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包胥一行连夜赶回申城,稍作交待,命文种守邑,便与范蠡、蔡涓上路直奔郢都。不日即到,三人下马,随着人流不声不响溜进城去,直奔郤宛府上。
伯郤宛见蔡涓赴申多时未回,心中很是着急,本想派人再去申城,可一时又未想出合适人选,正在府上踱来踱去,却见申包胥和蔡涓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忙请入内室坐定。申包胥便叫范蠡拜见左尹,道:“在下承蒙大人相召,特地与属吏范蠡前来为大人效力。”
郤宛早就听说范蠡乃申城名士,忙起身重新施礼。众人落座,郤宛道:“宫中之事,想必二位已听蔡姑娘说了,今日请二位来,就是想如何救出蔡妃,然后再规劝大王,稳定后宫。”
范蠡抱拳道:“大人恐怕不只是想稳定后宫吧?”
郤宛拱手道:“范先生说得极是,稳定后宫就是稳住了东宫,保住了太子,也就是保住了大楚的兴盛。”
见众人用心听着,转身望着申包胥道:“申大人可有良法?”
申包胥移座郤宛身边,耳语了一阵,郤宛连连点头,道:“看来只好如此了,你等且去施行,老夫自会鼎力相助。”
申包胥谢过,自与范蠡、蔡涓望麦城奔去。
却说蔡妃被打入冷宫,幽禁麦城,心中愤懑不已,却也无处申冤,虽然郤宛大人带来口信说蔡涓已去找申包胥前来相救,可蔡涓一去却杳无音信,心中自是愁苦,几天下来,几乎变了人形。偏偏鄢将师又与费无忌密议,欲置蔡妃于死地,扫清宫帏,废除太子,独掌朝纲,于是对蔡妃看管得格外严厉,白天不准出房门半步,夜晚添兵加岗守着,简直就如看管死囚人犯一般。蔡涓多时未来看望,蔡妃在冷宫度日如年,真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只求早脱此难。
这日看守丫头端了饭菜前往冷宫,见蔡妃仍然呆坐着,便劝道:“夫人,这命可是自已的,蝼蚁尚且惜生,夫人何苦与自己过不去呢?您饿坏了身子,就是有人来救您,大王再来宠您,可您又能享受吗?这人啦,身体才是第一要紧的,您可要想明白了。”
原来这个丫头名叫雯儿,父母俱在麦城,曾在申包胥府上做事。申包胥去申城之时,恰宋木被授麦城尹,便将她荐给了宋木。宋木深知鄢将师与费无忌一党,前不久见鄢将师囚禁蔡妃,蔡妃跟前连一个使唤人也没有,怕他陷害蔡妃,便想将雯儿派去照看蔡妃。鄢将师虽有疑心,但想一个小姑娘在蔡妃跟前,谅也无妨,于是就卖了一个面子给宋木,让雯儿前往料理蔡妃起居,却把原来在冷宫当值的丫头接回自家享用去了。
蔡妃听了雯儿的话,细想也有道理,看雯儿说话和气,便道:“姑娘哪里人士?为何对哀家如此关心?”
“奴婢原本是申大人府上的使唤丫头,现在宋大人府上做事,是宋大人安排奴婢前来伺候夫人的。”
蔡妃听了,恍然大悟,便让雯儿在自己身旁坐下,道:“你既是申大人身边的人,可要设法与申大人联系,救哀家出去啊。”
雯儿点头道:“奴婢来时宋大人说过,叫请夫人放心,申大人一定会来救夫人的,只是夫人要爱惜身体,到时,可要走得动哦。”
蔡妃听了,心中高兴,将饭菜吃完,躺下养神,想着有一天申包胥会来相救,便又鼓起了活下去的勇气。
申包胥三人到了麦城,住进路边客栈。梳洗已毕,看看天色已晚,申包胥道:“如今只好先去宋木家中打探一下消息,然后再设良策。”范蠡点头,三人前宋木府上。宋木见是申包胥到来,欣喜不已,上前拉着申包胥的双手道:“申大人怎么才来?我等都快急死了。”一边说,一边请三位落座。范蠡、蔡涓连忙与宋木见礼,宋木道:“范先生大名,早有耳闻,不想却是如此年轻有为,可钦可敬,此次救国母之事,还请先生费心了。”
范蠡道:“朝廷内外皆知蔡妃之冤,范某申张正义,不遗余力。”
宋木面露微笑,道:“如此说来,蔡妃有救了,只是不知申大人有何妙计?”
申包胥道:“我等已商量了一个计策,大人看看是否可行?”
见宋木全神贯注地听着,申包胥便将计谋和盘托出。宋木听了,也觉周全,便道:“既如此,我等且照计行事。”
“只是蔡妃身边还要有人相帮才行啊。”
“这个好办,你给我的那个小丫头雯儿已被我安置在蔡妃身边,传话送信很方便的。”
“这就好了。”
申包胥听说,信心倍增,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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