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奸贼朝吴丧命 得贵子孟嬴受宠
却说阳匄到来传旨,朝吴忙扶着斗成然下床接旨。阳匄宣旨道:“斗成然恃功自傲,欺君犯上,着即革除原职,遣送回乡,颐养天年。”待阳匄离去,斗成然躺在床上,望着朝吴说道:“朝兄请回吧,为兄已是不行了,免得连累了你。”朝吴此时也无话可说,略略劝了几句,告辞而回。第二天天还未亮,门子报说有人前来求见。朝吴忙整衣出迎,却见斗怀到来,一膝跪下道:“大人,家父已于昨晚去世了。”朝吴一听,只觉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家人忙上前扶住。朝吴来不及请斗怀进屋,急切问道:“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昨晚大哥斗辛、二哥斗巢回家,我们三兄弟还进房与父亲交谈了好一会,劝他老人家不要怄气,可谁知今早我们前去问安,他老人家却已自缢了。”
朝吴听了,气得呆站了半日,匆匆赶往斗府吊丧。
朝吴在斗府一连忙了好几天,待丧事一毕,便往宫中求见平王。平王正与费无忌在荷花亭下棋,见朝吴到来忙命赐座。朝吴瞪了费无忌一眼,也不坐下,径直说道:“大王,斗大人死得冤枉啊,想当年没有斗大人相帮,这王位是谁的还未可知呢。我本是蔡人,与大王交往多年,不想大王竟如此薄情寡义。费无忌算个什么东西,竟官居太师,谗言惑主,谪贬包胥,逼死令尹,陷大王于不仁不义,实在是让众大臣寒心啊。”
平王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不好发作,正待开言,费无忌道:“大王明鉴,朝大人这是血口喷人,斗成然自绝于大王,难道是大王和微臣的错吗?”
“没有你阿谀迎奉,大王会将儿媳留在身边吗?没有你在大王面前说三道四,斗大人会以死进谏吗?没有你诬陷好人,申包胥会谪贬申城吗?”
朝吴一口气说出费无忌许多不是,费无忌脸上便挂不住了,一滕跪在平王面前,道:“斗成然和朝吴是您的左膀右臂,当年为您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微臣望尘莫及。如今斗成然一死,朝吴将罪过加在微臣头上,众大臣必然不容,欲置臣于死地而后快。臣已是不能侍奉大王了,臣恳请离职回乡,求大王恩准。”费无忌生怕平王被朝吴说动,抢先说道。
“大王,臣以为费无忌出身卑微,少才无德,本不堪为官,可大王却被其欺惑,长此以往,必为所卖。臣斗胆请大王将费无忌驱逐出宫,永不录用。”
朝吴朗声说道。
费无忌见朝吴口气越来越硬,料无调和余地,复跪地说道:“大王,朝吴身为蔡人,哪里会为您的大业着想?他和观从整日想的就是为蔡国复仇,您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您看满朝文武,谁为您的安危冷暖想过?倒是自以为有功的要您给权,无功的想法捞钱。只有微臣才时时揣摸着您的心思,尽一份做臣子的责任,可这也被您的那些功臣们看作是迷惑主子,祸害国家,您说,孰是孰非?”
朝吴正要回言,却见平王站了起来,道:“朝爱卿,费太师所言是真的吗?你们是不是经常想着要为蔡国报仇?”
“大王已许蔡复国,费无忌乃是一派胡言。”
“寡人想你和观从也不至于如此,但寡人对蔡侯也不是十分放心。这样吧,听说观从病了,已是茶水不进,寡人已是不能指靠他了,你若是对寡人忠心,就回蔡国替寡人看着,寡人也好放心。”
朝吴见说,只得告退。
朝吴走后,费无忌道:“大王,这观从与朝吴原是一伙的,听说他对您娶儿媳也是心怀不满,近来总是以有病为由,久不上朝,不知是何用意呢?”
“这个观从,上次要他进宫给寡人占卜一下,他公然数说寡人的不是,说寡人娶秦女有违天意,是乱国之举,会给楚国带来灾难,要寡人将秦女送还太子,你看这可能吗?”
说着说着,平王气不打一处来,道:“这个观从真是活腻了,子干继位之时,他就劝子干杀了朕,说什么‘不杀弃疾,虽得国犹受祸’,子干没听他的,寡人才得以活命。后来,寡人也原谅他了,这次他又诅咒寡人,可他却病了,这才真是天意呢。”
“大王说得极是,微臣以为观从借占卜诅咒大王,罪在不赦。”费无忌见平王听得入神,接着道:“听说观从心计十足,当年为大王谋取王位,便是他的主意,如今他要是偏向了太子,与大王不一条心,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平王一愣,道:“太师有何高见?”
“您如果想除掉观从,微臣自有妙计。”
“唉,只是观从为寡人打江山也出力不小啊。”
“正因为他才能出众,更是不可久留啊。”
平王看了费无忌一眼,道:“怎么,太师忍心对观从下手吗?荐太师入宫,可是观从力主啊。”
“为了大王,微臣谁也不认,观从虽然举荐了微臣,可还是大王惠眼识英才啊。这天下是大王的,微臣只跟定大王,赴汤蹈火,一马当先,其他一概不论,微臣对大王一片忠心,苍天可鉴。”见平王默然,费无忌又道:
“观大人病重,您是否需要微臣代您前往看望一番?毕竟他对您有功啊。”
平王点头道:“你去办吧。”
费无忌暗自得意,只是平日里观从待自己不错,能有今天也是观从所荐,心中倒有些不忍,可是王命难违啊。想到此,费无忌便到御膳房领了御酒三瓶,前往观从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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