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栋木最先放下碗筷,在院子里闲庭信步一会儿,趁妻子、儿媳看电视不注意的时候,他大声说出去一下,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他溜出院子,而且行走如风地消失在湘水河畔。他逃匿得怎么快,也逃不过木槿的眼睛,她从堂屋里追出来,看见了公公高大的身影渐渐逼近荞叶庄村口。她回到电视机前明知故问:“妈,爸往村里去了,是不是找大毛伯有事呀?”
栀子看一眼女儿,欲说还休的样子。梅子知道她爸的那点事,心直口快的:“木槿姐,你不知道,爸和阿棠相好哩,他肯定去她家。”
“梅子,你恨阿棠抢了爸吗?”木槿问。
“当然恨,所以我也不喜欢杏花。”梅子说,但她的语气并没有多少恨意,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梅子,阿棠婶子没有抢你爸,他们有感情呢,而且很深厚。”栀子觉得女儿长大了,有权力知道她爸的一些事情了,所以对女儿口无遮拦的话语不再加以指责,而是心平气和地给予解释。
在栀子的描述中,栋木和阿棠虽然没缔结美满的婚姻,但他们的爱情是完美无缺的。她不会想到,阿棠其实是醋坛子,栋木今晚去找她,门板拍烂了,阿棠在里面不应声也不开门。他急得抓耳侥腮,垦求阿棠给个不让进的理由。阿棠就说他和香椿好上了,整日守在她的裁缝铺里。栋木给门板拍得更响,喊声也更大:“阿棠,开门、你听我说。”阿棠透过门缝瞧着他:“有什么好说的。看着你拍门板的那狗急跳墙的样子,我更相信阿义那口子并没有造谣。”栋木又垦求阿棠:“你让我进去说话好不好?我心里难受,连你也不愿意跟我说话了吗?”阿棠赌气地:“难受、烦躁就找上门来。高兴、开心的时候就把这儿忘了,当我这里是出气筒,疗养院是不是?”栋木蹲下身子,双手抱头苦恼地说:“你不开门也罢,话我得跟你讲清楚,我跟香椿,并不是阿义那口子说的那样。梅子这孩子结婚要讲排场,硬让柏榛出去打工挣钱。香椿今天愁得菜饭不思,我们好歹快结亲家了,栀子有病在身,我不去劝她,谁去?最重要的,我和香椿都认为柏榛外出,不只是挣钱的原因,很有可能他和梅子闹矛盾甚至分手了。阿棠,你别长那么个心眼,听风就是雨,我和香椿根本没什么,仅是商量和解决梅子和柏榛的终身大事。对于这件事,阿棠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真的,我现在被这两个孩子气糊涂了。”“吱呀”一声,阿棠开门了,栋木闪了进去。
栋木和阿棠在这次真没干别的,他拉她坐在床沿上,就围绕着梅子和柏榛不办证不结婚的事情说个不停。而阿棠沉默很长时间,最后她摆着手说:“栋木,别说了,我不喜欢听。在我心里,结婚的证件和结婚的形式,没有你讲的那么重要,因为我从未拥有这些,却也忠诚地跟了你半辈子。”
栋木哑然了,默默地咀嚼着阿棠这些话的含义,然后深情地拥抱住阿棠,倒在床上……(此处删去9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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