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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冢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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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四  任倔棒怒斥腐败  郭兰花找茬骂人

    下午的阳光愈加强烈,地面似乎也被晒脱了皮,人走在大街上,脚下不时腾起阵阵灰尘。

    任鲁吃过中午饭,没在家休息。帮着岳洪波收拾了碗筷,就走出了家门,向任晋家走来。

    任晋和小军正在屋里坐着,看到任鲁进来,小军急忙站起来说:“叔,中午没休息呀?”任鲁说:“吃完饭,没事干,就想来这里看看。你们吃了吗?”小军说:“也刚吃完。”任鲁对任晋说:“哥,你现在忙什么呢?”任晋说:“有什么可忙得?村里有党支部,乡里有派出所,大事小事都有人做主,我这个治保主任也就是个空衔。”任鲁扭头看到墙上挂着一身警服,一顶大盖帽挂在衣服上。就说:“呀,哥也穿上警服了?”任晋笑着说:“什么警服呀,乡里发的。没衔没花的,就是个样子。”小军端来一杯茶,放在柜子上说:“叔,你先坐着,喝杯水。”任鲁边坐下边说:“行。”又看到任晋还没喝水,就说:“哥,你呢?要不你先喝。”任晋说:“你先喝吧,我等会儿再说。”任鲁问:“哥这次回来,那刘红保没跟你说啥吧?”任晋说:“我这是乡里安排的,他能说什么。”任鲁点了一下头又说:“我有些日子没上公路了,今天从公路上过,才发现咱这里也有了派出所。”任晋说:“国家形势的发展,农村地区的治安需要,各地把派出所设在乡一级,有利于农村地区的治安管理。”任鲁说:“我今天看见派出所门上那几个字,觉得挺奇怪。为啥锁龙的‘锁’字要用红圈把它圈起来?”任晋的表情有些苦笑不得的意思,说:“咳,这个派出所所长是从原来峪口镇柳屯派出所调来的,叫刘岷。”任鲁蹭的站起来,把任晋下了一跳,瞪着眼看着任鲁。任鲁说:“怎么是他?”任晋松了口气似的说:“你这一激动把我吓一跳。不错,就是刘红卫的儿子——刘岷。这小子这几年仗着他爹的势力,从一个普通工人,当上了警察,而且还成了个派出所所长。”任鲁骂了一句:“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呀!”任晋说:“别激动,你先坐下。”任鲁喘了口气坐在椅子上。

    任晋说:“刚装修好派出所的时候,本来门上那几个字都做的挺好的,可是,你也听说过,咱乡干土梁村有一个‘阴阳’先生,不知怎么弄得和这个刘岷认识,他告诉刘岷,锁龙的‘锁’字,正和他这个‘刘’字相‘尅’。如果时间长了,很可能他这个所长会出事。把个刘岷吓得赶快让这个‘阴阳’先生给他想办法。‘阴阳’先生给他折腾了一整天,据说是给他破了灾,然后告诉他,必须把那个‘锁’字圈起来,以保他的平安。这个刘岷对这个‘阴阳’的话是言听计从,结果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任鲁气愤的说:“这叫啥事?共产党的派出所所长竟然让一个社会闲杂人员牵着鼻子走?他们要胡闹到啥地步?”任晋说:“胡闹的人到啥时候都胡闹,不管他当了所长还是局长。”任鲁说:“他们公安局领导就不管吗?”任晋说:“看起来是没人管,要是有人管还能成了这样?”任鲁“咳”了一声,没往下说。

    小军站起来说:“叔,你和我爸先聊着,我得去学校了。”任鲁点点头说:“行,你忙去吧。”小军走了出去。

    任鲁看着小军出去了,回过头说:“现在就剩下学校还算块净土。”任晋说:“净土也不干净了,刘红保已经把学校控制在他的手里。以后学校再需要教师,必须经村党支部批准。现在学前班的两个老师就是刘红保给塞进来的——一个是‘大客车’的妹妹,另一个是张亮的闺女。”任鲁听了气的直喘粗气,任晋说:“你何必生那么大气呢,社会就是这样变化的,你要是看不惯,就会被社会抛弃。”任鲁说:“据我所知,张亮的女儿是初中毕业,还算说的过去,那‘大客车’的妹妹连小学都没毕业,怎么教孩子们?”任晋说:“其实学前班就是个幼儿园,小学文化教倒是也能教得了。关键是咱村里好样的教师随便就能找几个,他塞进来的这两位,教学能力实在不行。没听人家说吗:小班孩子爬滑梯,大班孩子关屋里,要是随便往出跑,小心老师打屁屁。你说这学前班的孩子受罪不受罪?”任鲁说:“要这样,谁还敢把孩子送学校呀?”任晋说:“不敢也得送,凡是刚上学的孩子,不论几岁,一律从学前班开始。想直接上一年级,门都没有。”任鲁说:“这也太不讲理了!”任晋说:“现在是谁的权力大,谁就有理。”任鲁说:“为啥非得让孩子们过学前班这一关?”任晋说:“现在不是国家推行九年义务教育吗?小学教育禁止乱收费,除了正常的学杂费以外,不许再收其它费用。这学前班不属于义务教育阶段,所以不受限制。他们把学前班的收费标准定的稍微比幼儿园低一些就行。这样,每年就可以收取很多学费,这些学费都是额外收入。”任鲁说:“原来还是为了钱呀。真是两眼只盯着钱,不怕钱扎了眼。”想了想,任鲁又说:“那赵校长和董美丽也同意这样做?”任晋说:“他们俩哪敢不同意,现在的学校开资都得从村里要,得罪了村里,学校的日常开资可就要让他们头疼了。”

