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没补课,当太阳爬上山坡的时候,梅子从学校回来了,一放下书包就坐在饭桌边,抓起一只鸡腿狼吞虎咽地啃。栀子慈爱地看着女儿啃完一只鸡腿,才乐陶陶地告诉她:“你哥有意中人了,桐花坞柳枸杞伯伯的女儿叫木槿,长得非常好看,给哥迷住了,整天都不在家。”梅子好像对她哥的事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哼哼哈哈”了两句,自顾自的喝着鸡汤。栋木抿一口酒,叫女儿吃过饭,跟杏花到鬼崽岭上放牛,说枸杞伯伯在岭上挖草药,请他中午过来喝酒。
“我才不要和杏花一起放牛,有柏榛呢。”梅子舔舔油腻的指头,又拿勺子舀汤喝。
“梅子,你和杏花究竟闹过什么别扭?”栀子一直没动筷子,只看着女儿吃喝。
“没有,我只是,只是一看见她,心里就烦。”梅子厌恶地皱皱眉。
“梅子,你应该善待杏花,其实她挺可怜的,没有个爸,而且妈又是……”栀子似乎意识到什么,瞅瞅栋木嘎然止声。
梅子生气地接上话茬:“而且妈又不是正经女人,我就是烦她妈,所以才烦她。”她狠狠地盯了父亲一眼。栋木张了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一仰脖子,和着酒吞回了肚里。
“梅子,你误会妈说的话了……”栀子喘着粗气,急于想辨解。
栋木赶紧打断:“栀子,我问你,你能给梅子说清楚什么?”
“说不清就别说,我还不想听呢!”梅子起身回到小横屋,奋笔疾书好一阵子,才赶牛到鬼崽岭上,任它悠闲甩尾巴自走自吃。
柏榛早赶牛上山来了,正坐在草洼里紧张地复习功课。梅子摘下一根狗尾巴草,悄悄走过去掏他的耳朵,他捂着耳朵说:
“梅子,别闹了,我还得把这一章看完。”
“柏榛,别看啦,我讲个笑话给你听轻松轻松,好不好?”她给他手里的课本抢了。
“留着以后讲吧,现在不用功,明年考不上大学,人家就看我们的大笑话了!”他央求着:“好梅子,快还给我!”
“不给!就是不给!”她挑衅似地将课本往空中一抛,然后又给接在手里。
“那好,你讲笑话吧,我准备捧腹大笑!”他夸张地捧捧肚子。
“不讲了!我劝你别太用功,万一不小心考上了北大清华,乔叶山庄可要发生九级地震了。”她赌气地丢下他的课本,一扭头纵身跳上坡去,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柏榛跨着大步紧跟上来,赶紧抚着她问受伤没有,她痛苦地摸着脚踝骨,若带哭腔说:
“脚,扭伤了,哎哟,好疼啊!”
“梅子,都是我不好!”他帮她揉着,一脸的惊慌和歉意。
突然从树林后面传来几声咳嗽,两人警觉地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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