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们都幸福的生活在一个叫学校的金丝鸟笼里面,对于外面的世界又好奇却又害怕,我们三个性格迥异的人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走到一起,也许是说到了同一句话,也许是共同喜欢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未经历过社会洗刷的友谊就是如此的干净纯洁,校园的友谊就如同一块四四方方,雕饰着水果的甜蜜奶油蛋糕,你所能吃到的口味一眼就都能知道,现在的人都喜欢吃由各个东西混合起来的蛋糕,不仅会在里面放苦苦却又甜腻的巧克力豆,酸酸的葡萄干,还有把不知名的水果碾的烂烂的,夹裹在蛋糕之中,人们美其曰‘美食的艺术’已经不知道这是蛋糕,还是为了满足私欲想每个都想品尝的小零食。有天忆果从兼职的‘一周’店里回来时,一脸不可思议的告诉我们,他们店里出了个新蛋糕,她还是无法从看到甜品师傅将奥利奥碎块像捏泥球一样捏的粉碎洒到奶油上,而在两分钟之前,她还在厕所里,顾客却优雅的用精致的小勺一口一口享受着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我看了看手中刚要扔掉的还剩一点饼干屑的饼干盒,一仰头,把剩下的倒入口中,还用手拍了拍底部,将细缝中的饼干屑也能落入口中…
难得的周末,大家都是从忆果那声音大的足以把对面男生宿舍都唤醒的闹钟声中惊醒的,当大家都皱着眉头,一脸茫然的从被角钻出来时,而闹钟的主人却像故意放出恶犬而神情自若的在一旁旁观一样,被子里的一团连动都没动,我抚着额头,微痛的额头,似乎还没从昨晚躲在被子里看言情小说哭的稀里哗啦的窒息中恢复过来,快速的将被我踹到脚边的靠枕灵活的勾到手中,熟练的往前移扔,不过三秒又会飞回来,只时,才能听到一声‘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的哈欠声,几乎每个周末的早晨都要经过这么一阵长达五十秒的剧烈运动才能宣告周末的来临,而浅可也会半仰着身子,听到一声哈欠声,如同度过了什么大劫一样,安心的倒下继续睡,忆果每个周末都要出去打工,每次回来都几乎是踩着门禁点回来的。我们之间完全可以分成三个等级,富人,穷人,庸人,先不提我们的衣服的价格或品牌,那太伤人了,就每个月的生活费而言,浅可会在‘一周’优雅的端着她最喜欢的black coffee眨巴眨巴眼睛跟我们解释,没几天就打入她卡中的几千块钱只是买零食用的而已,她还有三张生活费的卡……
而穷人只能按在忆果的头上,每个星期要是不去打工的话,不过几天就会被学校每隔几天强制收取的所谓的班费或者某某同学得白血病而不低于三十块的捐款,但我们也很好奇,我们似乎从来没遇到过周围有得白血病的同学,忆果完全可以向她那在她爸爸面前无比关心她的后妈要,但是在前几个星期时,忆果硬靠八百块渡过了一个月后,只好向家里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却也只传出一句“怎么钱用的那么快呀”从此以后,忆果就再也没有打过,只不过忆果还是会接到每隔几个月打来的‘问候’“果果,你生活费够吗”每次接到这种‘关切’的电话时,忆果都能保持绝对的镇定“谢谢妈,我还够”每次听到她对电话那头虚情假意的人叫妈时,我的心仿佛能和她共鸣一样,像是有人挖了一大勺的盐倒入正在跳的很欢快的心脏上,“老公,果果说过的很好~”电话每次都是以这句话为结尾,而忆果每次接完电话,都会坐在床上发上半小时呆,似乎成了必做的规律,我曾经也替她打抱不平“你为什么不要,你就应该多要点”忆果只是苦笑“你以为我没有提过,只是徒劳的当一次小丑”