    任鲁靠在身后的柜子上,头向后仰着,半天没说话。突然,他抬起头,直起腰说:“明白了,这就是腐败,一种隐藏的腐败。”任晋说:“腐败?这要是腐败的话,还有些事情你都没听说过。”任鲁愣愣的说:“还有啥事我没听说过?”任晋说:“咱乡里各村的支部书记和村长们都上了人身保险了。”任鲁说:“当官的都有了钱了呗。”任晋说:“啥有钱了,是仇立友出的主意,是乡里投资,给村干部们上的保险。”“什么?”任鲁瞪大了眼睛,他这才是真正弄不明白了。

    任鲁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任晋说:“现在的共产党人是和过去不一样了,我记得毛主席有一句话说:‘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任何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他们中间生根开花。’我还想起一件解放战争时期的事,有一位当时的县长,在敌人占领了他那个县以后,他没有随大部队撤退,而是留在当地坚持敌后斗争。据说,当地的老百姓每天都能看见这位县长,挎着粪筐,在各村转悠,为我军准备反攻做了大量侦查工作。也给当地老百姓起到了主心骨的作用。敌人到处搜查,清剿,这位县长却安然无恙。因为他得到了老百姓的全力保护。可是,今天的干部们,却要保险公司来保他们的命。请问:他们怕谁伤害他们?是老百姓吗?真难以想象呀!”任晋笑了,说:“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急啥呀?坐下吧。”任鲁坐回椅子上说:“我一听这些事就生气。”任晋说:“生气管啥用?咱一个老百姓,人微言轻,谁能听咱的一句话呢?”任鲁也叹了一口气说:“咳,面朝黄土背朝天,能过咱的日子就不错了。”

    忽然,任鲁想起什么似的,就问任晋:“哥,你还记得上次来咱们乡给讲课的那个朱教授吗?”任晋带着笑音说:“你为啥又提起他来了?”任鲁说:“那次他到我家去,看我的鸡舍。我曾问过他:鸡舍内的通风量和风速的关系。按说这是养鸡日常管理的一些常数,一个号称是养鸡专家的人,对这些数字应该随口就说的上来的。可是,那位朱教授却没回答上来。我一直怀疑这位朱教授的来历。”任晋一听就笑了说:“那位朱教授呀,不错,他是察尔农专的一个副教授。可是,据他们农专的毕业生们说,原来这位朱教授是个农专的讲师,在农专升级为大专时,他向国家学位委员会递交了申请,结果没被批准。他又连着递交了两次,都被退回来了。后来他找到了在省里工作的几个老同学,给他跑了几趟京城,才算把这个副教授给他拿下来。”任鲁恍然大悟的说:“哦,我这才明白,这位教授是个混学位的主。”

    任晋又说:“他们察尔农专在咱们县有几个老校友,像县饲料公司的程经理,特种动物养殖场的胡场长,都是察尔农专毕业的。据他们讲,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察尔农专就出过洋相。运动一开始,他们学校就整出个‘国民党党支部’来,许多老师和同学都被牵连进去了。你想呀,解放都快二十年了,一个远离台湾的内地中专学校,从哪儿来的国民党?那些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青年,从小受的都是社会主义教育,怎么会成了国民党党员?可在那个时候,谁敢说个不是呀?”任鲁说:“这是个什么破学校,为啥尽整些个幺蛾子出来。”任晋说:“社会就是这样,有些人就是整天看着形势,琢磨着如何整人。啥办法都想得出来。”

    看着神情有些迷茫的任鲁,任晋问他:“你现在还有多少蛋鸡?”任鲁说:“还有不到五百只吧。”任晋又问:“贷款都还完了吗?”任鲁说:“贷款是还完了,就是还欠鸡场两千块钱。”任晋说:“怎么亏那么多?”任鲁说:“咳,第一次卖了的鸡还算可以,能盖了盖儿。剩下最后卖的鸡,养的时间又长,卖的价钱又低,最后一算账,连前面的鸡一齐算,每只鸡尽饲料就吃了十五斤之多。连雏鸡钱一加,亏大发了。所有的投资都算进去,不但不够成本,还倒欠鸡场两千块。”接着他又调侃了一句:“人家现在是万元户,我成了万元窟窿户了。”任晋关心的问:“你打算咋办?”任鲁说:“咋办?有钱我不能说不还,可是现在我连家里的生活都难保证,拿啥还?反正谁也不敢把我这一家人都赶到大街上去。”

