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建受命守城父 包胥谪申遇旧识
却说孟嬴睁开眼睛,看了看躺在身边的男人,却是一个满脸皱纹、眼角深陷的老头子,不觉“啊”了一声。那男人醒来,忙问道:
“爱妃,你在喊什么?”
“你不是太子,你是谁?”
那男人见问,不慌不忙说道:“你说得对,寡人不是太子,是太子的父亲,当今的楚王熊居。”
“你这个老不死的,竟敢强占儿媳,你该天打雷劈。”
“只要能占有你,寡人不怕天打雷劈。”
平王怕孟嬴胡闹,一边讪讪作答,一边起身下床。孟嬴见事已如此,觉得说也无益,禁不住放声大哭。平王守在一旁,见孟嬴越哭越凶,心中不禁懊恼起来,生怕此事传了出去,不仅秦哀公那里不好交待,恐怕还会贻笑天下,想了想,只好叫费无忌前来劝说。费无忌接旨即到,平王见了,拉过一旁道:“都是你的主意,害得寡人无脸见人。”
费无忌见平王似有悔意,忙道:“大王息怒,微臣自会说服公主心甘情愿地伏侍大王。”
平王气色稍平,出门自去了。费无忌见过孟嬴,道:“公主不必伤心,这便是缘份。大王喜欢公主,生米已煮成熟饭,难道还有别的出路不成?”
孟嬴听了,想想也是,慢慢止住哭泣。费无忌接着劝道:“只要公主安心伏侍大王,日后若是有了机会,一切事情自有微臣代为筹措。”
费无忌劝了多时,见孟嬴只是垂泪,料已安定下来,于是吩咐宫女们小心侍候,整了整衣冠,径往平王寝宫。
平王回到寝宫,坐在床沿上想想发生的事,觉得十分窝囊,正在长吁短叹,却有费无忌求见。平王正不知孟嬴消息,忙传进见。费无忌见过平王,略说已安抚得体,平王方露出笑容来,道:“爱卿办事果然精明,不亏一张铁嘴,说活了孟嬴的心。让她真心侍奉寡人,便是大功一件。寡人要好好赏赐你,你说,你要什么?”
“能为大王效力,是做臣子的福份,微臣想在大王身边伏侍,不知大王是否恩准?”
费无忌正虑太子不喜自己,今日又献计让平王父纳子妇,心想今后如何与太子相处?不如摆脱太子,专侍平王,或许官运亨通,想到此,便趁机说道。平王此时也感觉到离不开费无忌了,当下即准,授费无忌上大夫之职。
费无忌谢恩,转思自己身边无人,于是举荐鄢将师为右领,二人沆瀣一气,把持朝政。
费无忌日夕随王伴驾,宠信备至,却总怕掉包之事被戳穿,获罪于太子。这日鄢将师过府问候,彼此说起,鄢将师道:“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想将这件事瞒住,只有让太子远离王宫,外守边城方可。”
费无忌道:“让太子去守边城?这个主意好。”
二人议论了半日,鄢将师方才离去。费无忌来到王宫,见过平王,道:“大王这两日可还快活?”
“唉,什么快活,叫不死不活。”
“莫非秦女还有思念太子之心吗?”
费无忌见平王似有不满,故意问道。
“唉,这,这话怎么说呢,寡人年纪大了,怎敌得住她青春年少,没有想法呢?只怕她将来一旦与太子见面,对寡人更加有气呢。”
“大王勿忧,微臣昨日已从一位神医手中为大王要了一罐春药丸,大王服下,包管快活无比,就是秦女,也会觉得大王年轻了许多。”
费无忌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罐递给平王。
平王拢入袖中,道:“爱卿的好意寡人心领了,只是还有一事,请爱卿给拿个主意。”
“请大王明示。”
“太子昨日说要进宫谢恩,寡人怕他二人碰见,便推说寡人身体不适,未准太子进宫,可太子听说寡人有疾,又要入宫问安,你看,这如做贼一般,如何是好?”
“微臣进宫,就是为大王排忧而来的。”
“爱卿有何好主意?快说。”
“秦女之事,事久必泄,如果远屏太子,即使事泄,量也无妨。为今之计,臣请大王命太子出守城父,镇守边关。于国则可御北方,使晋齐不敢南向,大王专事南方,天下可坐而策也;于私则太子远离王宫,掉包之事以得遮掩,假以时日,秦女心死,岂不快哉?两得其利,大王何乐而不为呢?”
平王思忖半日,觉得费无忌言之有理,于是召令尹斗成然、大夫朝吴议道:“吴王僚使公子光为将,侵我北土,右司马鲂与吴军战于长岸,不幸身死敌手,眼下城父无人领守,寡人欲遣太子守关,众卿以为如何?”
斗成然不知是计,拜道:“太子镇守边城,掌兵习武,外慑敌国,内服臣民,为我强楚的千秋大业自有好处。大王此举,十分英明,老臣以为可行。”
朝吴也道:“太子长于深宫,不谙兵事,此次出守城父,历练本事,也好日后争霸中原,遂我王宏愿。”
平王见两位重臣赞成己见,便召太子入宫,就在御书房训示。交待已毕,太子建辞别父王回到东宫,收拾一番,自与齐滕赴城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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