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瓦正在细问,人报子西、子期与申包胥三人来访。囊瓦迎入客厅就座,道:“不知三位有何见教?”
子西道:“令尹有所不知,自卻宛、阳氏父子和晋陈死后,民众议论纷纷,皆言令尹处事不公。此事虽是费太师所为,令尹却代人受过了。”
囊瓦道:“当时本官误信太师之言,其实也未想到太师连杀三家忠良,陷我于不义。”
正说着,沈尹戌径自走了进来,听了囊瓦言语,道:“下官正是来告诉大人,下官刚从郊外经过,听到在那里祭神的人都在诅咒令尹,说是令尹听任费太师谗言,总有一天要毁了楚国。”
囊瓦听了,耳根发麻,道:“你等都是朝廷重臣,究竟有何看法?”
申包胥道:“费无忌与鄢将师勾连蔽主,去朝吴、出蔡侯、教先王娶媳、致太子身死外国,冤杀伍奢父子,逼走伍子胥为吴作伥,今又无故冤杀左尹,波及阳晋两家。百姓怒此二人,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都说令尹纵其为恶,怨声载道,遍于国中,大失民心。以下官愚见,与其信谗以自危,不如除谗以自安。”
一席话说得囊瓦神情沮丧,子期道:“我等今日来劝令尹,请令尹以国是为念,以保自身清誉为重,立诛费、鄢,除谤去咒,以安民心。”
囊瓦谢道:“多谢四位大人提醒,不然,险些误了国家大事。”
沈尹戌道:“只要大人吩咐,下官愿提兵前往将二贼捉拿归案。”
申包胥道:“下官愿为前部,只是还有一个建议,还望各位大人斟酌。”
子西道:“申大人有何想法?”
“下官是想如果将此二人抓到,不必送大王处请命,最好是百姓群起而诛之,免得大王为难。”
囊瓦道:“此议甚好。”
“那就包在下官身上了。”
申包胥斩钉截铁地说道。
众人议了一会,各自回府。
当晚,申包胥访得费无忌、鄢将师在家,便率禁卫三百人,先入太师府中将费无忌抓住,又赶往鄢将师府中。鄢将师正与丫环在房中鬼混,听见房门响,还以为是夫人进来了,睁眼一看,见是申包胥提剑站在床边,惊起问道:“申大人深夜到此,有何要事?”
申包胥也不答话,喝令绑了,押往天牢。此时城中百姓闻言捉拿费无忌和鄢将师,纷纷出门助阵,见费无忌和鄢将师被绑,立时有数十人一拥而上,刀剑并举,将二人杀死在大街上。
原来申包胥前往拿贼时便叫部将召唤百姓道:“杀左尹者,实为费无忌与鄢将师二人,今申大人奉旨捉拿反贼,愿助战者有赏,杀死者立大功。”众百姓早对二贼恨之入骨,哪里希求给赏?听说诛贼,踊跃上前。囊瓦听说二贼已被民众所杀,便令尽灭其党,火焚其家。城中百姓闻说,欣然往从,一把火将费、鄢两府化为灰烬,囊瓦方才入宫奏明昭王。昭王平日里也觉得费无忌、鄢将师尾大不掉,难以驾驭,巴不得借机剷除,见事已至此,也就无话可说。
囊瓦除了二贼,见城中谤咒乃止,百姓复吟王恩,心中很是高兴。这日早朝,众大臣行礼已毕,昭王问道:“众位爱卿,可有本奏?”
囊瓦道:“自费、鄢二贼被除,政通人和,连吴兵听说我国君臣一体,也好久未来侵犯了。”
昭王勉道:“令尹忠心为国,才有今日气象,寡人赐你上将军称号,军国大事,由你自决。”
囊瓦谢过,站立班首,面带微笑,洋洋得意。申包胥上前奏道:“大王,内贼虽除,但外患尚存,伯嚭入吴,与伍子胥同流合污,狼狈为奸,时刻不忘报仇。今庆忌已灭,阖闾必然专心对我,臣以为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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