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人心隔肚皮!”
依玲恼恨声中拨开女子手臂在丰梁扶持下钻进车内,一手扶住靠背拉拽丰梁坐到自己身边。丰梁轻轻挣脱她拉拽下车踏雪朝远走去,依玲急得吃力离开座位朝他背影“哎---”了几声,见他仍未止步不管一切欲下车追赶,一个闪失“噗通”一声跌扑在车边雪地上。
“你,你摔伤没有?”
壮汉正在几米外走来,赶忙上前弯腰拉扶依玲,丰梁惊叫着迅速跑来拨开壮汉拉起依玲,壮汉脚下一滑踉跄两步跌坐在车边雪地上。丰梁不管壮汉朝他瞪眼拦腰抱起依玲,曲起右腿蹬在车边撑住依玲腰身,抽出一手拂掸着她沾粘的积雪。依玲伸臂勾住他颈项,快要触碰到他面颊的嘴唇使丰梁禁不住怦怦心跳。
壮汉瞪着丰梁从雪地上爬起,拳头悄然捏紧半晌才缓缓松开,一个同伴坐到驾驶座位上扭头朝丰梁丢去嫉妒一瞥。夹着雪茄烟站在酒巴门口的中年汉子观看着眼前一切不动声色,簇拥在他身边的几个男子几次想冲向面包车都被他抬手阻止。丰梁掸掉依玲身上雪花,双臂搂着她腰身从躬着的腿上抱起,通红面颊无意间触碰上她近在咫尺的嘴唇。
心头一慌丰梁险些松开臂弯使依玲滑向雪地,他迅速收紧手臂一挺腰身将依玲抱进车内,将她安置在座位上转身再次跨向车门。依玲伸手抓住他衣角往身边拉拽,丰梁轻拍她手背望着车外积雪语音低沉:
“现在安全了,你们快走吧!我想一人在雪地上散散心!”
“你不要再生我气了,拿出一点男子汉度量!”
依玲抓着他衣角轻轻一拽,宛如莺啼的声音使丰梁内心深处微微一颤。坐在依玲后排座位上的壮汉显得不耐烦,粗声粗气嚷叫一声“快坐下吧!”,抬手朝前一拨丰梁腰身一闪跌坐在依玲身边,一手压得依玲禁不住发出一声疼叫。丰梁赶忙坐好伸手欲要揉抚她压疼部位,忽然又满脸通红缩回手臂发出两声“咳,咳”尴尬声。驾驶座位上同伴乘隙启动油门,面包车瞬间压着地上积雪朝远驶去。
“王老大,就这样让这帮臭男女跑了?”
抽一口雪茄的中年汉子冲驶开的面包车方向悠悠吐着烟圈,身边一个男子扫瞥一眼面包车诧异询问,被称着王老大的中年汉子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微笑,左手夹着雪茄轻轻一挥,酒巴左侧场地上停靠的一辆轿车悄然启动,远远尾随在面包车后缓缓在王老大他们眼前消失。
丰梁乘坐面包车来到她居住小区将她扶进室内,转身想和壮汉他们一起离开,依玲在壮汉他们跨出室外的刹那猛将丰梁拽住,强作精神将防盗门关上,由于用力过猛整个身体竟掼在丰梁怀内。此刻室内只有她和丰梁。依玲打起精神给丰梁冲砌咖啡,丰梁反客为主冲沏好一杯咖啡递到她面前茶几上,她倚靠着沙发冲丰梁无力地抛去一个微笑。
醇香扑鼻的咖啡在茶几上飘着袅袅烟雾,眼前一切在丰梁脑海中恍如梦境。他抬手摸下茶几上咖啡杯,滚烫的咖啡杯使一股暖流从手臂涌遍全身,这才确信眼前一切并非梦幻。楼外一阵人声喧哗后响起两声汽笛,他转头朝窗外张望一眼,壮汉和同伴们乘坐面包车驶过窗口再次抛下一串汽笛呜鸣。
“这帮家伙,关键时刻都是狗熊样!”
