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难道会水性，在耍我？”
丰梁头皮猛一抽紧诧异万分抬头打脱揪着头发的大手，揉眼一看又吓得猛一哆嗦扭头扎入水中朝前逃窜，刚潜逃几米猛感被什么羁绊一下，紧接着脖间象被长蛇缠绕住迅速收紧。他抽手朝脖间抠去，忽然伸来一双有力手臂将缠在他脖间长蛇一样的东西猛地一掰，头颅钻出水面的刹那“砰---”一下撞在一人下颔上。
“丰梁，你想潜水越狱逃跑吗？能逃得出吗！”
那人揉着下颔蹦出一串威严声，丰梁潜水窜逃前已看清是一个狱警，吓得急巴着嗓门辩解，忽然“啊---”的一声惊叫仰面朝后摔向水面，反弹起的右腿只朝狱警胸脯踢去。狱警水性也和他不相上下，朝后一仰栽向河面呛入一口河水，一个鲤鱼打挺抬身见丰梁左腿似乎陷入河中淤泥难以动弹，只是右腿在河面上扑腾不已，探身向前欲相助，蓦然顺着丰梁左腿冒出一个脑袋。
“原来想合伙出逃！胆大妄为！”
狱警迅速看清顺着丰梁左腿冒出水面的石磨脸庞，怒声责斥中岸边已出现三三两两寻找而来的人影。狱警正想继续训斥，忽然略一愣怔迅速探身向前伸手托扶丰梁大腿旁支撑不住快要沉进河水的石磨脸庞。丰梁深吸一口气伸手相帮托扶，岸上迅速有两个水性好的狱警跳入河中，大家七手八脚将口吐白洙的石磨和大口喘息的丰梁朝岸边推去。
拉上岸的石磨躺在倒插着铁锹的一侧地上双目紧闭，一个犯人抬手将铁锹拔开，伏在石磨身上做人工呼吸。丰梁坐在岸边一片青草上扭头朝正被别人摁按胸脯的石磨望一眼，抬手抹着顺着额前乱发滚向脸庞的水珠。一个狱警待丰梁稍事休息片刻，厉声训问他和石磨潜入河水的原因，丰梁忽然惊恐失色起身疾冲下河坡，“噗通”一声栽向河水。
“丰梁，上来！再不上来休怪法律无情！”
站在身边一米开外的狱警狱不及防，在他扑入河水的刹那拔出随身枪支厉声喝喊。“砰！”一声枪响随着狱警手臂一扬掠过河水上空，丰梁脑袋在河水中刚一冒露转瞬又没入水下。狱警气得将手中枪管指向丰梁没入水中的脑袋方向，另个狱警赶忙上前抬手阻住他扣动板机，手臂一挥和另一个狱警双双扑入河中朝丰梁头颅隐约闪露的方向划去。
一个狱警挥开一团水草抓住丰梁瞬间跷出水面的长腿，脚踩河水朝岸边拖拽。丰梁显然不愿浮出水面，抓拽着河底水草拼命甩动长腿想挣脱开，从河水一侧包抄而来的另个狱警一头扎进河底，抓住他肩膀足踩河水猛一用劲，双臂将丰梁上身托出水面。丰梁上身在狱警手臂上拼命扭动，托着他的狱警从水中冒出脑袋的刹那他一个侧翻再次滚入水中。
“他想自寻短路！”
托他的狱警抹下额前水花扭头和水中另个狱警对视一眼，俩人深吸一口气朝丰梁没入河水的地方左右包抄扎入河底，张着手臂收网式搜寻。片刻后俩人在水底终于抓住一只手臂，迅朝水面划游忽然只听“嘭---”的一声，冒出水面的一个狱警眼前陡然一花，从天而降的一只救生圈蓦然套上头颅。
“套上救生圈，防止万一！”
诧异间岸上传来叫喊声，扭头只见岸上一个狱警拿着显然刚找来的救生圈，抬手朝紧接冒出水面的另个狱警抛掷。俩人在水中赶忙抬手摇摆阻止，忽然发现各自握着对方手臂，尴尬一笑放开对方手臂的刹那耳边“嗖---”的一声，岸上抛下的救生圈用力过大落向俩人十几米外的河面。
“我的妈啊！”
水下憋闷不住浮出水面换气的丰梁一眼看到朝自己头顶飞来的救生圈，惊叫一声一个仰翻带着水花穿蹦而起，“噗---”的一声落在岸边的腰背溅得淤泥四迸。一个狱警从深水处迅速扑来挥手抹掉溅上左腮的一滴淤泥，虎钳一样的大手迅速抓住丰梁。丰梁拼命挣扎欲朝水中再次扑去，抛开救生圈从河中腾跃而起的另个警察带着水花压得他仰面陷在河边淤泥上。
