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铮轻轻地摇摇头:“你这个办法好说不好听,存在更多的隐患。”
“你的疑虑客观上确实存在。”郑天龙目光深邃地直望着贺铮,“与其不好听,不如干脆就不好说。”
“此话怎讲?”贺铮疑问。
郑天龙举起酒杯:“来,我们再干一杯。”
贺铮迎合,两个人又是一饮而尽。
郑天龙再次点燃一支烟:“老伙计,你我共事多年,也算是情谊深厚吧?”
贺铮茫然地点点头。
“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郑天龙面色凝重,“想出这个办法之后,我也有你同样的疑虑,再深入思考,结论是不如干脆就来一个假戏真唱。你我兄弟乘此机遇发财致富,也他妈的早日奔小康!”
贺铮似乎有些明白:“具体如何操作?”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郑天龙面露峥嵘,“我们公司的产品以成本价格卖给新成立的私营公司,增值的利润截留下来,我计算过,一年要有近千万元呐!减除方方面面的费用,余额你我兄弟平分秋色,几年过去,我们就
贺铮大为惊愕,这种思谋纯粹是想发财想疯了,竟敢明目张胆地吞噬国家资财?!你郑天龙年轻时候伪装进步,当上领导也是道貌岸然,今是富甲一方的豪绅!”天终于彻底撕去伪装原形毕露。如此险恶意图,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贺铮神情严肃:“你就不怕党纪国法么?”
郑天龙一脸的无所畏惧:“党纪国法也要有的放矢,虽然是兄弟之间的操作,有无法回避的嫌疑,但是表面上也是企业之间的正常合作,抓不住实质的把柄,党纪国法又能奈之如何?再说,我们现在搞的销售回扣同样是党纪国法所不容,与其为企业的经营担风受险,不如为我们的个人利益铤而走险。”
贺铮目光咄咄:“你这样做是在利用职权营私舞弊,中饱私囊。”
“别说那么难听。”郑天龙振振有词,“如果我们循规蹈矩,销售回扣也不能搞,结果会是怎样?肯定是企业完蛋,职工失业。到那时候谁管?肯定是呼天不应唤地不灵!既然我们已经走出了规矩,干脆步子再迈大一些。我们这样做,既能确保企业生存,又能暗中发财致富,可谓两全齐美。”
贺铮恫吓:“你别忘了,纸里包不住火!”
“你老弟不用担心。”郑天龙胸有成竹,“我可以把袁局长和韩副市长拉进来,大家利益均沾。有这样的头面人物保驾护航,一切便可安然无恙。”
“这样的领导人物也会来陪你趟浑水?”贺铮不敢相信。
“你老弟太单纯了。”郑天龙笑了:“领导人物也是人嘛,这年头谁不想发财?可以实话告诉你,这些年他们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数也数不清,有这样的好事,他们求之不得!”
贺铮语塞,闷闷地喝了一杯酒,陷入沉黙。
期待了片刻,郑天龙有些沉不往气:“老伙计,我可是把底牌毫无保留的全部亮给你了,机不可失呵!”
贺铮神情沉重:“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要奉劝你,此事说说而已,切不可当真?”
“为什么?”郑天龙大惑。
贺铮语重心长:“你我都是受党培养教育多年的企业领导,应该具备其码的党性原则。你所谋划的事情是什么性质?咱们两人心知肚明。所以,我奉劝你悬崖勒马,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郑天龙有些发急:“你老弟搞什么一本正经,党性原则能当饭吃吗?这年头物欲横流,发财才是硬道理!”
“不敢苟同。”贺铮板起面孔,义正词严,“我可以明确表态,作为公司的党委副书记和副总经理,一、我绝不会同流合污!二、我也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郑天龙意外地惊呆了,脸色涨得通红,一双充满疑惑的目光直直地盯视着贺铮,仿佛有一种不可理解的陌生。
双双陷入难堪的僵持。
许久,郑天龙才醒过神:“我可是看在兄弟的情份上才实言相告。”
贺铮针锋相对:“我也是对你负责才直言相劝。”
郑天龙气急败坏:“你真是榆木脑袋死不开窍!这年头,哪个不捞钱?”
贺铮反驳:“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郑天龙急恼:“你真的不肯合作?”
贺铮态度坚决:“我绝不会违背党性原则!”
两个人的谈话渐渐升温,双双各执已见,互不相让,大有撕破面皮的危险。
郑天龙两眼射出阴毒的目光:“你可懂得道上的规矩?”
贺铮面无惧色:“什么道?黑道还是白道?”
“是官道!”郑天龙面露狰狞,“凡是不肯合作者,一定请他出局!这是官道上的规矩。”
贺铮哈哈一笑:“乾坤朗朗,你能一手遮天?”
郑天龙怒不可遏,挥手扫翻了酒杯,起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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