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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冢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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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八  任鲁苦思结怨事  刘虎细讲化恩仇

    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岳洪波给睡熟的宝宝盖好了被子,又给睡觉没样的珍珍把蹬开的被子掖好,自己才脱衣服躺下。

    任鲁嘴里叼着一支烟,在院子里来回的走着。透过窗帘看到屋里妻子的影子已经躺下了,他还不想进屋。冬天的小西北风吹着他的脸,使他感觉有些凉意。

    白天在老叔家喝酒时,刘红保的几句咒骂,让他想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郭兰花无端找茬骂人、李占武公然耍流氓、伴蕊芬从中拉皮条,这些事像演电影一般在他脑海里不停的上演着。

    郭兰花自从和任鲁吵架之后,两家再无来往。虽然对门住着,在街上碰了面也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理谁。李占武却脸皮非常厚,任鲁找到他家后没几天,有一次任鲁正在大门外站着,从门口过的李占武竟然笑嘻嘻的对任鲁说:“兄弟,家里还有鸡蛋吗?”任鲁斜眼瞟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这小子还不死心,又问了一句:“嗨,有鸡蛋没有?”任鲁说了一句:“有也不卖,等着自个儿吃呢。”李占武讨了个没趣,才悻悻的走了。

    伴蕊芬这几天很少到任鲁家。岳洪波记住了任鲁的嘱咐,伴蕊芬每次来,她都提高了警惕,只要伴蕊芬敢说出格的话,她就会立刻用话把她顶回去。不过伴蕊芬也不傻,看着这情景她连个臭屁也不敢放出来。

    虽然日子过得平稳了许多,但是任鲁心里一直想不明白,就凭他们三个,怎么说也没这个胆量跟任鲁公开挑战。他们的背后到底还有啥人?任鲁也想到过刘红保,可是,他又觉得刘红保作为一个村支书,怎么能做出这种下三烂的事情来呢?

    今天的事情,让任鲁明白了,这些事还真的就是他——刘红保,锁龙村的领头人,用他的一双黑手,操纵着这一切。“一个大流氓、大恶棍,阴险毒辣无耻之极。”任鲁心里骂着。

    一边在院子里转悠着,任鲁的脑子里还在不停的思考着:我一个平平常常的老百姓,连党员都不是,也从来没招惹过村里的干部,为啥刘红保总跟我过不去呢?他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

    任鲁走到了窗户下边,岳洪波在屋里听到了脚步声,就轻轻喊了一声:“嗨,还不睡呢?也不怕冻感冒了?”任鲁答应了一声:“这就睡。”就进了屋,一看柜子上的闹钟,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就赶忙上床脱衣服。岳洪波说:“在院子里转悠啥呢?大冷天,小心感冒。”任鲁边脱衣服边说:“你说这刘红保脑子里整天都琢磨些啥?”岳洪波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心里想啥。”

    任鲁家的灯熄了。可是在任鲁家北面只隔了一排房子的刘红保家,仍然灯火通明。刘红保的院子比别人大多了,别人家都是四、五间房,可是他家一排就盖了十一间房,而且他的院子要大过别人家的院子两倍。

    在靠西边的屋子里,刘红保的老婆正和三个女人推牌九,不时从屋里传出女人的叫喊声夹杂着阵阵浪笑。

    刘红保的老婆边出牌边问张亮媳妇:“他姨夫还没回来?”张亮媳妇说:“没有。”刘红保老婆又问:“现在他在哪儿呢?”张亮媳妇说:“谁知道呢?死在外边也倒好。”刘红保老婆说:“老夫老妻的,别那么说。”张亮媳妇提高了嗓门说:“大姐,你不知道,自从他拍屁股跑了以后,我可倒霉透了。债主子们天天上门来要债,那天,黑山的几个股东,领着一帮人来了,一个个都喝的脸上带着色儿。进门就大喊大叫,又是摔门,又是砸玻璃。硬让我说出张亮藏在哪儿。我说我哪儿知道?坏了,这句话惹恼了他们,两个小伙子硬是把我家里的电视机搬跑了,并且留下话:一个月之内张亮再不回来,就来拆我家的房子。你说我这日子可咋过呀。”刘红保老婆瞪起眼睛说:“还反了他了,明天让我们家老四去派出所跟他哥说一声,他们再敢来胡闹,就给派出所打电话。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刚说完,突然把手中牌往外一扔说:“我赢了。”其他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她扔在桌上的牌,然后又都坐回座位上,把手中的牌胡乱的扔在桌上。

