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忐忑的走进房内,说句实在话,房子并不大,约摸三十多个平方,几张凳子摆在两旁,房屋中间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棺材盖放在旁边,左边一条侧门直通另一个房间。
我掂起脚朝棺材内看去,里面空荡荡,“大婶,棺材内怎么没人?”
“在那个房间,孩子们在外地上班,这会还在赶回来的路上,我想让孩子们最后见一眼他,所以还没入殓。”
她领着我向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我昨天还见过刘校长,怎么这么快就仙逝了,他怎么死的?”我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打听刘校长的死因。
“病死的!”大婶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既然主家不愿说,我也不便多问,匆匆的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刘为民,红扑扑的脸蛋,眼睛微微睁开,一身卡其色的中山装,双手紧握床沿。
咋一看,给人一种正在思考的感觉,仔细一瞧,才能发现已经仙逝,这种死状好生奇怪。
活人有活相,死人有死相,一般人死后,脸色都会变得相当难看,也就是俗话说的死相。
而刘为民不但没有死相,面色反倒比活人的脸色还要好看,出现这种情况,只能用一词来形容,冤死。
一见这情况,再联想树林的遭遇,我心里有些害怕,朝着刘为民作一个揖,匆匆退了出来。
忽然感觉踩到了什么,我低头一看,擦,竟然是女性内ku,从内ku的款式来看,应该属于年轻女子,但,大婶刚才说过,她的子女都在回家的路上,这就有点奇怪了。
我这个人遇到啥奇怪的事,都喜欢深究一下,不然心中总有点不痛快,看到这内ku,我留了一个心眼,脚下一用力,将内ku踢到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地方。
刚出门口,几乎和迎面而来的大婶撞个满怀,我连忙道歉:“大婶,对不起,没注意到您。”
说着,我将一百块钱跟符箓拿了出来,“这是何爷爷让我交给刘校长的,既然他死了,就给您了!”
她诧异的看着我手中的东西,问道:“什么意思?”
“那天我在学校做了一件错事,被老师揍了一顿,回家怕何爷爷骂,我就一个人躲在树林,然后我就睡着了,后来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
说着,说着,我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而且我发现那晚的竟然有些想不起了,但是脑中又隐隐约约有点印象。
“听到什么?”她望着我,问道。
“好像听到有人在说庆生的事,昨天早上,刘校长跟何爷爷找到我,刘校长给了我一百块钱的营养费。”说到庆生两个字的时候,我脑袋痛好像要炸开一般,再后来的事,我是彻底忘了。
但是一说到昨天早上,那股疼痛感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你没事吧?”她上前扶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没事!”
“既然为民生前把这一百块钱给你当营养费,你就拿着,不要让他死不瞑目!”她道。
本来我是死活不肯要这一百块,一听她这么说,我只好收下。
“这符箓又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您去问何爷爷就知道了。”我把问题推给何青光,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点了点头,脸色沉了下去,我不知道到底出了啥问题,试探性的问道:“大婶,为什么先前我找刘校长,您……?”
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看到她脸色沉得更厉害了,连忙住嘴,说了一声抱歉,丢下符箓,撒腿就跑。
走在路上,由于刘为民的死,没什么心思去上学,我便拿着这借口往家走去,嘿嘿,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逃课,我自然不会放弃。
刚进村口,就见何青光依靠在竹藤椅上,双眼紧闭,翘着二郎腿,旁边放着一盏茶几,看上去好生悠闲。
我蹑手蹑脚的向朝房内走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哟!小易,你这是咋了,咋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又在学校脱女老师裤子,被学校赶了回来?”村口,几个坐着晒太阳的老头儿,直接打乱我的计划。
“去去去,几个老东西不好好晒太阳,就知道胡说,当心我晚上趴你家窗户,就我这长相绝对活生生的吓死你们。”这几个老头平常待我还算可以,我也偶尔跟他们开开玩笑。
何青光看到我回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倦起衣袖,怒道:“你这王八羔子,又逃学。”
被他这么一训,我立马焉了,只好强挤笑脸,道:“刘校长死了,学校放三天假!”
这真假参半的话,他肯定会相信,毕竟这话有条有序的,校长死了,放学生三天假,这不是很正常的么?我小时候还是挺聪明的。
“死了?”他惊呼一声。
“嗯,死了!”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难受。
他神色黯淡不少,一边自言自语:“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四更,早些年我算到他今年有一劫难,没想到竟然是个死劫。”
我大大迷惑:“你很早就算到刘校长有劫难,为何不替他破劫?”
“你懂什么,有些劫难是破不了的。”他骂了我一句,转身向家中走去,招呼道:“你在这别动,我去换身衣服,等会带你去刘校长家。”
不过一会儿功夫,何青光便从走了出来,一身正统的道士装,对我身后说道:“小女娃,我带小易出去一趟,你留在家里。”
“为什么不带洛篱去?”我好奇问道。
“我替刘为民料理身后事,带她在身边,有诸多不便,更何况,万一被道器伤了魂魄,你负责?”他语气陡然提了几分,吓得我脖子一宿,不敢搭腔。
等到了刘校长家中时,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两种不同的待遇,只见那大婶恭恭敬敬的请何青光进去,又是端茶,又是水果,看得我嘴馋不已。
好在那大婶没有忘记我的存在,从家中拿出几根棒棒糖,塞在我手里,道:“拿着棒棒糖出去吃,我跟你爷爷商量一些事。”
我是那种被几根棒棒糖就收买的小孩吗?当然是,我拿着棒棒糖退出房间,迫不及待的剥开包装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六根棒棒糖,何青光才面色沉重的走了出来,自言自语道:“天意如此,我只能替小易说声抱歉,老刘安心的走吧,我会尽全力办好这场葬礼!”
《鬼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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