    任晋用一种关心的眼光看着任鲁,很担心的说:“兄弟,有啥困难你就说一声,哥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的。”任鲁说:“哥你别怕,我还不老,怎么也能撑起这个家。”任晋说:“以后办事可要多加小心了。”任鲁点点头说:“是呀,渐渐的年龄大了,吃的亏也多了。该加小心的时候,就得注意了。”

    说着话的任鲁转回身看了柜子上的闹钟一眼,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就赶快站起来说:“吆,两点多了。我的赶快回去了。今儿耽误哥一中午没休息。”任晋说:“我一般中午不休息,有人跟我说说话,还让我觉得挺痛快。”任鲁说:“我走了,哥你休息会儿吧。”说完就走出了任晋家。

    刚走到自己家门口,一个女人从他家对面的院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任鲁就大声叫道:“任老二,跟你说句话。”任鲁看了她一眼,站在街旁,等着她说话。

    这个女人其实也是一中毕业,和任鲁是同学。前几年在锁龙小学当教师。为了往上爬,多年来,一直暗中和董美丽较劲。可是由于她根本就没有领导能力,学校一直没起用她。为此,她恨死了董美丽。

    在岳洪波她们做手术的那次计划生育大检查中,县计划生育委员会查出她作为一个教师,不但不带头计划生育,反而在没有准生证的情况下,用请病假的方法,瞒天过海,偷偷生下了第二胎,所以将她开除出教师队伍。

    本来这事跟董美丽毫无关系,她却把仇记在了董美丽的身上。从学校出来后,到处造谣说:“董美丽和赵校长有一腿,为了当上学校负责人,搞阴谋诡计把我给整下来的。”

    这话传到董美丽耳朵里,把个平时温文尔雅的董美丽气的满屋子跳,非要找她说个明白。涂金虎硬是把董美丽拦住了,他告诉董美丽说:“你找她能讲出理来吗?这种人长着一张臭嘴,什么话说不出来?你去找他,正合她意,没有的事,叫她一喊,反而成了真的。她会给你弄得满城风雨。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揭露她的时候。”董美丽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其实,真正不干净的,正是这位高喊别人不正经的女人——郭兰花。自从从学校出来,夫妻二人整天东跑西窜,丈夫据说在花园镇承包了砖厂,经常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回来,又吃又喝,还在家里过夜。和她常来往的人就是“小辣椒”,两人成了“私蜜”。

    郭兰花走到任鲁跟前,对任鲁说:“我家里还有四、五百斤玉米,你养鸡配饲料用得上。你买不买?”任鲁摇了摇头说:“我的饲料都是从乡鸡场买回来的,自己不配饲料。”郭兰花不高兴的说:“都乡里乡亲的,连这么点事也不肯帮忙。”任鲁说:“不是不帮忙,本来我这里不需要的东西,我买回来干啥用呀?”郭兰花气恼的说:“你那么有钱,还在乎这几个钱?”任鲁也不高兴的说:“别说我没多少钱,就是有钱我也不买没用的东西呀。”郭兰花气势汹汹的说:“没钱?你是穷光蛋?穷光蛋还活着干啥?”任鲁一听,气也上来了:“我穷光蛋不该活着?穷光蛋不光活着,还活的光彩呢。不光彩的人才不该活着。省的给这个世界抹黑。”郭兰花跳着脚的骂起来:“你放屁,谁不光彩了?你妈的养鸡都挣不了钱,丢人现眼还活着干啥?”任鲁声音低沉的说:“无缘无故找茬骂人的人能是光彩人吗?吃饱了撑的,早死早干净。”郭兰花骂道:“我x你亲妈!”任鲁回骂道:“咱俩还不知道谁x谁呢!”

    这时,郭兰花向前走了一步,任鲁大声说:“臭娘们,你敢动手的话,别忘了,我任鲁的脾气可绝不饶人。想活着,你就老实点。”

    岳洪波从院子里跑出来,拉住任鲁说:“这是咋回事?平白无故就吵起来了?”郭兰花说:“你管管你这个汉子,你看他那流氓相。”任鲁说:“流氓不分男女,谁更像流氓全村人都知道。”郭兰花又说:“穷小子,穷的连裤子都穿不上了,还敢跟我喊叫?”岳洪波也急了,说:“我家穷也没扒你家门框去,犯得着骂大街吗?”郭兰花说:“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些宁受穷也要装正经的人。见着你们我就想骂。”岳洪波说:“我们本来就是人,就是要有人样。决不能人跟牲口分不清。”郭兰花刚想跳,被从东面跑过来的伴蕊芬挡住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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