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另外一个小区的院内，他们就看见一辆警车停在花坛边。赵军故意问道：“这辆警车怎么总停在这，我每次来都能看到？”小红说：“开车的就住在谭主任家楼下，不停在这停哪？现在的公车，和私家车有什么区别？”
说着，他们就走进楼道。小红又开始林自成树立成功者：“林哥，咱们现在要去的这家寝室领导叫谭永胜，是湖北省巴东县人，今年34岁，我们都称他为老谭。他刚来几个月，也是一名大主任了。他和你还有一种特殊的关系。”林自成满腹狐疑地问道：“他是湖北人，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小红笑说：“暂时保密，你进屋和他聊一会儿就知道了。”林自成又问：“他才30多岁，你们怎么叫他老谭？”小红说：“湖北人都特别聪明，只因他城府太深，过于老练，我们就称他老谭。”说着，他们就走进了屋。
老谭家也有许多人，林自成他们进屋后像去姚珊家一样，先在屋里转了一圈，与所有的人握手问好。刚在地铺上坐下，老谭就问道：“大哥，你是做什么的？”林自成说：“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以前在一家隶属中国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的国有大型矿山工作。”老谭问：“你原来的企业破产了吧？”林自成说：“是的。你怎么会知道？”老谭说：“大哥，咱们是同病相怜啊。咱们原来是一个部门的，我的单位也破产了。中国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所属的企业大部分都破产了，现在就连总公司都不存在了，剩下那几家特大型企业，像葫芦岛锌厂、金川有色公司等，都划给国资委了。”
林自成听老谭把有色金属公司的情况说得如此详细，便知道他的确与自己是一个系统的，立即有一种亲切感。又问： “你原来在哪个单位工作？”老谭说：“大厂矿务局。”
林自成说：“我去过大厂矿务局，它在广西南丹县，是一家很有发展前途的矿山。它的资源丰富，机械化程度很高，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凿岩台车就取代了气腿式凿岩机，铲运机就取代了装岩机和电机车。真没有想到，这样的企业也能破产。”
老谭已经知道林自成是校友，还故意问：“你怎么会去大厂矿务局？”林自成说：“我毕业实习的时候，就在大厂矿务局的铜坑锡矿。”老谭问：“大哥，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林自成说：“中南工业大学。”老谭利用这个机会，进一步拉近与林自成的距离：“大哥，咱们是校友啊！咱们学校现在改名叫中南大学了，你知道吗？”林自成听了这话，更加觉得亲切，话也多了：“我当然知道。咱们学校现在和湖南医学院、长沙铁道学院合并到一起了，由教育部直管，属于副部级，是‘211工程’首批重点建设的高校。咱们学校现在可有名气了，科研成果在全国排第三位。”
老谭问：“大哥是哪一届的？”林自成说：“我是82届机械工程系的，你呢？”老谭说：“我是92届采矿工程系的。”林自成说：“真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校友。”老谭借机引导林自成：“这不奇怪，我们网络里有很多大学生，有的网络里还有清华北大毕业生呢。”
林自成不愿意谈论这些事情，又把话题转移了：“你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想到毕业后会失业吗？”老谭说：“没想到，绝对没有想到！不过我认为，失业并不一定就是坏事，无论什么事情都要从正反两个方面去看。就拿我来说吧，如果不失业，也不会接触到今天的行业”林自成说：“你这叫什么行业？”老谭说：“大哥，我们就是一个卖货的，和市场上卖服装的、卖菜的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卖货方法不同。我们是采用了21世纪最先进的卖货方法——通过人际网络卖货。”
林自成说：“我看你这就是传销。——我说话比较直率，你别介意。我看咱们是校友才说的，否者我就不说这些废话了。”老谭笑说：“没关系的，我就喜欢大哥这种直率的性格。——这么说，大哥是担心我们的行业犯法了？”林自成说：“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因为我没有担心的必要。”老谭说：“虽然大哥不担心，我也和你聊聊这个问题。咱们校友聚在一起挺难得的，就当做是闲聊吧。”林自成感到很无奈，说：“好吧，那你就说吧，我听就是了。”
老谭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们的行业不犯法！第一，聊城有好几万像我们这样经销商，当地市政府都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如果犯法早就把我们抓起来了。大哥这两天也看到了，每到上下课的时候满大街都是我们经销商，像学校放学似的，这么多人在这当地政府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寝室就在居民区里，当地老百姓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如果犯法，一个电话过去公安局的人不就来把我们都抓起来了吗？现在打110还不花钱。我的楼下住的就是公安局的，警车每天都停在楼下，不知道大哥来的时候是否看到了。”
赵军说：“我们上来时，那辆警车还停在那，林哥也看到了。”老谭继续说：“第二，我们的行业，不接触国家所禁止的四大禁止行业——政治、色情、军火、毒品，所以不犯法。我们就是一个卖货的，不谈论政治，不威胁国家安全，国家也没有必要管我们。你都看到了，我们在课堂每天都高声叫好，如果犯法还敢那么喊吗？假设我们明天领着大家在课堂喊那个轮子功好，马上就有人来抓我们了。我们的寝室虽然男女都有，但都是分开住的，绝对没有胡来的。在这方面，我们公司还有相应的规章制度。我们现在卖的是化妆品，假设我们明天不卖化妆品了，卖导弹或者是摇头丸，那可就有人来管了。第三，我们每年都向国家缴纳大量的税收。国家既然能接纳你的税收，就证明你的行业不犯法。假设我们明天不卖化妆品了，在这开妓院或者是开赌场，即使给国家缴纳再多的税收，国家也不会允许我们干。第四，任何行业都是先有行业后有法律。国家到现在也没有出台什么营销法、传销法，我们能犯什么法！如果有人说我犯法，我倒要问问他，我到底犯的是什么法。”
林自成见他总说这些东西有点扫兴，便说：“你说的太多了，也够辛苦的了，咱们改日再聊吧。”他说着，就起身告辞。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