我和浅可也习惯了没有忆果的周末,无所事事的一天,我和浅可手拉手逛遍了偌大的校园的每个角落,甚至无聊的都想蹲下来数清每个蚁洞的家族成员,快到门禁时,我们照例是第一个冲到一楼打最热的开水,也会一起帮忆果的打满,一楼的开水房旁边是宿管的房间,提到宿管阿姨,不由觉的我们是幸福的,不像电视中描写的顶着一头夸张的卷发,带着占了脸部三分之一的黑色眼镜框,穿着紧紧裹在身上的黑色职业装,踩着细长的像是走一步都能戳出一个洞来的黑色高跟鞋,‘咚咚’的走在宿舍楼道里,手里抓着个怀表,时间一到便会展示自己君临天下,独掌大权的磅礴气势,大喊一声‘熄灯’,真是闻着惧然,见者落泪,哦不,这好像是教导主任的画风,但是有什么区别呢,我们的宿管阿姨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对于我们也是格外的关怀,刚开始时,每天回到宿舍,大家都怀揣着对宿舍阿姨的恐惧阴影,急急忙忙的在熄灯之前去打水,觉得宿舍阿姨就如同掌管后宫的蓉嚒嚒一样,似乎掌握着我们的生死大权,每天整整的十点半,时间掐的比秒表还要精准。去帮忆果请假时,我和浅可找到宿管阿姨,我们都她张阿姨,她正坐在床上织毛衣,看到我们依旧是笑呵呵的,那时张阿姨的形象一下子上升了不少,“张阿姨,今天能不能晚两分钟熄灯,我朋友回来可能有点晚”我可浅可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乖乖的看着她,对一个严格控制时间的宿管阿姨来说,到了熄灯的时候,却不熄灯,那应该是件难过的事吧,就如同一向吃荤的狮子,你突然对他说,以后吃完肉来两颗白菜吧对身体好呦…阿姨和蔼的笑笑说好。当晚女生宿舍在十点半时竟真的还是灯火通明,我和浅可洗完澡换上舒适的睡衣,抱着靠枕安逸的躺在床上等着忆果,当然,我们更期待的还是忆果每次回来都会带点的小蛋糕,那是他们店里如果一天买不完,处女座的店长绝对不会允许留下昨天的蛋糕,突然眼前一黑,我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黑暗中传来浅可惊叹的声音,整整十点三十二分,我们似乎对张阿姨有多了份敬畏,能有这样的准时的时间观念,不去做公交车的发车员还真是浪费了一个人才,灯熄掉的那一刹那,我好像听到了一声似乎是来自一楼的忆果的怒吼声,而在五楼床上的我却听的如此清楚,忆果暴力的一脚踹开门,我感觉床都跳了一下“im back”忆果兴奋的在门口双手提起,手上提着几盒东西,在‘紧急出口’的绿色灯光下,显得几分诡异,这时对面宿舍传来比忆果还要猛烈的踹床声,我猜那火气足以让她在操场上跑上十几圈,然后再不喘气的一口气爬五楼都够,毕竟被吵醒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忆果转身,以同样更响的关门声发表自己的感想,那声音足以让我像脑袋被门夹了一样空白“宝贝们,我给你们带吃的了”我和浅可像夜间行走的老鼠一样,灵活的爬下了床,我敢说,再过几年,就算把我们扔到丛林中和泰山一起生活,我们也未必会输给他,我们都有大家都有的通病,食物永远是抢着吃才是最好吃的,就算是最好的食物,一个人吃,那只是为了饱腹,在低廉的食物,只要是大家一起吃,那便是最精致的食物。我和浅可眼冒耗子光,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般小心翼翼的解开袋子,忆果拿着毛巾提着热水,摸着黑走到卫生间里洗澡,看着盒子里黑乎乎的块状物体,虽然已经凉透了,我们依然像耗子一样在黑暗中‘吧唧吧唧’的啃了起来。
“忆果,你们老板竟然大方到给你带肉回来”浴室内的空间似乎凝结了几秒,然后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这是…顾客吃剩下的…”
“………。”
我和浅可几乎同一时间停止了咀嚼运动,感觉喉咙里那冰冷的食物如同是一团扒了皮的青蛙。
“不过,没关系,这盘刚上来的时候,好像是被原配当场抓奸,还好,还好他们付过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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