“给他带上手铐足镣！以后劳动时也要给他带足镣！”
岸上传来抑制不住怒火的威严声，“咔嚓！”丰梁拼命甩舞的双手被手铐铐住。他拼命将双脚朝河边淤泥中踹埋，企图躲避带着可怕响声在脸庞上方晃荡的铮亮足镣，脸庞还扭转向河水方向发着悲痛万分呼喊：
“姐姐，我的姐姐啊！”
“嗯---？你的姐姐怎么啦？她在水中？”
岸上又有几个狱警向淤泥迸溅的河坡水面接近，其中一人跨前一步插到提着脚镣的狱警前大声询问丰梁。丰梁挣扎着抬起沾粘着淤泥的脑袋拼命点头，悲痛目光朝河面不住扫视。压着他四肢的狱警惊诧万分稍一疏忽，丰梁乘隙抬身“哗---”的一声扑向河水。“噗噗噗……”他脑袋迅速朝深水中下沉，水面上冒起一串水泡。紧接扑去的两个狱警迅将他左右手臂抓住朝岸边拉拽，戴着手铐的他疼得猛一哆嗦惨叫一声，刚到岸边又扭转脸庞朝水中扩去阵阵痛楚声：
“姐姐，姐姐啊，我对不起你啊！”
“噗通，噗通……”
几个狱警迅速扎入水中搜索，丰梁不管疼痛拼命拉扯戴着的手铐，想挣脱手铐跳入河中。几个狱警从他痛楚神情中察觉他并非想越狱逃跑，再说这紧挨围墙的河渠专为防止犯人越狱逃跑开挖，几人磋商后将他手铐解开，丰梁迅速站起朝河水扑去，一个狱警望着他在河中击起的水花直犯狐疑：
“他姐姐怎么会落到大院内河中？”
“哗---”
正在水底搜索的一个狱警憋闷不住呼吸从水中冒出头颅，冷不丁一头撞在丰梁腹部。丰梁一个侧翻鼓腮吸气欲潜入水中，突然猛一愣怔拼命眨闪河水呛得有些模糊的双眼，双臂拍水奋力朝前方几十米开外游去。岸上狱警和犯人们纷纷朝他游去的前方张望，半晌仍不见河水中有他姐姐身影，正诧异间丰梁一个鲤鱼打挺朝前跃出一截，双手逮向河水中一张随波漂流模糊不清的花绿纸片，双眼发亮口中喃喃有词：
“姐姐，我的姐姐！”
“丰梁，你难道别有企图，想转移我们视线！纸片会是你姐姐吗？”
岸上一个狱警勃然大怒迅朝水中狱警摆手示意，水中几个狱警朝丰梁包抄而去。丰梁右臂奋力击水一个窜前欲抓住前方漂流纸片，忽然猛一颤抖脸上掠过一丝绝望，迷糊双眼已经看清水中漂流的是一张钞票，十有八九是水中狱警遗落。他浑身一软直往水中沉去，脸庞快没入水中的刹那嚅动的唇前还飘逸着绝望呻吟：
“姐姐啊，我对不起你啊！”
“说说清楚，你姐姐倒底怎样掉入水中的？”
从前方水中紧急穿来的一个狱警一把抓住衣领将他脸庞提出水面，厉声喝问着水中另个狱警包抄而来。丰梁显然悲伤过度已语无伦次，机械重复的“姐姐，姐姐”喃喃声随风在水面上朝远飘逸。狱警们担心意外将他朝岸边推去，一到岸边扶起软摊如泥的他登爬河坡，丰梁忽然陡然发劲挣脱狱警扶持，双眼圆瞪扑向几米外一处河坡烂泥。
狱警们已为他已疯颠，迅速上前欲采取强制措施，忽见他在烂泥处一株杂草旁捧起什么激动万分。狱警们弯腰欲察看究竟，他抬起上身双手紧捂伸向河水。随着河水漂洗掌心中沾着泥土的一张照片渐渐变得清晰，照片上一张美丽姑娘脸庞使狱警们蓦然明白什么。
“姐姐，姐姐，刚才我救石磨丢了你，你不会怪我吧？我，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
丰梁见无数双眼睛朝他手中照片望去，吓得喃喃着迅将滴着水珠的照片踹进胸前潮湿衣袋，右手紧捂胸前望着眼前浮现的无数张面孔一脸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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