依玲站在窗口望着室外驶远的面包车犹嗔恨不已,一阵激动扶着窗台摇晃两下几欲摔倒。丰梁急忙从沙发旁站起上前稳住她身腰,将她缓缓扶到沙发边坐下。
“茹小姐,你好好休息吧!我真的要走了!”
丰梁见依玲呷几口咖啡惊恐心情渐渐平息,苍白面颊上泛起些许红晕,在沙发一侧揉搓两下大手转身就要告辞。依玲一把抓住他衣角将他拉拽到沙发一侧坐下,悄然爬出眼眶的两行泪水顺着面颊滚向衣襟。丰梁顿时慌了手脚,赶忙抽取茶几上餐巾纸揩抹她脸腮上泪水,稍一挨靠她面腮手臂一抖赶紧缩回,顺势将餐巾纸塞到她手中。依玲一边用餐巾纸揩抹脸腮泪水,一边扑闪两下挂着泪花的长长睫毛声音呜咽:
“从你出事以后,你知道我日子怎么过的吗?”
一股愧疚慌恐如电流从丰梁心头一闪而过,他从痛楚中平复不久的心田再次被电流灼伤。他下意识抬手按压胸前,似乎又回到了当初他抱着吉艳美冲向客厅,依玲死命纠缠拦阻的场面。他探伸脸庞透过卧室门朝外面院墙张望,院墙顶闪闪发亮的玻璃插片使他禁不住下意识冒出轻微声:
“吉艳美,吉艳美!”
“她已不住在楼上了,谁也不知道她搬到什么地方了!”
依玲哽咽着将沾湿泪水的餐巾纸掷进旁边废纸篓,丰梁浑身一震蓦然感到自己失态,赶忙转首向依玲道歉。依玲并未理会他道歉,伸手从茶几上再次抽取几张餐巾纸递到唇边忍着哽咽。丰梁忽然诧异地朝室内环顾扫视,半晌转过头朝泪水渐止的依玲嗫嚅着轻轻询问:
“他,他呢?你的那一位呢?”
“出事以后,他认定你对我无礼,分,分手了!”
刚刚止住泪水的依玲双肩一抽禁不住又大声哽咽。一股强烈自责使丰梁抬手狠狠叩击一下脑门,他瞬间原谅了今天依玲纠集一帮人对自己的报复行动,为自己给她造成的不幸忍受着内心一股巨大煎熬自责。突然,他起身搬开沙发前茶几,“噗通”一声双膝着地跪在依玲面前。依玲惊诧万分赶忙弯身相扶,丰梁头颅垂在她膝前痛楚万分:
“打吧,你狠狠打我一顿吧!这样你心内好受些,我心内也好受!”
“起来,快起来!我已经彻底原谅你了!”
依玲急得抓住他肩膀催促不已,丰梁却如生根般跪在面前一动不动。焦急中依玲被一口浓痰堵住嗓门,一阵剧烈咳嗽瞥得脸庞忽红忽白。丰梁吓得腿杆一挺迅速起身,上前扶住她腰身轻轻拍她后背。“咳,咳嚏!”一声响亮依玲终于将堵在嗓门中的浓痰啐到一侧废纸篓中,靠在丰梁臂弯内张着嘴唇喘息不已。
“啪啪啪!”
丰梁将依玲扶坐到沙内,突然抽手左右开弓朝自己面颊掴去,串串脆亮耳光急得依玲面颊一红捂嘴又要咳嗽,丰梁赶忙住手转身将茶几上咖啡递向依玲面前。依玲气得随手一推,泼出玻璃杯的咖啡顺着他衣角淌向长腿。他赶忙放回咖啡杯抽出餐巾纸揩抹身上咖啡,印着血红掌印的面颊显得滑稽可笑,惹得依玲“噗哧”一声从捂着嘴唇的指缝间冒出一声脆笑。
“嘿嘿嘿,嘿嘿嘿……”
正揩抹腿上咖啡的丰梁见依玲蓦然笑开,嘴唇一咧颤动印着血红掌印的面腮也朝她扩去串串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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