    看着张亮媳妇把桌上的钱一股脑推到刘红保老婆面前,嘴里还叨叨着:“今天手气不好,一把没赢,输了。”另两个牌友也只好把个人面前的钞票扔向刘红保老婆面前。一个牌友说:“算了,天儿不早了,该回家睡觉了。”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另一个牌友也跟着站了起来。张亮媳妇说:“咋了?不玩了?”一个牌友说:“不玩了,再玩没精神了。”说着打了个哈欠。张亮媳妇说:“你们先走,我跟大姐再坐会儿。”两位牌友相跟着走出了屋子。

    在路上,一个牌友对另一个牌友说:“你看出来没有?张亮媳妇肯定知道张亮在哪儿。”另一位牌友说:“你咋知道的?”这位牌友说:“你还看不出来?张亮想回来了,他又怕回来人家跟他要债,就想利用刘家的势力吓唬那些债主子。今天玩牌张亮媳妇其实是故意输给她大姐的,为的是让她大姐去跟刘岷所长说,谁敢再来要债,派出所的警察就会出面的。”另一位牌友说:“这个行贿的方法倒挺新鲜。”两人都“嘿嘿”笑起来。

    张亮媳妇要走了,刘红保老婆把她送出了大门。回来时,她看到东边一间屋子里仍然亮着灯,里面传出“稀里哗啦”的洗牌声,就走了进去。

    当她一打开门,一股刺鼻的烟味扑了出来。刘红保老婆被熏得向后退了一步。她缓了缓神,嘴里喊着:“我的天呀,你们在里边咋待着的?我可真受不了。”就进屋把窗户打开了。一股浓烟从窗户冒了出去。

    屋子里四个人正在打麻将。看到刘红保老婆进来,李占武笑着说:“大婶子,你们不玩了?”刘红保老婆说:“我们不玩了。你们这屋里熏屁狐子呐?那么多烟也不说把窗户打开,喘得上气来吗?”刘红保说:“光顾着玩了,也没感觉出来。”他老婆说:“你们少抽点烟,把屋子都熏黑了。”说着,一口烟呛进了嗓子眼,她猛烈的咳嗽起来。三个手里夹着烟的男人急忙把手中的香烟掐灭了。刘红保说:“你别在这屋里受罪了,快回屋歇着去吧。”他老婆用手捂着嘴跑出了那间屋子。

    看着刘红保老婆出去了,李占武站起来说:“大叔,你冷不冷?要不我把那扇窗户也打开?”刘红保说:“我穿着皮袄呢,你打开吧。”李占武走到窗户跟前,打开了另一扇窗户,稍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烟气冒的差不多了,空气清爽了许多,只是温度也降了许多,刘红保不由得裹紧了皮袄。

    李占武回到桌子旁,身边的牌友打出了一张牌,嘴里叫着:“三万,”刘红保看了看桌上的牌,也扔出了一张牌:“五条,”另一个牌友喊了一声:“碰。”李占武伸手摸了一张牌,看了看又扔出去说:“九条,”牌友也伸手摸了一张牌,放回自己的牌行内,又扔出一张牌。这时刘红保摸了一张牌一看,笑了,往倒一推牌的同时,叫了一声:“和了,提溜。”其他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桌上的麻将牌。一位牌友叹口气说:“没办法,又输一把。”李占武说:“够八圈了,该算账了。”说着就掐着指头算起来,最后说:“我输了,我该给老刘大叔五十块。你们二位一共给刘大叔三十。”两位牌友无奈的从兜里掏出钱来扔到刘红保面前。

