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掉嘴角的糖汁,舔了舔手指,这棒棒糖真tm甜,嘿嘿干笑两声,走向何青光,问道:“老头儿,怎么在房间待那么久?”
他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跟我来。”说着,他领我走进房间。
走着,走着,我感觉后面好像有人,转过头瞥了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槐树下站着一名年轻女子,一身洁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披在脸上,脸色白得吓人,眼睛正盯着我。
我有点纳闷,不觉疑惑的向何青光问道:“老头儿,那女人是不是疯子?”
“什么疯子?”他急着向房内走去,毫不在意的答了一句。
“就是站在槐树下那女人啊,她一直盯着我看!”我有些语无伦次,因为那女人的眼神让我十分不舒服。
可何青光却毫不在意,邹眉道:“她**看,就让她看呗,你这么紧张干吗,赶紧过来,刘校长的死或多或少都有你的原因,你去他床前烧导领纸。”
所谓导领纸,其实就是烧黄纸,在湖南一带,人死后,在入殓之前这段时间,需要烧十八斤八两黄纸,买通勾魂二使,这种黄纸说难听点叫买路钱,说好听点叫导领纸。
我不知道刘校长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收目光,跟在他身后向房内走去。
忽然,我感觉耳边传来一道怪异的笑声,刺得我耳膜有些痛,我再次扭头看向槐树,奇怪的是,那个年轻女子居然不见了。
这时候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时间吓得全身都哆嗦了,紧紧的跟在何青光身后,死活不敢再回头。
刚进刘校长的房间,我就感觉屋内气氛有些不对,具体什么地方不对,我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很怪异,若是非让我形容的话,我只能说,空气没有先前那么清新。
“跪着,烧一些黄纸,诚心点!等他子女回来,咱们就准备干活了。”何青光见我发愣,提醒道。
我麻木的点了点头,顺手拿一些黄纸跪在刘校长床前,将黄纸一张一张的坼散,然后对半折起来,烧在床前,心里不停的祈祷:“刘校长,求您在天之灵保佑我!”
不一会儿功夫,刘校长的五个子女先后回家,这过程少不了一番痛哭,哭的那真是惊天动地,要多伤心有多伤心,就差没把房子哭倒。
一切看似很平常,其实又不平常,可惜那时我年纪小,根本没在意,只顾想着槐树下的那名年轻女子,只是想着想着的时候,我就听见大婶有些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三伢子,你爸死了,你咋不哭。”
在湖南地区,人死后,后人必须要哭的伤心欲绝,不然会遭人话柄,所以,经常可以看到这样一幕,父母生前,子孙非常不孝。
但是,父母死后,他们哭的那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当我成为葬礼主持人后,每次遇到这样的葬礼,我都会让洛篱作弄主家,一则替死者教训主家,二则让自己的腰包鼓一点。
这些都是后话,先不说了,言归正传。
刘校长五个子女,其中三男两女,而那大婶嘴中的三伢子,是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叫刘清秀,就长相而言,刘校长一家,就数她最好看,鹅蛋般的面孔,白嫩的皮肤,**前一对呼之欲出的兔子,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不想哭!”刘清秀回答的很直接,声音非常细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的声音透着一股虚弱。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大婶,她忽然面色一沉,望着刘清秀,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这死biao子!”
这下,我有点纳闷了,这家唱的是哪处啊?咋好好的一个哭丧,就给弄成这样了,再说哪有母亲骂女儿骂biao子的?
奇怪的是刘校长其它四个子女的反应,只见他们面色不善的看着刘清秀,纷纷议论起来。
在他们的议论声中,我总算明白事情的缘由,刘校长一家原本住在一个村子里,后来刘清秀在城里误入歧途,走上骆寡这条路。(骆寡,90年代ji女的‘尊称’)
俗话说纸是包不住火的,这刘清秀在城里当上骆寡后,不知道咋得,就传到刘校长耳里,刘校长是个暴脾气,一听自己女儿竟然干这活,二话没说,把刘清秀关在家里足足大半年,早中晚思想教育。
可刘清秀并不领情,有次趁着家人不注意,便逃了出去,这一出去就是十年。
而刘校长觉得自己女儿做骆寡,早晚会被同村人知道,指自己后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家搬出村子,在离村子几里外的一块空地,建了一幢房子,一则图个耳根清净,二则嘛!暂时留个悬念。
刘清秀任凭几个兄弟姐妹对自己指指点点,一直保持着沉默,我急得在旁边几次想说话,都被何青光给阻止了,我为啥想说话?
看到美女被人欺负,作为男子汉的我,肯定想帮腔嘛,至于骆寡,那时候我并不懂,就觉得,这刘清秀很漂亮,很时尚。
那大婶见大家吵得不可开交,罢了罢手,道:“三伢子,今天一家人都在这,趁你爸入殓前,有些话我就要说清楚,你爸生前没有留下任何钱财,我一农村妇人也没来钱的路子。
这葬礼大概需要五千块钱左右,就你们五个子女平摊,考虑到你大嫂今年久病不起,你大哥就少出一点,你二哥家的孩子,刚上高中,把家中的钱也弄得差不多了。
你四弟刚成家,经济上更加困难,而你五妹还没嫁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两三百块钱,除了她平常的开销,估计也剩不了多少。
以我的意思,你来钱的路子广,经济也宽裕,你就出二千五,剩下的两千五,他们四个平摊。”
一听这话,我替刘清秀都感觉不值,这什么家庭啊,开头那话说的好听,五个子女平摊,说到最后就变成刘清秀出一半的钱,剩下四个人平摊一半。
我刚想开口说话,就见到刘清秀开口了,“钱是小事,就算我一个人承包他的葬礼费用也没关系,不过,十年前的那件事,您总要给我一个说法吧?”
《鬼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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