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母亲:您把我送到这世上已经有二十几年了,外祖父告诉过我在我出生的时候,您说出了您的愿望。您希望我幸福美丽富有,今天我不知能否像您曾经期盼的一样。我的生活一直和别人和自己所期待的大不相同,我没成为一个富有的女人。
有一年我给您的信说要我马上去日本看您,后来有些原因没有去成,不知您是否失望过?也许您的前车之鉴,我对婚姻一直有些许偏激的认识。许多人的婚姻,越来越像股票,行情瞬息万变。像抛物线上上下下,如此许多的折腾下来,我的信心消磨殆尽,婚姻在我心里已成了垃圾股。我看到谢冰提着SAS的手提包,腰上绑着BORDER的衬衫,想到当初我们两手空空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们一起到淮海路,一次又一次将喜欢的衣服拿进试衣间,过一下瘾,然后再脱下来。
我想起数年前他给我说的一个故事。他说我一直朝着一匹马奔着,一直以超过我平常的耐力追逐着,只是我不知道我的周围有许多的白马伺机接近我,可是我都不去理会,这匹靠近我的马不会把我带到我梦寐以求的地方,我错过了许多可以抢上马背的机会。人生是一场又一场的赌局,我也是一个赌徒,我一直追着我的千里马,不是为了稳定,而是梦想。
凝视着周石送给我的花,我低低地叹着:“周石,谢谢你。”
“怎忘记得了!你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我说。
“那便别说你没收到男人送的花,念书的时候我可给你买过不少的花。”周石在电话那边还是幽默得来的,然后又哈哈大笑。
周石同从前一样,闲谈数句。
“外公身体好吗?”
“还过得去,像所有老人,希望我早点出嫁。”
我笑着,又怕周石多心,故作注解:“我外公在我二十岁就怕我嫁不掉了。”
“外公这一阵子还顺心吧?”
“他生活悠闲舒适,下下棋,看看书,听听评书,有太阳时坐在院中晒太阳,很悠闲。”
“你还好吗?”
“我现在已很少找朋友,很多时间独处。”
“为何喜欢独处?”
“一直以来,习惯与自己相处,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已成习惯。读书时我会被喧闹扰乱思维,现在则喜欢平静。”
“以前的轻狂岁月也未必不好,只是大了以后多少要调整,否则会太天真。”
“浩太认为你要调整吗?”
“他早已过着这种生活,我从小到大父母很少跟我沟通,想有一个爱惜自己,中意自己,又跟自己沟通得到的人,我想是浩太,他会告知我不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不会被别人影响,想徒步旅行。”
我们的初始,下面已经隐藏着一个地震带,直到火山爆发。
几年不见,周石竟还像个小男孩子。不知为何,跟周石几年不见,这束花,这个电话,令我对他感到亲密了好些。我似又回到那时有一帮男孩子追的时候。
整个下午,我的心既忙且甜蜜。一时寻思他为什么不在浩太走时趁机来追我,这个问题困扰过我。在门后,我抱着玫瑰花倚靠在那里只是傻傻的笑,像个花痴。原来我早已忘记了被人追的感觉,不由心花怒放,我好久没这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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