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院占地大约数十亩左右,四周用土篱笆墙围绕着,墙上爬满青藤。除了居中那幢欧式的古典建筑以外,四周散在的楼台亭阁,掩映在浓郁而别致的亚热带林木之中。一片参差不齐的椰子树一直延伸到海滩边,林间数条鹅卵石铺砌的甬道蜿蜒曲折,有的通向海边,有的通向院中的草坪、凉亭。有大海、海滩的辽阔无边,又有后花园别致小巧的布置,让人感受到人工美景与辽阔大海融为一体的、巧夺天工的景象。
庄院的每一个地方秦晓艺都去过了。每一次,她都会带着很高的兴致,尤其是,看到付宏杰每每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对每一处哪怕是极不起眼的一个地方的无穷追忆,都会让她感到欣喜不已。时间可以说是稍纵即逝,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五天了。每天,一大早,付宏杰会一改晚起的习惯,把她从睡梦中叫醒,带上渔具,一同到海边去垂钓。坐在海边,看着太阳在海上升起,尤其太阳出水的那一瞬间,会让人产生出一种蓬勃跳跃的感觉,也会喷发出一种莫名的激情来。每次,直到刘妈前来催促的时候,他们才会回去,然后把钓来的鱼送到厨房,与大家一同共进早餐。
刘妈也是江浙的祖籍,每天没忘了做一点江南的甜点,以赢得秦晓艺的欢悦。她与刘妈很合得来,一到做饭的时候就到厨房里去帮忙,一边还会说一些话儿。她从刘妈那儿略略知道了一点庄院的兴衰,说到兴奋处,刘妈会显得意气风发的样子,恰似年轻了很多,当然,对付宏杰卖掉大部分庄院的事情,刘妈仍然表现得耿耿于怀。她还知道,付宏杰与父亲因为对庄院处置的观点不同,曾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不过,那是在他在美国留学期间,也因此提前回美国去了。
诚然,付宏杰的很多小时候的趣事,也是她们谈话的内容。谈到他的生活习惯时,刘妈总是摇头,一再叮嘱她不要随随便便走进他那杂乱无章的、时时带有特殊异味的卧室,以毁坏了她对整个庄园的印象。以至于,弄得她每天清晨与付宏杰从他的卧室里一道出来的时候,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就像做贼一样的极不自然,尽管实际上,不会有人可能发现,她其实是与他住在同一个套间房里面的。
是这样,大家都在围着秦晓艺转动。包括刘妈、福哥、福嫂、小玲子,除了小玲子的那种出于天真喜欢和她在一起谈猫谈狗,纠缠着在一起玩耍的童趣之外,其他人对她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俨然把她当成了庄园的女主人一般。以前,付宏杰每次回来都是独自一个人,这次带着这么一位貌若天仙的端庄的女子回来,自是与往日不同,在庄院里自然引来了不小的震动。大家看到除了偶尔打打电话外,付宏杰几乎都是形影不离地与她在一起,那种亲密无间的气氛,无形间感染了他们,要不了多久,他们心里就已经认定了这位未来的貌若天仙的女主人了。
对于付宏杰来说,其兴奋程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他遇见过很多女人,可像秦晓艺这样的让他倾心的女子却绝无仅有。在庄院的这些日子里,他一下子体验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也一下子感到,在奔波忙碌一阵以后,回到新加坡,回到这个他出生成长的庄园里,就如现在这样的一种情形之下,身边有一个让他倾心、欢悦的贤淑美丽的女子,休闲地过着每一天,这种闲情逸致的生活,正是他内心世界里所孜孜以求的。
两人一起垂钓、游泳、听音乐,还有就是缠缠绵绵地***。这样的日子,让他真的是有点乐不思蜀了。在他的潜意识里,真想生活就是这样,丢开所有的烦恼的事情,怡悦舒适,宁静安详,无忧无虑地与自己心仪的女子在一起,让时光一天天从身边悄悄流逝。
不过,对于秦晓艺来说,却不尽然。无可否认,她也一度向往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这种甜美舒适的日子,尤其和付宏杰在一起,让她感受到了神圣的爱的甜蜜,爱的力量,感受到那种感情的宣泄后的怡悦心情。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无形间在抵触着这种过早的休闲,因为她在心里面,仍时时的会牵挂着自己尚未完成的工作事宜,可不是啊,她到新加坡可是还有自己的一大堆子事呢。
然而,她一改平时的性情,没有任何的不满溢于言表,那是因为她从心里面不愿意扫了付宏杰的兴致。对于自己倾心的男子,由于她的到来的缘故,在自己的出生地,就像一下子回到了童年时期,表现出一付兴高采烈的样子,让她也感到由衷的喜悦。更不说还有那么一种浓烈的爱意,一种融洽的友情时时环绕在她的身边,让她一直保持着一种非常好的心情,从而对这里的一切有着深深的依恋。
付宏杰不仅有了童年的回忆,时不时地,他还会重新操起他的那把几乎是从废物堆的杂物间里翻出来的儿时的吉他来弹奏一曲,让思绪、让心情回转到童年,回转到那让人怀念的学生时代。秦晓艺感到,他弹唱的其中一首,别有情趣,似乎也倾注了他的心声。那会,他们正坐在大海边,整个大海平静得似乎没有一点涟漪和水泡,像一面巨型的银色的镜子。
在林中蓝色的湖面上,
浮满着黄色的水莲花;
一阵阵银白色的水波,
在把一叶扁舟激荡。
我沿着湖边徘徊,
我在倾听,我在等待,
她会从芦苇中突然出现,
温柔地倒入我的胸怀;
* * * *
让我们一同跳进小舟,
在轻轻的水浪声中,
让我们放松了手里的舵,
丢掉那一双划船的浆,
在柔和的月光下面,
让我们尽情的漂游——
任轻风在芦苇丛里沙沙作响,
任微波起伏的湖水慢慢地流!
………
这是一首罗马尼亚的诗,不知是谁谱的曲,非常动听。弹唱的时候,他眼里流露出一种真情,尽管在里面带有一丝羞涩,那种与年龄不相适宜的表露时的羞涩,这毕竟是二十来岁的青春萌动时期的表达方式。
他弹唱完这首歌曲后,放下吉他把她轻轻搂在怀里,然后在她耳边柔声地问,用这久远的痴男怨女的歌曲来表达现在的心情是否有点不相适宜?
她靠在他的胸前,微笑着,眼里带着幸福感,微微地把头摇了摇。
“不,宏杰,这很好,其实我好感动的!”她轻轻在他脸上贴了一下,“我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也许永远不会弹起这把老朽的吉他,是吧?”她偏起头,面对他一脸的真诚,想了想,然后抿抿嘴,眼里带上了调皮的眼光,“不过嘛,说真的,我倒确实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的充满着浪漫的情调,忽视了我们都是成年人的这个事实!”
他在她小巧的鼻子上亲了亲,说:“你错了,我倒是成年人,可你不是,你是小天使般的小姑娘!”
她脸上洋溢出甜美的笑容:“不啦,我也是成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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