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盘似的圆月挂在万里碧澄的夜空,大地一片寂静,驼背柳树和旁边的杨树交织在一起,好象围成拱形的门或者窗,月光隔了枝叶的缝隙,照着里面的一块石礅上,落下参差的斑驳黑影,几个游离的光斑在夜风里摇摆。这种情境下,梅子一激动就给什么都忘了,她激动地扑入李彦的怀里,幸福地喃喃着:“李彦,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一定会帮我走出这个穷山沟的是不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若都愿意吃,什么罪也愿意受!”
李彦拥着她在石礅上坐下,半明半暗里,他凑上唇去找她的唇时,马路上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他放下她,惊慌地站起来:“来人了,我得走了,免得让人看见。最近,我要出差一段时间,不能赶来看你了,有什么事情给我写信吧。”
梅子也跟着站起来,双手搭在李彦的肩膀上:“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傻瓜!现在让人知道是我在中间掺和,你爸不把你和柏榛在七一捆绑成夫妻吗?想逃婚都逃不掉啊!”李彦责备地给她的手从肩膀上拿开。
说话间,来人大踏步走到了他们跟前,举起扁担横扫过来,似乎要落在李彦的背上。李彦见势不妙闪身躲开,赶紧戴上头盔飞车而去。
柏榛转过身,皎洁的月色下,闪着寒光的双眼显得有些骇人。许久,他从牙缝里冷冷的挤出一句:“明天是我们办证的的日子,可你、你……”
“你,你什么!拿着扁担显然是有备而来,你为什么跟踪我?真无聊!”梅子来个先发制人。
“天地良心,我柏榛从来不会做这无聊的事,我吃亏就吃在太信任你!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办证的前夜,你竟然还和小眼镜幽会,你说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柏榛愤怒的声音,虽然低沉却有一种爆破力。
梅子听到这样的问话,很是恼羞成怒:“你管不着!你说有人告诉你的,是谁?是不是我爸?” 她心底里畏惧着她爸。
“总有那个人,但我不会告诉你!”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要跟你说,我已经下定决心从今天晚上起,正式解除我们的婚约,你别再缠着我了。”梅子斩钉截铁地说,然后也是仓皇而逃,而柏榛却颓然坐在地上,竟然泪光闪闪的。
梅子一鼓作气逃回篱笆院子,堂屋里她爸正一面吞云吐雾一面饮杯中之物,见女儿在短时间内赶回来,倒感到有点奇怪:“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不是你提醒我,别玩得太晚吗?在同学家美美地饱餐一顿后,我和她边散步边叙旧,在小站才分手。”梅子站在堂屋檐下,还不敢进那道门槛。
“哟嗬!我女儿真听话,还没结婚就长大了呢!”栋木喜形于色地对女儿大加赞赏。
“爸,没有什么事,我回房间看书了。”梅子说话的声音细若蚊子叫。
“好,好。但是看书也不要看得太晚,最好做到早点休息,明天是你人生最大的大喜日子,精神一定要爽!”栋木打着酒嗝说:“梅子。你也别看书了,还是去陪陪你妈吧,她肯定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刚才吃饭的时候一直念叼着你呢!”
“明天只是办证,又不是出嫁离开妈妈了,有话明天说吧,我有些困了。”梅子故意大声说,让西屋里的她妈妈听见,她不敢面对她妈。回到小横屋给门上了栓,从床头墙上取下挂着的绣花布袋子,悄悄地收拾起明天逃的行李。为了爱情,即使李彦不带她私奔,她为了他也要逃,逃离这个家,逃离柏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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