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chūn旅店的大厅布置得跟酒馆无异,也有柜台和雅间。屋子里的客人三三两两地坐着,有高门大嗓的工人,神秘莫测的赏金猎人,以及私情蜜语的情侣们。
在别人眼,自己也是情侣们中的一种吧?
天生这样想着,扶着素素坐在里面的一张桌子防。素素刚一坐下,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只手还紧紧地拉着天生,好像怕他扔下自己似的。
天生掰开她的手,眼睛不住地扫视着大厅,寻找熟悉的身影。
忽然,过处有人冲天生招下手:“天生!”
天生抬头看时,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三十左右岁的年纪,生着黑黑的胡子,肩宽背厚,孔武有力。背后背着一把巨大无朋的大剑。
“弛行大哥,”天生赶紧行礼,“您来了!”
名叫弛行的男人,是位剑士。他使用的大剑,足能比永茗的宝剑重6倍。
“接到你的飞鸽传书,就赶紧过来了。”弛行坐在天生身边,看了看趴在桌上的素素,“这是你……女朋友?”
“这……不算是吧。”天生有点拿不准怎么说。
“你小子——今天你请客!”弛行笑谈着,把声音压低,转入正题,“调查有什么进展?”
“目标已经锁定,是三十里外的玄磁观——那里面有一群专门行骗的道士。想借着洛河水涨,做祭典来骗钱!”
“果然不出所料!”弛行抱着肩膀,靠在椅背上,想起一件事,“你说,公主委托给我们的任务,会不会走漏消息?”
天生摇摇头:“不会吧,这件事不是秘密进行的吗?”
弛行用更低的声音说:“那可不一定!你半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天生听了,立刻回忆起昨夜在孔水镇被人两番暗杀的事。
弛行见到天生的反应,已经明白了。他接着说道:“我在路上,遇到了几个玄磁观的小贼,都被我打发掉了。那些人虽然不足为惧,但只怕我们的行动已经暴露了。”
天生从包袱里,将昨天收获的那把匕首拿给弛行看了,又讲了一遍昨天发生的事。
弛行紧皱双眉:“看来,对方里面也有高手!玄磁观名义上是道观,实则是一群黑帮势力,坑蒙拐骗,无所不为。那观主名叫红海,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山大王……”
两人正说着,又有两人进了大厅。弛行抬头看了,赶紧招呼:“这边!”
来的又是两个男人,一个是土法师公宽,一个是结界师立缺。这两人也是负责洛河事件的赏金猎人。
“你们早就到了?”公宽上前打招呼,然后坐在桌旁边,“这家店的酒怎么样?”
“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立缺打断他的话,“事情进展到什么程度?”
“已经打探清楚,目标就是玄磁观;只是有些棘手!”弛行答道。
“洛河的水位,现在已经超过jǐng戒线一尺多了!”立缺坚定地说道,“不管有什么困难,咱们都要尽快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两岸的农田村庄,老百姓都要依靠它们养家糊口!洛河一旦决口,这些田地都要受灾了。”
“那是自然!我们既然接受了公主的委托,就要尽力完成。”弛行说道。
天生谈起酒香镇祭典的事,立缺在一旁补充道:“这玄磁观,不仅在酒香镇举行祭典,而且在孔水、薛水、曲下等十几个镇子也举办过祭典。每到一处,都要花费银币几千枚,大部分收入到玄磁观账下。洛河水涨这件事,玄磁观收入了至少五万银币,足够他们再建一座道观了!”
旁边人忧心忡忡地听着。
这时,又有一男一女两人来到,一个是拳术师莫名,另一个是冰法师白依,他们是夫妻。大家都接到了公主的委托,一起解决洛河事件,又都是熟人,彼此间也就非常融洽。
六名赏金猎人正在交谈着,素素忽然腾地站起来,也不辨深浅,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天生赶紧在后面跟着。
“那是谁?”莫名先问道,“没见过的样子!”
“天生虽然没说,应该是他女友吧。”
“他有马子?”公宽不可思议地评价道,“我知道那小子的个xìng,这怎么可能?”
“我开始也很意外,但人总是会变的嘛——大家就不要管了!当务之急,是先把同伴们召集起来。由于之前调查洛河上中下游地区,我们的人员被分散开了。眼前又有硬仗要打,大家应该兵合一处才是!”
