎不闻不问,你们只要不找我的麻烦,杀人放火随你们去。现在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早就看不顺眼的土财主把自己搭进去!
司策见黄奎振水米不进像是铁了心不管,不由有些心急,赶忙说道:“并非江湖中人,据少爷分析,那人极有可能是澧县知县刘悠!”
黄奎振眉头一跳,心中大怒,把严子郢祖宗八代问候个遍,敢情这是借火扇风啊,还要把刘家给牵扯进来让自己当冤大头,你们当我黄奎振是泥捏的不成!
“严少爷似乎多虑了吧,据我所知刘悠在澧县励jīng图治保境安民,做的是有声有sè,可以说一个好官清官!再说人家是什么身份,堂堂一品爵爷会跟凤凰城一个小小的严家过不去?”
黄奎振褒奖一个官员,这无异于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司策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把严子郢之前的所为和盘托出,“少爷之前让严忠全安排嘎龙山马匪去找刘悠的麻烦,看来是这事儿出了篓子,所以刘悠才会报复他!”
黄奎振暗道严子郢好大的胆子,这么说来还真跟刘悠有关也说不定,不过这又怎样,跟我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么?
他眼珠子一转,严家和刘家看来是要撕破脸了,自己是仍旧保持中立呢,还是早早的选择一方站队?黄奎振没有什么大的野心,能在致仕之前一直在湘州捞银子就行,换个尚书他都懒得当!想想两家在湘州的势力,黄奎振在一瞬间便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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