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珊又指了指一位50来岁的男子说：“这位大叔是甘肃省临泽县的，被他儿子骗来的。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有多少钱将来不得都给他？你想，如果是为了钱他儿子能不能骗他。”那人的额头上刻满了岁月的年轮，也冲着林自成憨笑，笑容里带着地处古丝绸之路要塞人特有的淳朴，祁连山的安详。这种笑容，分明表示姚珊说的全是事实。任何人看到这张脸，都不会想到他会撒谎骗人。他也没有骗人，在他的心目中，这绝对是一个行业，如果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他可能早就离开了。
姚珊这时是真渴了，趁着林自成与那人用眼神交流的机会端起水真喝两口。他把水放下后接着说：“既然这是一个挣钱的行业，大家为什么都不直说，而是采取这种欺骗的手段呢？——1990年，美国安利公司在中国广州投资建厂，1993年开始投入运营。1993年，中美合资的雅芳公司也在中国开始投入运营。由于安利和雅芳都取得了巨大成功，于是国外许多厂家也都看好了中国这片市场，开始在中国投资建厂；国内许多厂家也纷纷转产到此行业中来。这不但给正规经销商提供了一个发展的机会，也给了一些不法分子提供了投机钻营的舞台。在此期间，出现许多非法公司，像‘老鼠会’‘猎人头’等，有的黑社会组织也介入到此行业中来了。那些非法公司买空卖空，趁机销售那些质次价高的商品，有的还有侵犯人权的行为，结果导致很多人受到了伤害……
“这么多年来,非法传销在人们的心目中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就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传销不好。你想，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朋友如果跟你直说会出现什么现象。你也不知道什么叫传销，什么叫网络营销，你的朋友如果对你说‘我在山东干了一个行业，叫网络营销，老挣钱了，你赶快过来’，你的心里会怎么想？——你一定会想：‘什么叫网络营销？我可没听说过，可能就是那骗人犯法的传销吧。我可不去，去了弄不好就让人家给控制了。’这样一来，你就不会来了，就失去了一次考察的机会。如果你想来，也一定会去找你别的朋友打听。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叫传销，什么叫营销，一定会对你说：‘什么叫网络营销？我可没听说过，你那朋友一定是在那干传销，你千万别去。你那朋友可能是让人给控制住了，你去了弄不好也回不来啦。’你也许会想，我的朋友即使是让人控制住了我也得去想个办法把他弄回来。在这种情况下，你还会来。可是你到这来了以后，经过几天的细心考察就会发现情况跟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这里的人很好，来去自由，考察自由，而且这个行业也比较适合自己。这时，你有可能就会加入了。由于你事先都和你的朋友说了，等你加入后，你再拿起电话邀约你的朋友，他们一定会说：‘我可不去！你的去的时候我就不让你去，你非去不可。怎么样，回不来了吧？你现在又想来骗我，我可不去！’你的朋友不和你直说，就是为了保护好你的家庭市场，其目的是为了让你在成功的道路上走得更快一些，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姚珊一口气胡诌半天，林自成心中有数，一句话也不说。姚珊说得口干舌燥，又端起小钵喝了两口水。他似乎还有许多话要和林自成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白玉娟又带了一个新朋友进来，急忙站起来与他们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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