    接着,四人又“稀里哗啦”的洗起牌来。正洗牌,刘虎推门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叫上了:“这屋子赛冰窖了,你们冷不冷呀?”回头看到两扇窗户打开着,就又喊起来:“嗨,你们这是练啥功夫唻?大冬天开门晾窗,比谁骨头硬呀?”李占武说:“刚才你妈进来被烟给呛走了,我说打开窗户让烟往外走走,要不,这屋里还真待不住人了。”刘虎笑着说:“谁让你们四个人三个大烟囱。除了我爹你们三个人都抽烟。”刘红保说:“屋里没烟了,把窗户关上吧。”刘虎把两扇窗户关好,走到桌子前。李占武说:“想伸手就坐我这儿,我正想退手呢。”刘虎说:“我不玩,进来看看我就回去了。”一位牌友说:“你啥时候听说过玩牌还有父子同桌的?”李占武说:“现在这年头,谁还讲这个呀?”嘴里说着手抓起了骰子,向桌上一掷,那骰子“骨碌碌”一阵乱转,最后停下来。李占武定睛看了看骰子,伸手从牌垛上摸了一张牌,牌友们也依次开始摸牌。

    李占武一边摸牌一边说:“要说咱村里还得说老刘大叔的威力大。今天下午刘大叔的几句话,把那个倔棒给气的抬腿走了。要不是刘大叔,那小子可从来没吃过这种亏。”刘红保说:“我就是要杀杀他的锐气,我就不信咱这么大个锁龙,就没人能惹得了他。他满肚子墨水管屁用?有才没人用,照样是废物。”李占武连连点头说:“是呀,觉着自己有那么点文化,就谁也看不在眼里,耍啥牛逼?”接着又嘟囔了一句:“当年十一队最漂亮的一朵花,还真是插在他这泡牛粪上了。”刘红保说:“他娘的,都穷的‘鞋邋遢,袜邋遢,拉屎拿块土坷垃’的地步了,自己挣不上钱来,还不叫老婆挣钱,啥玩艺?!”李占武说:“它可真是‘大姑娘要饭——死心眼。”刘红保说:“这种人,饿死都不亏。”

    刘虎一直站在刘红保的身后,看着他们打牌,听着他们的议论,没吱声。一直等到一把牌打完,就转身出了屋子。

    已经是半夜十二点钟的时候,刘红保他们的牌局才收场。李占武他们几个人刚离开,刘虎就推门进来了。刘红保一看到刘虎就说:“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怎么还没走?”刘虎说:“爹,我听着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别人的话我不想说,可是你的话可是不该那么说。”刘红保说:“一提起那个倔棒我就有气,免不了冒几句出格的话。”刘虎说:“你们说话把那些有文化的人说的一文不值,我跟你说,爹,有文化人决不可小看。今天他们看着不起眼,说不准哪天他们就能翻过身来。一旦他们翻了身,可就有你好看的。”刘红保说:“我也知道我今天说话有点过,都愿那个李占武把我带沟里了。”刘虎说:“对李占武这种人,你千万要加小心。这种人,假设明天任鲁当了村支书,他不但会把你骂任鲁的话都告诉任鲁,而且把他说的话也都栽到你头上。”刘红保点点头说:“也对,这种人还真的得防着点。”刘虎说:“不是防着点,是只能利用,不可信任。对这种人决不能说一句真话。”刘红保说:“是呀。你这一说,还真提醒了我。以后我还得真的注意他。”刘虎又说:“爹,我今儿想劝劝你,以后别太锋芒外露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共产党的官谁也当不了一辈子。等你退下来的时候,你能保证新上台的干部还把你当爷爷待吗?要是有人就等那时候出气的话,你这后半辈子可就有罪受了。”刘红保叹了口气说:“我生了五个儿子,就你还有点头脑。”刘虎说:“我这也是在乡里待的时间长了,看着那帮家伙明争暗斗的,学出这么点经验来。”想了想又说:“任鲁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那是一条龙,虽然现在落在泥坑里了,如果遇到风调雨顺的年头,照样能飞起来。今天你真把他得罪狠了,他的脑子你也知道,记性相当好。你整了他,它会记你一辈子。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千万别把它逼到墙角,否则后果怎么样谁也难说。”刘红保站了起来说:“行了,事情该咋办,你看着办吧。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刘虎还想说什么,看到他爹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只好站起身跟着刘红保出了屋子。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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