在座的大家都同意。这时,弛行拿出一张字条,上面密密写着十六个名字。
“当初公主把任务委托给我们十六个人,我们分成两个8人的小组。我们的二组在这里是五个人,加上外面的天生、楼上的阿良,是七个——还差一个小娜,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暂时联系不上,一会需要有人去找。”弛行清点了人数,把字条放好,然后又嘱咐道,“玄磁观的人,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底细——也清楚是谁泄露了消息,大家都要小心!”
每个人心头,都笼罩着一团yīn影——赏金猎人最大的优点,就在于行事时的隐蔽xìng高。而现在,大家都暴露了身份,这个优点就不存在了。由暗处走到明处,必然会成为玄磁观的目标。
“城里肯定有玄磁观的眼线!”弛行说道,“大家外出时,尽量不要单独行动。防止敌人偷袭。”
这时,天生在门口喊:“快过来!”大家纷纷站起来,只见天生架着两个女孩进来了。
“小子!打算改正归邪了?”公宽笑道,“左拥右抱啊!”
但当他们到了跟前,却发现新来的女孩,正是他们的同伴小娜。小娜脸sè惨白,身上沾满了鲜血,已经陷入昏迷。莫名和白依赶紧把小娜抬到楼上。
“谁干的?”弛行问天生。
“不清楚,我刚出门,正看见她在人群里往这边逃。我叫了她一声,她就在倒在地上了。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弛行对他们说道:“你们去楼上先照顾着小娜,我去外面盯着!”说完,弛行把背上的大剑拿在手里,出客店去了。
屋里的人互相看了看,也纷纷上楼。
天生把素素先扶进屋里,放在床上,盖了被子,把她嘴角的脏东西擦干净,反锁房门出来,也来到小娜的房间。
这时,白依已经把小娜的衣服都脱下来,在用药物处理她的伤口。
“怎么样?”天生问。
“伤得不轻——流了好多血!”白依擦完伤口,赶紧去拿法杖治疗,匆忙中跟公宽撞在一起,“喂!你们这些男人先出去行不行?”
屋里的男人们听了,都自觉地退出房间。
“可恶!”立缺用拳头使劲锤在墙上,“竟然对我的同伴下手!”
天生思索了一阵说:“现在咱们的人也齐了,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还是抓紧去玄磁观吧!”
“但我们对玄磁观并不熟悉。”公宽担心地说,“刚才不是说有高手吗?”
“你怕了?”立缺斜着眼睛问。
“我靠!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你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没’怕过啊?”
听公宽如此坦言自己的缺点,大家想笑又笑不出来。
“不过,我觉得,怕不仅是缺点,有时也是一种优点!”公宽解释道。
“那你说说,害怕有什么优点可言?”立缺问。
公宽想了半天,分辨道:“害怕可以帮我们远离危险,保持清醒的头脑!”
“对,你远离了危险,可我们别人就危险了!”立缺白了他一眼,“你说,有哪回打仗冲锋,你不是压轴在最后面?”
“别说得那么直白嘛!”公宽打个哈哈,“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不是吗?”
“这句话,还有点道理!”立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女人变的!”
天生在一旁听着大家的对话,想了半天说道:“这样吧,我们把弛行大哥叫上来商量一下——不如派个人,前去玄磁观打探一下,也好做到心里有数。”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谁能去呢?”莫名摸着下巴想着。
“我去最合适了!”天生淡然一笑,伸手将那把匕首拿出来,“那位朋友半夜来我屋里,落下东西,怎么说都得送过去啊!”
“还是我去吧!”立缺也自告奋勇,“天生年纪轻,经验也少。”
“这……”莫名想了一会,对立缺说,“你的经验,自然比天生要多;但是,结界术在战斗中几乎用不上,还是让天生去吧。”
“可是……”
“别争了,弛行是队长,让他拿主意吧!我把他叫上来!”莫言说完下去了。
大家等了一会,弛行上来,大家就进了天生屋里,坐在桌边商量。
“在街上,看到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正往阳chūn旅店张望!”弛行心事重重地说道,“估计是玄磁观的人,冲着我们来的。”
“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莫言接过话头,“刚才,天生说要去玄磁观探路,弛行你看怎么样?”
弛行看了看天生:“这也是个主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是,他一人去了,未免孤单。我陪他一起去吧!”
天生连连摆手:“弛行大哥,旅店周围密布眼线;如果我们去的人多了,敌人再来袭击,后果不堪设想。我一人去就足够了。”
大家争论了好半天,都说不过天生,只能依了他。
“只是你女友怎么办?她是个普通人吧?”弛行问道。
“你们帮我照顾好她,就可以了。”
商议定了,大家分头休息。晚饭时分,召唤师小娜清醒过来,跟大家诉说被袭的经过,大家听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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